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漸亮,穀中的霧氣慢慢散開。靈雲台又漸漸顯現出來,天佑醒來時已經一切如常。


    晴天驚奇的看著他,想不通這上古巫族的法術竟是如此的奇異。


    三個人收拾好了行裝,準備迴京城,正要出院門時。晴天忽然說道:“你們先等我一下,我去跟前輩道別。”


    天佑應了一下,晴天向小屋走去。


    院子中隻剩下天佑和夏末,天佑從身摸出那片綠葉說道:“謝謝你救了我,這個還給你。”


    夏末微低著頭小聲說道:“送給你吧,我出來的時候祭司給了我三個,現在我身上還有一個,危險的時候它能救你。”


    天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夏末,那翠綠的樹葉放在手中不知該不該收。夏末看他的手一直沒有收迴去,便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正好與他眼神相對兩個人竟都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天佑說道:“有件事能不能……”


    夏末怔怔地看著他問道:“什麽事?”


    天佑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我們現在可以說話了,那你以後可不可以別對我用讀心術啊……”


    夏末笑了一下,臉上更添了一霞緋紅,她對著天佑輕輕點了一下頭。


    晴天來到老者的屋內,看著他的背影說道:“澤托祭司,感謝您能救我的朋友,我們今天就告辭了。”


    老者也不看他,隻是專心地收拾著那些藥材。


    正當晴天轉身準備離去時,祭司忽然停下來,他背對著晴天緩緩說道:“如果你哪天要離開人界時,能不能再來這裏一趟?”


    聽著祭司的話晴天心中十分詫異,也沒問什麽隻是迴答道:“好的。”


    晴天走出小屋,屋內又安靜下來。澤托慢慢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卻不知道又在想著什麽。


    三個人沿著來時的山路慢慢往迴走,山上的樹草長的正旺。一陣山風吹來透著淡淡的花香,這景色竟是如此的醉人。他們停在山澗,晴天忽然看著夏末說道:“夏姑娘。”


    夏末從來沒被人這樣稱唿過不由一怔。


    晴天接著問道:“很多年前,我們曾經走過一個地方,叫作留魂穀。傳說那裏有上古巫妖,從那裏走過的人很多都被奪去了魂魄變成了石人……”


    夏末聽完認真地說道:“我聽族中的祭司講過,其實那些人都沒死。”晴天一窒,夏末接著說道:“我們上古巫族一直無法理解你們人類,為什麽有時會選擇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死後卻大多又都後悔,所以族中的祭司就在自殺者最多的留魂穀布下了一個法陣。在那裏自殺的人會被那法陣變成石人,不過他們過幾十年便可恢複正常。幾十年過去後那些人傷心的事也大多已經過去,他們如同重生一般便再也不會有自殺的想法了。”


    晴天聽得認真,心中不由驚歎,他心中邪惡的上古巫妖原來是如此的善良。


    過了好久,晴天又看著夏末問道:“那在你們上古巫族中,對聖神又是怎麽看的呢?”


    夏末輕聲說道:“在我們巫族內,聖神是不能被提及的。巫妖娘娘說過他犯下的錯是無法彌補的。”


    晴天看著遠處的風景歎息道:“其實聖神驅殺獸族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保護人族一脈,更是為了你們上古巫族……”夏末呆呆的看著他,想不明白他說的話,晴天接著說道:“三界中人族有十二道輪迴,每道輪迴都要在冥界地獄受戒贖罪。其實那是在幫你們上古巫族看守被封禁在地獄中的獸妖、獸魔……你們也不用再受這地獄之苦。”


    說完晴天便慢慢向前走去,夏末卻呆呆的站在那裏……站了好久。


    自從十皇子繼位以後,京城內比以前更加熱鬧,特別是他對原有律法進行的一些改革很得民心。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百姓更是安居樂業。京城內來往的客商多了好多,城內的客棧更是一房難求。


    原來的遺香坊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家大客棧,老板每天看著賬本高興得合不攏嘴。


    忽然有一天一大群人來到客棧,隻見他們全都是又黑又瘦,眼光卻格外犀利。這些人的衣著都非常怪異,大多是身披獸皮,而且是狼皮。


    其中一人走到桌前問道:“還有沒有空房?”


    老板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說道:“有是還有幾間,不過怕是住不下這麽多人啊……”


    那人一甩手,一錠金子落在了桌上,金子打了幾個滾最後停在了老板的眼前。接著說道:“把他們全都趕走,你這客棧我們包下了。”


    老板瞪大了雙眼,直直地看著那一錠金子。卻又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個……不大好吧……”話還沒說完,隻見幾個人圍上前來。


    看著他們兇煞的模樣,老板慌忙說道:“好好好,這就辦這就辦……各位客官先樓上請。”


    說著一旁的夥計將這一群人引向樓梯。幾個人守在大堂內,其他人都隨夥計上了樓。走在這些人中的一人臉色沒有其他人那樣黑,一看便是中原人士。他的一舉一動更不像出自尋常人。而他後麵那位麵色凝重的長者一身灰袍,身上透著重重的陰氣。


