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接一個,熟悉的身影接連在月空蟬麵前悲慘地倒下。


    清念的身影更是反複出現,一次次在她眼前消逝,每一次的死亡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她的心尖。


    月空蟬雙腿一軟,直直地跪在地上,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力感如潮水般將她徹底淹沒。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卻感覺周圍的空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全部抽幹,胸腔裏隻剩下無盡的憋悶,好似陷入了一潭死水之中,身體被死死地禁錮,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法挪動分毫。


    “這些都是你的執念所化,也是你修行路上如影隨形的沉重枷鎖。” 太媯的聲音,悠悠地在這片虛無的空間中迴蕩開來。


    月空蟬閉上雙眼,努力調整著唿吸,試圖讓自己紊亂的心跳平複下來。


    她心裏清楚,眼前的這一幕幕不過是迷惑心智的幻境罷了,可內心深處翻湧的痛苦與波瀾,卻又如此真實,真實到讓她無法忽視。


    “放下…… 這兩個字說起來簡單,可又談何容易呢?”月空蟬聲音低啞,像是被痛苦哽住了喉嚨。


    腦海中不受控製地不斷浮現出那些曾經陪伴在她身邊的人,他們的音容笑貌、舉手投足。


    他們的笑容是那麽溫暖,他們的背影是那麽熟悉,仿佛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可當她真的伸出手時,卻隻抓到了一把虛空。


    太媯輕輕地歎了口氣,那聲歎息裏滿是無奈與悲憫:“不要讓過去成為困住你的牢籠。無論曾經失去了什麽,未來的道路上都有著無限的可能在等待著你。”


    月空蟬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的迷茫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聲音雖輕,卻透著一股堅定:


    “你說得對。過去的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未來才是我應該奮力追尋的方向。”


    隨著她的心境慢慢歸於平靜,四周那些如夢魘般的幻象開始如煙霧般緩緩消散。原本黑暗壓抑的虛空,也逐漸被柔和的光明所取代,溫暖的光線灑在她的身上,仿佛在給予她力量。


    太媯的虛影一步一步走到月空蟬的麵前。她身形高挑,和約素差不多。太媯緩緩伸出手,輕輕地放在月空蟬的頭頂:


    “空蟬,我知道如今的你隻是個有著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但你一定要明白,天下蒼生都在期盼著你的力量。”


    月空蟬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堅定:“你放心,我心裏清楚。哪怕隻是為了我的師父和師兄師姐們,我也一定會拚盡全力。”


    她恍惚間看見那抹虛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可那笑容轉瞬即逝,快得如同幻覺一般。


    “今日的這場試煉,隻是讓你提前感受一下。所謂的心之試煉,其實無時無刻不在你身邊。去吧,吾相信你定能不負所望。”


    月空蟬隻覺一陣鋪天蓋地的虛弱之感如洶湧潮水般襲來,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抽去了力氣,緊接著雙眼之中最後的光亮也迅速消逝,再度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眼前漆黑一片,無法視物。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盲杖,此刻滿心茫然,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小雪好不容易從束縛中掙脫出來,得以重見天日。它興奮地左右張望著,眼裏閃爍著驚喜的光芒,雀躍地喊道:“主人,我們迴到石室了!”


    月空蟬輕輕點了點頭,應道:“我們去另外的山洞看看吧。” 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好呀!” 小雪歡快地應和著,飛在月空蟬前,帶著她去找其他的山洞。


    月空蟬接連去探尋了那幾處山洞。然而,每一次當她踏入山洞的瞬間,滿心的期待瞬間化為了泡影。


    山洞裏空蕩蕩的,寂靜無聲,什麽也沒有。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際,一個聲音在她耳畔悠悠響起,正是太媯的聲音:“俗物配不上你,跟隨吾的指引,吾送你去取迴一樣你的東西。”


    月空蟬下意識地眨了眨眼,依言抬腳走去。


    在桃林的深處,竟有一處古樸的竹屋,在桃花的簇擁下,顯得格外清幽。


    月空蟬剛一踏入竹屋,便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拉住了自己,她下意識地想要開口詢問,就在這時,太媯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必開口,任由它指引。”


    月空蟬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聽從了太媯的話。手中的盲杖被她丟在角落。


    緊接著,月空蟬感覺到自己的四肢像是被一根根無形的絲線所控製,不由自主地開始做出各種動作。


    這倒像是……


    “劍招。” 太媯似乎完全知曉月空蟬心中所想,不等她細想,便給出了答複,“吾傳你太虛劍訣,此乃吾所用劍招,望你勤加修煉。”


    “太虛無形,劍氣自生。心隨意動,劍隨心動。虛中有實,實中藏虛。萬法歸一,一劍破空。起手如雲,落劍如風。虛實相生,剛柔並濟。劍走偏鋒,意守中正。無招無式,萬化隨心。”


    “又有幾句打油詩,你且記下:


    太虛浩渺天地寬,一劍淩空破萬山。心若無塵劍自明,乾坤盡在掌中看。


    劍氣如虹貫九天,虛實變幻似雲煙。手中無劍心中有,太虛一劍破萬緣。


    太虛深處覓劍心,萬法歸一化無形。劍光所至山河動,天地為劍我為靈。


    太虛歸一劍道成,萬般招式盡為空。心劍合一通天道,笑看風雲起蒼穹。


    空蟬,你可記下了?”


    “空蟬記下了,隻是空蟬有一事不解。”


    “何事?”


    “太媯,你用的,似乎是雙劍?”


    太媯沉默了片刻,發出一聲輕笑:“對,吾持雙劍,鎮守地界。”


    月空蟬跟著一笑:“好,我知道了。”


    ……


    魚暮弦幾處山洞都找遍了也沒找到月空蟬,眉頭緊鎖:“壞了,真把清念的徒弟弄丟了?”算算日子,也過去小半月了,難道月空蟬自己迴去了?


    “魚姐姐!”


    魚暮弦迴頭看去,月空蟬在小雪的指引下,從桃花深處走來:“月妹妹,你去哪兒了?可讓我好找。”


    月空蟬歉意道:“自然是仔細找神遺去了。”她轉而一歎,“可惜我沒有仙緣,這一程沒有絲毫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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