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淵察覺到謝櫻的目光,不禁也看向自己手臂上的燙傷,淡淡解釋道:“這是母親帶我參加宮宴的時候,薑貴妃的宮人不小心打翻了燭火,正好落在了我身上。”


    謝櫻眉頭一皺:長公主看到寶貝兒子被燙傷,豈不得氣到發瘋?


    果然,司徒淵緊接著說道:“那工人說他隻是不小心,並非是受薑貴妃指使。


    不過母親非常生氣,認為是薑貴妃死了兒子後,也想害死她的兒子,執意要求舅舅處置薑貴妃。


    舅舅讓人杖斃了那名宮人,又把薑貴妃禁足了三個月,給了我許多賞賜,才勉強平息母親的怒火。”


    說到這裏,他突然嘲諷一笑,“不過,我並不覺得那名宮人是薑貴妃指使。


    她很聰明,並不是個瘋子,沒道理對我下手。


    當真想要我的命,一點毒藥就行,何必作出此等傷敵一百,自損一千的蠢事?”


    謝櫻也是這樣想。


    不過泰和帝也是真慘,年過三十,膝下卻隻有一個病弱皇子。


    而原書裏,薑貴妃汲汲營營一生,想盡了辦法,卻依舊沒能再次懷孕,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唯一的病弱皇子一日日長大,最終絕望而死。


    她死後,泰和帝立了唯一的皇子為太子,沒多久便隨之而去。


    這位新帝倒是難得寬仁,還重用謝修。


    可惜,他的江山最終被楚江天給奪了去,後宮皇後和寵妃也被楚江天悉數笑納。


    而那位寵妃不是別人,正是她如今的親姐姐楚柔。


    謝櫻眼神複雜地看著司徒淵:【也不知道這小子有沒有見過宮裏的小皇子,算了,還是問問吧。】


    她舉起小手,正要在司徒淵手心裏寫字,突然聽見司徒淵小聲說道:“宮裏現在隻有一個小皇子,你知道嗎?”


    謝櫻眼睛一亮:【你小子夠上道的啊!居然自己說了出來,省得我麻煩了。快說快說!】


    她用眼神催促。


    司徒淵便繼續說道:“那位小皇子的生母乃是一個不起眼的宮女,她和薑妃是同一天生的皇子,可惜同人不同命。


    薑妃剛測出懷孕,就封了妃,生下皇子後,更是直接升為貴妃。那宮女測出懷孕後,隻封了才人,後來生下皇子,也隻封了婕妤。


    雖然很不起眼,她生育的皇子卻平安活到了現在,隻是有些病弱。


    而薑貴妃當年生下皇子,封為貴妃,顯赫一時,卻成了曇花一現,小皇子未滿周歲便夭折,她也因為生產時傷了身子,再也無法生育。


    如今,那位李婕妤和二皇子在宮中依舊如同透明人一般,很不起眼。”


    謝櫻眨巴著眼睛,覺得自己好像吃到了什麽大瓜:【同一天出生的皇子,咦——不會那麽狗血吧?


    要是兩個皇子其實被人調了包,那可就太狗血了!】


    應該不至於吧?原書裏可沒說泰和帝的皇子被調過包,隻說他的身體一直不太好。


    而且,薑貴妃因為死了兒子的緣故,一直將那位僅剩的皇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隻是對方畢竟是泰和帝唯一的兒子,她沒敢下死手,最多刻薄一些。


    倘若那人其實是她親兒子……


    嘖嘖嘖,簡直是人間慘劇!


    肯定是她想多了。


    薑貴妃可是泰和帝最愛的女人,誰能在宮裏調包她的兒子?


    卻聽司徒淵說道:“當年薑妃生產,一直是陳皇後負責打理後宮。


    不過,薑妃信不過外人,為她接生的穩婆,一個是宮裏安排的,一個是薑家特地從宮外挑好了送進去的。


    隻是薑妃因生產傷了身子,產房內所有人都被審問,那兩個穩婆也都死了。


    一直有傳聞說,薑妃因為傷了身子無法再生育,遷怒於產房內伺候的人,杖殺了她們。


    後來這些人冤魂不散,怨氣滔天,拉了她的兒子陪葬。”


    謝櫻嘲諷地勾起小嘴:冤魂不散?怨氣滔天?她在末世裏還從未見過。


    比起所謂的冤魂作祟,她更願意相信,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可惜不能進宮,否則倒是可以瞧瞧,那位小皇子究竟是誰的兒子。


    說話間,司徒淵迅速清理了所有痕跡,然後故意將那些用掉的藥材撒得到處都是,弄得混亂不堪。


    藥材原本收在箱子裏,分門別類各不相幹。如今被他故意弄得亂七八糟,好些還扔在了地上,自然無法再用。


    其實這些藥材早已經被謝櫻抽幹,已經失去了藥性,隻能當柴燒。


    若是讓大夫來檢查,很容易就能看出這些藥材的問題。


    不過司徒淵這樣一折騰,以長公主對兒子的愛護,肯定不可能讓大夫重新整理這些藥材,否則司徒淵頑劣不堪,糟蹋藥材的惡名難免要傳揚出去。


    她隻會讓人偷偷將這些藥材毀屍滅跡,處理幹淨。


    這便省去了後續的麻煩。


    謝櫻不由深深看了司徒淵一眼:【這小子果然奸詐!我這種老實人可玩不過他的心眼子,以後看來得小心點。】


    司徒淵腳下一個踉蹌,見她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副老實乖巧的模樣,不禁偷偷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你一個專愛搞偷襲的綠魔老六,居然有臉說自己老實?


    謝櫻雖然看不到他的心思,可總覺得他那眼神不太對勁。


    她想了想,自己眼下還不會說話,吵肯定吵不過,於是裝作沒看見,隻默默在小本本上記了一筆。


    嗯,等她以後長大點,能流利說話了再找這小子算賬!


    打定主意,謝櫻繼續躺在地上裝死,一邊看司徒淵繼續收拾,一邊悄咪咪將那些沒用完的藥材全給抽幹了。


    司徒淵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不過並未阻攔。


    這次十分兇險,謝櫻但凡有異心,故意拖延救援,他就隻有死路一條。


    司徒淵默默將謝櫻再次抽幹的藥材全部打亂,然後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將沾了血的小褲衩換下來,團成一團,找了隱秘地方藏起來。


    當長公主進宮打探完消息,坐著馬車迴到長公主府的時候。


    看見的就是坐在藥材堆裏玩藥材的司徒淵。


    長公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司徒淵,你在做什麽!!!”


    謝櫻默默抬手捂住臉,擋住了臉上的幸災樂禍。


    【司徒淵你熊了,看把你娘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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