    老板隻是偷偷地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低下頭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心中暗想:不管他們是什麽來路不招惹他們便是,反正錢是收了,忍幾天他們就走了。他一邊想著一邊又把那金子拿了出來,輕輕地掂了一下這份量還真不輕。


    不一會樓上的住客都被趕了下來,他們紛紛找老板理論,老板一邊忙著退錢一邊不停地給客人賠禮。本來還有幾個客人不肯罷休,可看到大堂內那些兇神惡煞的人也不敢再說什麽,隻得退了錢悻悻地離開。


    樓上一間寬大的客房,客房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皇宮的大門。男子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戒備森嚴的宮門笑了笑說道:“他們肯定不會想到,我竟然還會迴來。”說完轉過身看著那長者得意地笑道:“他們更不會想到我會和國師一同迴來。國師的法力實在深不可測,經過您的調教我的大漠狼兵沒有誰可以抵擋得住。聽說宮內的鐵騎護衛已經不足千人,就算加上老九的人馬也不過五千。在我這一千狼兵麵前隻怕連兩個時辰都撐不過吧。”


    長者冷冷一笑淡淡地說:“要這皇位又何必這般大動幹戈,我可以不廢一兵一卒便讓你拿下。”


    男子吃驚地看著國師,臉上露出奸邪的笑容:“國師有何妙計?”


    長者卻隻是微微一笑什麽也沒說。


    布告已經發出去半月有餘,卻一直都沒有消息,穹或心中焦急卻又沒有辦法。他來到思若的住所,卻找不到她,詢問她身邊的侍女才知道,她竟然可以在花園裏走動了。


    一入花園他遠遠地看到又迴到從前的思若,心中又驚又喜。高興地說道:“思若你身體剛好,一定要小心。”


    思若對他做了個鬼臉,笑著說:“我在屋裏都快悶死了,我現在都已經好了。不信你看我都能跳了。”說著她便連蹦帶跳的給他展示。


    穹或忙跑上前將她攔住說道:“好了好了,我信你。”


    思若看著他那著急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穹或看著她神神密密地說道:“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思若剛想問要去哪,卻已經被穹或拖走。兩個人走了好久,又過了幾道門,終於進入一個幽深的殿室內。思若看著那些森嚴的守衛,真不知道這到底是要去哪。


    終於走到最後兩個人的麵前隻剩下了一堵牆。牆上是一條巨龍,那龍張牙舞爪潛在雲中,占滿了一整麵牆,巨大的龍爪下有一個五彩的石球。


    思若呆呆地看著這巨龍不明白穹或為什麽要帶她來看這個。


    穹或走上前拿出一把奇異的鑰匙,他將那鑰匙插入石球上的一個小孔內輕輕一轉。那一麵牆竟然慢慢升了上去。


    思若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穹或神密地一笑將她拉了進去。


    隨著石牆慢慢升起牆壁上的火把一個個地亮了起來,一直伸向洞內。轉眼間眼前一亮,一個巨大的空間出現在兩個人麵前。一道刺眼的光芒亮起,無數金銀寶物展現出來。


    思若看著那無數的珍寶笑了笑說道:“要是爺爺看到這麽多寶貝,肯定要樂瘋了。”


    穹或拉過她的手說道:“這些都是我送給你的。”


    思若看了一眼那堆積如山的珍寶又看了看穹或笑著說道:“我要這些也沒什麽用,要不哪天救迴爺爺你讓他來選吧。”


    穹或笑著點點頭,他又看著思若說道:“要不你選上一件,也算留個紀念。”


    思若聽罷,遠遠地看了半天,她忽然走上前,從那些珍寶中抽出一支玉笛。那玉笛溫潤翠綠一看便不是凡品,她又拿出自己的玉笛,兩支笛子放在一起竟幾乎是一模一樣。她高興地拿到穹或麵前說道:“你看這個跟我的上弦月好像,真像天生一對。”


    穹或看著思若手中的玉笛,上弦月通體淡綠,而另一支玉笛則是深深的暗綠色。隻是笛身上少了一個半月形的標記。


    思若轉身從那寶物堆中找到一柄匕首,那匕首異常鋒利,必定也是什麽不知名的寶物。她用那匕首在那玉笛上刻了半天,終於刻出了一個歪歪斜斜的半月形。她高興的將那玉笛遞給了穹或:“你看現在一樣了。”


    穹或看著那一支玉笛就這樣毀在了思若的手裏,卻是不惱。


    她開心地說道:“我的上弦月,你的下弦月。一人一支,天生一對。怎麽樣?”


    穹或傻傻地握著那玉笛,呆呆地看著思若甜美的笑容,心中卻如何都無法平靜。


    思若拉著他說道:“好了,我都餓了,我們出去吧。”兩人走出寶庫,重重的庫門緩緩落下,那些火把也漸漸熄滅,密室又變成一片黑暗。這無數的珍寶就這樣靜靜的躺在這寶庫中。


    天下萬千珍寶予我何用,我隻願與你相守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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