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一聽裏正媳婦是來提親,氣得當場就想拒絕,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李嬸直接應下了:“好好好,這事我答應了,勞煩你去跟宋家迴個話,讓他們準備準備,咱們盡快把親事定下。


    咱們鄉下人家,用不著像城裏那些大戶人家一樣,搞得那麽麻煩,心意到了就行。”


    李嬸笑眯眯地說著,接過裏正媳婦送來的宋星洲庚帖,又將自己準備好的庚帖遞給她:“這是小女的庚帖,勞煩您給宋家帶過去。”


    裏正媳婦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如此順利,連忙收下庚帖,說了一籮筐的吉祥話,然後才急匆匆地走了。


    她得把庚帖給宋家送過去呢!


    因為兩家都有意願,這門親事很快就定了下來。


    一直讓人盯著屠家莊的白公子很快得了消息,將這事告訴了孫青青:“宋星洲跟李郎中的女兒定了親,你對這兩人知道多少?”


    孫青青如遭雷擊:“你……你剛剛說什麽?”


    白公子笑著將她擁在懷裏,發現她渾身僵硬,不禁捏了捏她秀麗的小臉,調侃道:“怎麽,有了爺還不夠,你這裏還惦記著那個姓宋的?”


    他說得意味深長,還用手指點了點孫青青的心口。


    孫青青聽得心頭一凜,猛地從剛剛的震驚中迴過神,慌忙抓著他的手說道:“妾身並非是惦記著他,隻是有些驚訝,沒想到他會跟李郎中的女兒定親。”


    好在白公子並沒有揪著這事不放,而是問道:“那你對這個李郎中了解多少?此人似乎有些小名氣,他的醫術很不錯嗎?”


    孫青青嘲諷地笑了笑:“不過是個鄉下土郎中罷了,醫術能有多高?不過是鄉下人沒見識,讓他治好了頭疼腦熱的,就覺得他厲害。然後一傳十十傳百,讓他傳出了一點小名氣。


    他妻子是個穩婆,在鄉下也算是小有一些名氣。不過依我看,這李郎中就是個沒用的窩囊廢,還沒什麽擔當。


    他但凡有些本事,也不至於讓妻子做穩婆,天長日久地給人接生。這樣醃臢的生計,有幾個人願意做的?”


    孫青青越說越是不屑,“李家小娘子似乎也學了點醫術,有時候李郎中出了遠門,她也會幫人瞧瞧,不過也就是看些小毛病。


    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學會她娘的接生手藝,以後是不是也要給人做穩婆。


    宋星洲突然跟她定親,估計是他母親病得厲害,家裏又實在拿不出看病吃藥的錢,所以想出了這樣的主意。”


    孫青青說得一臉不屑,心中卻是恨得發狂。


    當初宋星洲瞧不上她,不肯娶她,她還當這人眼高於頂,想要娶個比她更好的。


    誰知道,這人居然瞧上了李半夏那個丫頭!


    那丫頭雖然有些姿色,可她也不差!宋星洲不肯娶她,卻跟李半夏定了親,分明是故意打她的臉!


    現在村子裏還不知道多少人在笑話她呢!


    真是氣死她了!


    她正生悶氣呢,白公子突然捏著她的臉,將她的頭抬了起來,還調侃著笑道:“臉色怎麽這麽難看?不會是還在生氣吧?”


    孫青青頓時滿臉委屈,鼓成了包子臉:“妾身的確生氣,當初他那般羞辱妾身,如今還故意跟李家丫頭定親,打妾身的臉。


    公子覺得,妾身難道不該生氣?妾身雖從未喜歡過他,可他也不該才跟妾身退了親,就故意急著跟人定親,打妾身的臉。公子您說是不是?”


    白公子看著她那張可憐巴巴的臉,突然暢快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啊——還真是小心眼兒……”


    孫青青立刻委屈地紅了眼睛。


    誰知白公子很快又在她耳邊說道:“你啊,就把心放迴肚子裏吧,如今你可是爺的女人,爺能讓你被人欺負嗎?


    他們蹦躂不了多久了,很快,爺就會替你報仇,讓他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你說好不好?”


    他貼著孫青青的臉,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熱氣吹在孫青青的耳朵上,帶來陣陣酥麻。


    孫青青有些害羞,同時又有些激動和惶恐。


    她緊張地抓住白公子的手,顫抖著聲音問:“他們……他們都要死嗎?”


    白公子輕笑著問:“難道你不想讓他們死?”


    孫青青轉頭看著他的臉,他臉上明明帶著笑,卻讓她感到莫名的陰冷。


    她抓著白公子的手,感受到他微熱的體溫,這才偷偷鬆了口氣。


    眼前的白公子明明是個大活人,又怎麽會是那樣可怕的存在呢?


    肯定是她想多了。


    孫青青勉強扯出一個笑:“妾身並非是不想,隻是有些擔心,突然死那麽多人,必然驚動官府,這樣的大案,官府定會極力追查。妾身擔心,他們會查到公子身上,給公子惹麻煩。”


    “隻要謝修一死,官府必定會追查。其他人死與不死,都不會改變這個結局。所以你不必杞人憂天,相信爺就好。爺既然敢為你做下這樣的事,就不怕官府追查。”


    孫青青還是有些不安,不過見他一副勝券在握,信心十足的模樣,她也不敢多問,就怕惹惱了白公子。


    這半個月來,他們沒少親密相處,她也漸漸摸出了白公子的脾性。


    這人一向是說一不二,而且還不許她不信。


    她要是不信,他就會在那事上折騰她。她隻白公子一個男人,不清楚別的男人做那事的時候是什麽樣,可白公子總是十分粗暴狂野,讓她實在有些承受不住。


    如今,她甚至有些害怕跟白公子親密了。


    每次他都會在她身上留下很多痕跡,而且好幾天都消退不了,還疼得很。


    她總是會疼得哭出來,偏偏白公子說,她哭起來的模樣最為動人,所以就喜歡看她哭的樣子,她沒哭的時候,還會故意將她折騰哭。


    孫青青隻要想到他那時的模樣,就覺得寒毛直豎,渾身都在疼。


    所以她笑得滿臉乖巧:“既然公子有把握,那妾身都聽公子的。”


    “那你可得好好犒勞本公子。”


    白公子輕笑一聲,突然將孫青青打橫抱起,直接轉身往床榻而去。


    孫青青緊張地抓住他的手,小臉嚇得煞白,漂亮的眼睛裏不由自主蓄滿了淚水。


    不多久,細細的嗚咽聲響起。


    靠窗放著的盆景裏,一根小綠藤悄咪咪地藏在枝葉之中,不自覺地探出了一顆小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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