池煙沉默,這個決定很難做。


    安晴盯著她,說:“我知道你很猶豫,但你隻用迴答你自己的心,你愛他嗎?”


    人最怕的就是克製,克製的時候最痛苦。


    恨是恨。


    愛是愛。


    愛並不會因為恨有多深,而消失。


    愛之深,恨之切。


    沒有愛,則不會有恨。


    池煙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晴晴,謝謝你。”


    “我隻是不想看著你難過,痛苦。”


    所謂的旁觀者清,也是這個意思。


    安晴若是處理自己的事情,可能也想不了這麽明白。


    安晴已經知道池煙的選擇了,但願未來迎接他們的是美好的幸福,別再出現什麽波折了。


    池煙現在的情況也要在醫院裏打針,她有點想見孩子們。


    最後不是忍住了,待自己的情況好一點,再迴去看看孩子們。


    這時,安晴的電話響了。


    是安紹庭打過來的。


    安晴接起電話。


    “晴晴,池煙那邊的情況好些了嗎?”


    “她沒有什麽大礙,付南城也沒事。”


    “既然他們沒什麽事,我來接你吃頓飯,明天我就要走了。”


    下一次見麵,他還不能確定是什麽時候。


    安晴自己更加不能確定,他們這次見麵之前,已經三年沒聯係,五年沒見過。


    “好,我自己搭車過去吧。”


    安晴掛了電話,跟池煙說:“我哥他明天要走了,叫我去吃個飯。”


    “他走了,你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到他,快去吧,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安晴是有點放心不下池煙一個人在醫院。


    “你一個人可以嗎?要不我打電話讓薑澤過來。”


    “我可以的,就是身上有疼,其他沒事,不影響,真的。”


    安晴確定池煙沒事,這才離開了醫院。


    安紹庭還住在之前的酒店。


    午飯就在酒店裏的餐廳裏吃的。


    “晴晴,之前我迴國幫池煙打官司,後麵發生了一些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


    安晴點了點頭。


    “你怪我嗎?”


    “怪,因為你欺騙了她。”


    安晴在安紹庭麵前,從來不摭掩自己的想法。


    有什麽說什麽。


    “抱歉,其實我也不是真的要騙她。”


    “那是為什麽?”


    安晴清澈的雙眸直勾勾地看著安紹庭。


    “因為……我想救你。”


    安晴愣了一下,“想救我,跟欺騙池煙有什麽關係?”


    “無人駕駛新能源車的事,我當然答應了我父親,要把這件事情辦妥,辦妥之後,他放了你,也會全權把安氏交到我手裏。”


    隻有他真正掌握了安氏,他才不會被安老爺子的限製。


    安晴很不理解,她難過地說:“即使沒有安氏,我們兄妹也可以好好的生活。”


    “可以嗎?你好想想,我們,能嗎?”


    安晴低下頭。


    不能。


    那時的他們都不大。


    根本沒有賺錢的能力。


    他們經常饑一頓飽一頓。


    安紹庭自己也不大,還要承擔養活她的責任。


    如果不是他被安家找迴,他們不可能過很長一段時間衣食無憂的日子。


    “哥……”


    安晴抿了抿唇,說:“那你之後,為什麽沒有跟池煙解釋?”


    “她會相信我嗎?我跟她又不熟。”


    再說,他也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


    他隻想把安晴平平安安的養大。


    “我會跟她解釋。”


    “沒關係,隻要你能明白我就行,快吃飯吧。”


    安紹庭一個勁兒的往她碗裏夾菜。


    飯後, 安紹庭給了她一張卡,說:“裏麵是我給你存的錢,密碼是你的生日,你拿著用。”


    “我都長大了,我現在有工作,自己能養活自己,你不用再給我錢了。”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吧。”


    安紹庭強行把銀行卡塞到安晴手裏。


    安晴知道他要給就肯定會給,拉拉扯扯也是耽誤時間,她就把卡給收了起來。


    “哥,你明天是要去哪裏,你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辦嗎?”


    “去其他的國家,是有點重要的事情要辦。”


    “能告訴我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安紹庭頓了頓,說:“以後你會知道的。”


    下午,付南城緩緩睜開了眼。


    視線逐漸清晰,他看到池煙坐在他的床頭。


    池煙好像是困了,正在打盹兒。


    他沒舍得叫她,怕把她吵醒了。


    還是池煙自己頭部猛沉了一下,才睜開眼,她就看到付南城睜著眼睛在看她。


    他的唇角還撥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池煙神色微微有些尷尬,“你什麽時候醒的?”


    “剛醒不久。”


    “我去叫醫生。”


    付南城握住她的手腕,“先不急,我有話跟你說。”


    池煙安靜地坐著,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麽情緒。


    付南城從認識池煙開始,其實也很少見到池煙情緒波動很大的程度,哪怕她是在生氣的時候,也是安安靜靜的。


    池煙的眼睛直視著付南城。


    付南城緩緩開口:“沒想到,我還能活著,池煙,在雪山上,我的話還沒說完。”


    他緊握住她的手,繼續說:“我那時想娶你,是因為平日裏,我也有經經常關注著你,潛意識裏,還是想要你,我不知道怎麽解釋我當時的心情,因為那時,我還不懂,到底什麽是愛。”


    池煙的心尖微顫。


    她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但是卻有些動聽。


    “池煙,嘉言有條項鏈,說是她外婆送的,那條項鏈,是你媽媽曾經給過你的,對不對?”


    “嗯。”


    “那你可記得你小時候救過一個小男孩。”


    池煙睜大了眼睛,她顫聲說:“你都知道。”


    “我是看到那條項鏈我才知道,池煙,項鏈曾經在池美盈身上,我……抱歉,我一直以為是她。”


    付南城的眼眶濕潤。


    因為那條項鏈,他錯失池煙這麽多年。


    把該對池煙的好,全部都給了池美盈。


    還讓他對池美盈的這些好,成為刺傷池煙的利器。


    這些過往,豈是用悔恨就能解決的。


    那麽多年,那麽多事……


    樁樁件件都像一把懸在頭上的刀,讓人撞上去死掉。


    實在慚愧。


    池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付南城對池美盈所有的好,是因為那條項鏈,是因為他把池美盈認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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