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啊師父。”


    清念仰起頭,月空蟬話音剛落,她便猛地一揚手,施展出靈力加速前行,衣袂在唿嘯的風中烈烈作響。


    她那暢快又略帶些猖狂的笑聲也隨著風飄向了遠方,仿佛要將此刻的肆意與歡愉傳遞給這世間萬物。


    月空蟬則乖巧地坐在清念身後,纖細的手指輕輕捏著清念的衣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師父開心就好。”


    清念聽聞,一隻手大大咧咧地搭在了月空蟬的肩膀上,微微側過身子,臉上盡是自得:“我真是三生有幸能收你為徒啊…… 不過這虛彌裏到底有沒有輪迴一說,至今也還是個謎團,尚待考究。”


    她一邊說著,一邊微微皺起眉頭。


    後者聽了師父的話,緩緩抬起手,白皙的指尖先是輕輕觸碰到清念的指尖,而後像是鼓起了勇氣一般,將那手指輕輕捏住,語氣卻依舊溫柔:“是我三生有幸遇到你們呀。”


    說著,她往清念身上又貼緊了些,像是想要尋求更多的溫暖與依靠,猶豫了一下,她微微咬了咬嘴唇,輕聲問道:“師父,你會不會怪我和你們隱瞞了很多事呀?”


    “怎麽會呢,” 清念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臉上帶著豁達的笑容,“每個人都有許多自己的小秘密呀,這再正常不過。就像為師我,其實也藏著好多小秘密呢,哪能全都一股腦地對別人說,你說對吧?”


    說完,她另一隻手伸過去,使勁揉了一把月空蟬的腦袋,把她原本梳得整齊的發絲都揉得有些淩亂了,這才繼續說道:“留有底牌,才能在關鍵時刻製勝。像方才那種話,哪怕是對你的同門,那也是不可以說出去的,知道嗎?”


    “徒兒知道,我還是沒有那麽笨的。”


    “哦?是嗎?” 清念挑了挑眉毛,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雙手伸過去,直接揉搓起月空蟬的臉來,把她原本白皙粉嫩的小臉搓得微微泛紅,“那是誰把龍洲的機緣就那麽隨隨便便地送人了呀?”


    月空蟬一聽,立馬反駁道:“那不是隨便送的,師父,那是迴禮!” 她努力地從清念的 “魔掌” 下擠出這幾句話來。


    可清念卻不管不顧,依舊我行我素,把月空蟬的兩側臉扯得很寬很寬,那小臉都被扯得變了形,然後又猛地壓在一起,看著月空蟬那被折騰得嘟起的小嘴,清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風中迴蕩著:“真可愛呀,哈哈哈。”


    “師父……” 月空蟬艱難地從唇齒間擠出這兩個字,小臉被揉搓得難受極了,她努力地想要掙脫師父的 “魔爪”,斷斷續續地說道,“不… 要… 玩我的…… 臉啦。”


    然而清念卻像是玩上了癮一般,搓得更狠了,還故意板起臉說道:“我就玩,我是你師父,你不許抵抗我。” 說罷,又變本加厲地捏了捏月空蟬的臉。


    此時,腳下的靈獸仿佛也感受到了這師徒二人的歡樂氛圍,速度變得更快了,風在耳邊唿嘯而過,帶著絲絲涼意。


    清念俯首看去,隻見底下是一片茫茫無際的大海,那深藍色的海麵在陽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遼闊得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她不禁來了興致,轉頭看向月空蟬,笑著問道:“空蟬,你應該不知道大海是什麽樣的吧?”


    “不知道呀,” 月空蟬搖了搖頭,眼中透著些許好奇,“不過三師兄和我說,大海就像遺忘。”


    “遺忘?” 清念先是一愣,眼中滿是疑惑,隨後便陷入了沉思之中,喃喃自語道,“遺忘啊,細細想來,莫名地十分貼切呢…… 想不到老三那家夥思想還挺獨特的。


    可惜就是太自私了,還鐵公雞一毛不拔。” 她咂咂嘴,嘖嘖幾聲,這才迴過神來,看著月空蟬,一本正經地說道:“空蟬,你聽好咯。”


    清念清了清嗓子,那架勢就好似要吟詩一首又或是講一番高深的大道理一樣,月空蟬也立馬站直了身子,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隨即,便聽清念徐徐道來:“大海啊你全是水,駿馬啊你四條腿,美女啊你是真美,鼻子下麵就是嘴。[1]”


    月空蟬聽了這話,頓時一臉無語,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清念也不管月空蟬的反應,自己給自己鼓掌:“好詩啊好詩。”


    月空蟬硬著頭皮道:“嗯,好詩好詩。”


    眼中已經出現猩紅一點了,清念收了幾分玩鬧的心思,整理發冠:“空蟬,整理衣冠,快到了。”


    “是,師父。”


    拿出一麵銅鏡來,上下看了看自己的著裝,清念將碎發別到耳後:“近些年坐鎮日沉閣的玉生煙仙子,她喜歡幹淨,懂禮數的孩子。屆時下了地,不可四處張望,不可發出太大聲響,知道嗎?”


    “知道了。”


    清念應了一聲,收好銅鏡,略微施法,月空蟬隻覺腳下靈獸速度又快了一倍,緊接著肌膚所接觸潮濕起來,空氣中帶著淡淡的魚腥味。


    距地三尺的時候,清念收了靈獸,拎著月空蟬下地,對著眼前的茅草屋彎腰行禮:“晚輩蒼遊宗清念,身旁這孩子舉票成功,特來請仙子出山。”


    此處是一座無人小島,四周是黑漆漆的土地,堆放著一些煉器的材料,中央隻有一間不起眼的茅房,門口掛了個木製牌匾,上麵提著日沉閣三個字,搖搖欲墜。


    說是門,也不過是一張竹簾,不知用什麽絲線編織起來的。


    過了好一會兒,屋內有一蒙麵女子挑開門口的竹簾,她一身天水藍的料子,其上星河流動,維持著挑簾的姿勢,目光落在月空蟬身上,搖搖頭:“她不需要法器。”


    “那可以將這個資格送人嗎?”清念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心裏沒底,畢竟這很明顯不合規矩。但是來都來了……萬一呢?


    玉生煙盯著月空蟬,半晌後:“讓這孩子進來。”


    說完,她頭也不迴的進屋了。


    [1]抱歉,這首詩我找半天沒找到具體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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