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櫻聽著聽著,很快皺起了眉頭。


    徐茂春提到了一家名為春風樓的花樓,說那裏就是敵國探子的據點。


    又說了幾個宮人的名字。


    可惜謝櫻一個也不認識,隻能默默將這些人的名字記下。


    倒是那春風樓,她很有印象。


    因為原書裏,楚江天喜歡的一個青樓名妓,就是春風樓的清倌兒。


    那女子據說色藝雙絕,清冷孤傲,在全京城都赫赫有名,讓許多權貴巨賈都想一親芳澤。


    然而她的眼光非常高,若是不喜歡的男人,對方就是捧著大筆金銀財寶,她也不會施舍一個眼神。


    可這樣一個清高的絕色女子,卻對楚江天的才華非常仰慕。楚江天甚至不用花錢,都能在她的房中過夜。


    後來楚江天造反當上皇帝,她也進入後宮,成了一名妃子。


    就是不知道,當時的春風樓是否還是敵國探子的據點?


    謝櫻默默看著刑部衙門的方向,憂心忡忡。


    她雖然不認識徐茂春說的那幾個宮人,心裏卻總是籠罩著一股不安。


    徐茂春既然說了這幾個人的名字,他們肯定會被抓起來審問。


    也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有人熬不住酷刑,胡亂攀咬,汙蔑小舅爺。


    很快,種子裏殘留的木係異能被消耗殆盡,謝櫻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在心底暗歎了口氣,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她現在進不了宮,沒辦法知道宮裏頭的消息,不過有人可以。


    隻是,她要怎麽才能讓長公主進宮?


    謝櫻偷偷看了長公主一眼,隨即又看向司徒淵。


    她現在還不能開口,直接跟長公主說,肯定不行。


    隻能讓這位老鄉幫個忙了。


    ……


    長公主沒在外頭多待,徑直坐車迴了長公主府,隻是讓人留意外頭的動靜,及時稟報。


    謝櫻因為待在她身邊,倒是占了個便宜,可以蹭長公主的情報網。


    果然,長公主派出去的人很快帶迴了她想知道的消息——


    黑麒衛火速出動,包圍了春風樓,正在抓人。


    謝櫻暗暗吸了口冷氣,懷疑宮裏這會兒也在抓人。


    她得找個機會,跟司徒淵通個氣,讓這人幫她打探一下消息。


    誰知她正想著,就聽見司徒淵不解地問長公主:“娘親,這個春風樓是什麽地方?黑麒衛為什麽要抓人?”


    長公主立刻板起臉:“淵兒你記住,這春風樓可不是什麽好地方,你以後可不許再提!”


    司徒淵:“……”


    他繼續裝傻:“那黑麒衛抓人,是因為裏麵都是壞人嗎?”


    長公主立刻說道:“對!那種地方都是壞人,你以後不準進去,記住了嗎?”


    司徒淵:“……”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擊到了,沉默了一陣才又問道:“娘親,那個徐茂春之前說,他知道敵國探子在京中的據點。那些黑麒衛抓的其實是敵國探子,對嗎?”


    長公主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你居然記得?”


    “我當然記得!他還說,那些敵國探子跟宮裏的人有牽扯。娘親,宮裏也會抓人嗎?”


    長公主皺起眉頭,好半晌才說道:“淵兒,宮裏的事不是你該問的。”


    司徒淵卻說:“可是我害怕,那些人要是被抓住了,會說實話嗎?萬一他們說,娘親也跟敵國探子有關係怎麽辦?”


    長公主頓時有些無語:“你還知道這個?都是誰告訴你的?”


    她想到自己被冤枉的可能,心頭就是一陣凜然。不過想到宮裏的太後跟泰和帝,又搖了搖頭。


    不會的,她是太後親女,陛下的胞妹,那些人就算胡亂攀咬,也不敢往她身上潑髒水。


    她說道:“行了,你別胡思亂想了,好好陪著妹妹玩耍,先把身體養好。這些大人的事情,用不著你一個小娃娃操心。”


    司徒淵不滿地板起小臉:“我已經馬上就六歲了,已經不是小娃娃了!”


    長公主被他逗笑了:“是是是,你是小郎君。再過十幾年,你就能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了!”


    司徒淵:“……”


    他氣得果斷不再理會長公主。


    ……


    當天夜裏,皇宮密牢內。


    徐茂春提到的那幾名宮人全都關在了這裏,此時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


    幾人被分開審訊,可此起彼伏的淒厲慘叫聲還是在密牢中不斷迴響,愈發摧殘著幾人的內心防線。


    終於,一名丫鬟熬不住酷刑,艱難地說道:“我……我說……”


    負責審訊她的太監立刻抬起手,讓人暫停用刑。


    然後他來到那宮女麵前:“說吧,你為何要勾結敵國探子?你可知,這是通敵叛國,滅族之罪!”


    宮女慘白著臉,臉上全是疼出來的冷汗。


    她似乎是太疼了,身體一直在不自覺地顫抖。


    “奴……奴婢是被迫的……”她淚如泉湧,“是……是洛公公讓奴婢這麽做的……他以奴婢全家性命要挾……奴婢……奴婢不敢不從……”


    這話一出,不管是那名負責審問的太監,還是行刑之人,都是臉色大變。


    太監名叫王直,生了一張平平無奇的大眾臉,放在人堆裏格外不起眼,很容易就被忽視掉。


    此時他死死瞪著那宮女,冷笑著說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洛公公乃是貴妃娘娘麵前的紅人,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奴……奴婢不知……”宮女哆嗦得愈發厲害,“奴婢隻知道,洛公公似乎有個……有個非常厲害的仇人。


    那人……那人乃是皇族,即便是貴妃娘娘,也不可能幫他報仇,所以……所以他應該是為了報仇,才……才會跟敵國探子勾結……”


    王直死死看著宮女的臉,似乎在判斷她是否說謊。


    好半晌,他才再次冷冷說道:“你可知,你若是誣告,會是什麽下場?”


    “奴……奴婢不敢……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奴婢還知道……”


    宮女越說,聲音越虛弱。說到最後的時候,她的聲音已經微弱到讓人無法聽清。


    王直不得不讓人給她灌了一口參湯,見她狀況好了些,立刻問道:“你還知道什麽?”


    宮女虛弱地說道:“奴婢……奴婢聽說,洛公公……他似乎和敵國探子做了一個交易……”


    王直趕緊追問:“是什麽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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