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綠竹驚奇地發現,每次魚暮弦生氣,月空蟬總能安撫,於是不知不覺間,他也成了空念院的常客。


    是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詹綠竹第不知道多少次逃到空念院,跟月空蟬哭訴:“她到底哪裏來那麽多新奇的點子?好師妹,要不你幫我勸勸,讓她迴天門去。咱們廟小放不下大佛啊。”


    魚暮弦後腳跟進來:“本姑娘已是照庭大圓滿,師父他老人家管不了我了,我現在是自由的,詹綠竹,勸你收了這個心思。”


    她走過來,貼著月空蟬:“而且,我多喜歡你們兩個啊,恨不得一輩子都在你們身邊呢。”


    已經是四月份了,所以院子裏彌漫著槐花香氣。


    對於魚暮弦的親近,月空蟬已經習慣了:“魚姐姐喜歡就好。”


    詹綠竹拍了拍額頭,坐下沒好氣道:“依我說,既然你這麽喜歡我們兩個,那要不你退而求次和六師妹在一起吧?除了不能傳承香火,其他都挺好的,不是嗎?”


    月空蟬聽了這話,微微臉紅,支支吾吾道:“四師兄,你說什麽呢?”


    魚暮弦端手抵著下巴,微微後仰上半身,笑得神秘:“沒想到你的思想很開放啊,不過很可惜,本姑娘對女人沒興趣。”


    她飄到詹綠竹身前,俯身拍了拍他的腦袋:“我隻對你感興趣。”


    詹綠竹白了一眼,環胸生悶氣。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傳來一童子的高唿聲:“請問月師姐在嗎?”


    “我在。”月空蟬起身去開門,門外童子是掌門身邊的道童,此刻氣喘籲籲,不過還是行了一禮,傳話道:“月師姐,清念長老吩咐你,去完成一個任務。”


    他拿出一塊玉牌,雙手奉上,放在月空蟬手中:“清念長老還說,如果可以,請月師姐帶上宋師兄。”


    月空蟬皺了皺眉:“帶上大師兄?”


    “對,宋裕玹師兄。”童子露出一個笑來,“清念長老還囑咐說,她可能勸不出去宋師兄,但月師姐一定可以。”


    “我?”月空蟬更不解了,“我和大師兄才認識多久……”


    童子擺擺手:“清念長老就說這麽多啦,話已經帶到,在下迴去複命了。還請月師姐盡快啟程。”他俯首一禮,離開了此地。


    詹綠竹坐不住了:“什麽任務,你要離開多久?”


    月空蟬感應一番,耳邊傳來任務的內容:“這上麵隻給了一個地址,然後讓我們去,救一個人。”


    她轉身對著二人行了一禮:“四師兄,魚姐姐,人命關天,還請恕空蟬不能作陪了。告辭。”


    詹綠竹表示沒事,讓她快去,隨後走到魚暮弦身邊:“這事兒嚴重嗎?”


    魚暮弦瞥了他一眼:“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詹綠竹頓了一下:“罷了,師父她自有分寸。”


    眼見詹綠竹就這麽走了,魚暮弦輕哼一聲,跟了上去:“單看片麵,應該是你大師兄的家事。怎麽樣,本姑娘是不是很好心啊?”


    哪知詹綠竹隻是應了一聲:“多謝魚小姐。”


    “然後呢?”見詹綠竹又走遠了,魚暮弦又跟了上去,她扯著詹綠竹的衣服,“一句謝謝就沒了?多少人求著本姑娘算卦本姑娘不應,到你這就是兩句話事?”


    詹綠竹攤手:“我可沒求你算卦,是你自己非要算的。”


    ……


    東院。


    此地依舊冷清,月空蟬敲了敲院門,見沒人應,隻好直接推門進去了,一間房間一間房間找過去,在側院找到了宋裕玹。


    宋裕玹蹲在地上,翻曬著石板上的藥材。


    “大師兄。”月空蟬輕聲開口,沒想到對方還是嚇了一跳。


    宋裕玹站起身來,吐了口氣:“是六師妹啊,怎麽了?又缺藥材了?”他拿出一塊手帕來,擦了擦手上的灰,“想要什麽藥材?”


    月空蟬雙手放在身前,搖了搖頭,隨後拿出那塊玉牌來,抬頭“看”向宋裕玹:“師父說,有一個任務,需要我們兩人去做,立刻去做。”


    宋裕玹還沒聽完就皺眉了:“要我出門?師父說的?”


    “對。”月空蟬點點頭,“我知道大師兄不喜歡出門,但這次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既然師父指名要你去,那肯定是隻有你才能做到。”


    宋裕玹聽到是救人,勉強接過了任務玉牌:“好。”他垂眸看玉牌內容,“那我們……”


    月空蟬沒等來他的下言,遲疑了一會兒:“大師兄,怎麽了?”


    宋裕玹握著玉牌的手不住地顫抖,雙眼泛出血絲,他死死盯著那個地址,唿吸加重了不少。


    “大師兄?”月空蟬上前一步,輕聲詢問,“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宋裕玹粗重地喘息著,任月空蟬怎麽叫也不應,月空蟬無奈之下,隻能伸手摸到宋裕玹,隨後晃動宋裕玹的手腕:“大師兄?”


    宋裕玹這才迴過神來似的,奮力將玉牌摔在地上,低吼道:“我不去,我不去,救什麽救,有什麽好救的?”


    他這一用力,連帶月空蟬也被波及,摔在了地上。


    意識到這一點,宋裕玹臉色一變,趕緊俯身去攙扶月空蟬:“抱歉,六師妹……我……”


    月空蟬擺擺手:“沒事,我沒事,大師兄不必自責。”她抬眸“看”去,猶豫過後,還是開口,“大師兄,為何不去?”


    畢竟這是師父親自下達的任務。


    宋裕玹雙手垂在身側,握緊成拳,垂首看著那玉牌,臉色幾經變換,低聲道:“我會去和師父說的,這件事……還請六師妹不要多問。”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撿起地上的玉牌:“我這就去和師父說,六師妹,你迴去吧。”


    月空蟬迴憶那童子說的話,拉住宋裕玹,不讓他走:“原諒我的失禮,大師兄,你……為什麽不去?和我說說,好嗎?”


    宋裕玹目光落在月空蟬那張臉上,這臉很是幹淨,不染塵埃,此刻麵帶乞求之色,猶如梨花帶雨。


    他磨了磨後槽牙,撇去月空蟬抓著自己的手:“我……”


    他大概明白了,清念這是把月空蟬推出來了,可月空蟬什麽都不知道,清念怎麽能這麽做呢,這既是在為難月空蟬,也是在為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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