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勉強支撐著身體終於將那個蒙麵人擊退,他無力地倒在一旁。看著思若喘息地說道:“好險,若不是這風水寶地我們今天就死在這裏了。”


    思若強忍著劇痛看著山頂的火焰說道:“不知道,天佑怎麽樣了?”


    天佑的身前飲血妖已經化作一堆塵土,他走到十二皇子的身前,借著火光仔細觀察著,看這屍體的樣子好像已經死了很久。在他的脖子上也有兩個明顯的傷痕。


    看來是這飲血妖一直寄居在他的體內,控製著他的身體。外人看到的十二皇子不過是一個傀儡而矣。


    正當天佑看得入神時一旁的樹叢中又一個人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麵具,麵具上是一個古怪的鬼臉。


    那人來到天佑身旁冷笑著說道:“厲害,厲害。竟然這樣簡單就將飲血妖解決了,看來真是小看你們了。”


    天佑看著這怪人,暗想看來這才是真正幕後主使。


    “是不是你將這飲血妖封入十二皇子體內的?”


    麵具人冷冷一笑:“是我又怎麽樣?”


    天佑知道這人不是一般的角色,他輕吟咒語準備召喚地魔。


    隻見那人用手一擋,一股濃烈血腥氣息將他包裹在其中,天佑再也沒有力氣反抗。


    麵具人看都不看他,轉過身冷冷說道:“年紀輕輕的上古巫妖,便有如此高的修行。真是難得啊……”


    天佑聽後瞪大了雙眼,心中一陣疑惑。為什麽他能夠看到巫妖,這人到底是誰?


    上古巫妖有危險了……


    麵具人站在巫妖身前,靜靜地看著它。巫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微低著頭依舊是那幅模樣,但在天佑看來,此刻它是多麽的弱小和無助。


    麵具人凝視著上古巫妖。山頭上所有生物的生命力都在慢慢向他聚集。


    隨著細微的碎裂聲上古巫妖腳下的石頭慢慢裂開,它周圍空間內那些枯木和碎石受到極大的壓力全都破碎最終化成粉末。其中的上古巫妖不知此時是多麽的痛苦,隻見它的鬥篷上泛著淡淡白光。那無形的力量越強,白光便越亮,兩者進行著無聲的對抗。


    麵具人一臉不屑地看著它,他身後殷紅的血腥氣息卻越來越濃烈,天空中的白色光點也被染成了殷紅色。一條光柱從他手中射出直射向上古巫妖。


    巫妖身上淡淡的白光閃爍了幾下便被這紅光衝散,隻見它低垂著頭十分痛苦地蜷縮在那裏。


    天佑看不到它的臉,但他能感覺到巫妖的痛苦。可他就這樣被困在一邊隻能靜靜地看著……眼看著巫妖被那光束壓得一點點往下低,那些痛苦似乎施加在他的身上。


    天佑狠狠咬破手指,口中不停地吟誦著血咒……鮮血漸漸從他的嘴角流下來,他將口中的血噴出來,形成一層血霧。血霧慢慢融入到周圍的法陣中,法陣慢慢變淡終於散開。


    此時正一心對付巫妖的麵具人卻沒有發現異常,天佑抓住機會將蒼龍匕向那麵具人刺去。怒吼道:“放開它……”


    麵具人沒有想到,天佑會將那法陣破開。隻得後退了一步躲過了天佑這一擊。困住上古巫妖的法陣也受其牽製弱了下來。


    眼看巫妖就要不行了,卻被天佑攪了局。麵具人生氣地說道:“既然你想死,我就讓你嚐嚐死的滋味。轉眼間他的手上多了一個古怪的法器,法器之上幻化出一個六芒星陣,星陣中一股兇煞的暗黑法力被封印在裏麵。


    天佑知道這法力不是他可以抵抗的,他急忙施法護住自己。


    星陣中一個黑色的漩渦裹挾著恐怖的力量向他撲來,當那恐怖的黑暗力量襲來時天佑的法陣已經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黑色的漩渦中有呻吟聲、痛哭聲、怒吼聲……這世間一切的惡毒似乎都被包含在內。


    當這一切被施加到天佑身上時如同千萬惡魔一同侵蝕他的靈魂,那種痛苦從未有過,他痛苦地掙紮著,卻無力反抗任那黑暗中的妖魔一點點的吞噬著他的肉體和靈魂,深入他的骨髓深處……


    此刻的天佑如墜地獄深淵正慢慢被千萬妖魔吞噬。


    上古巫妖緩緩抬起頭,靜靜地注視著萬分痛苦的天佑。一個光珠在它的麵前升起,光珠中包裹著一片光潔透明的樹葉。


    巫妖輕輕展開雙手,那光珠飛向天佑與那麵具人之間。轉眼間那六芒星陣所釋放出的黑氣竟被那光珠慢慢吸收,光珠也慢慢變得暗淡無光……


    黑霧褪盡天佑的身上仍有縷縷黑氣不能散去,隻見他微閉著雙眼表情痛苦。


    晴天遠遠地看著山頂上時明時暗,不知天佑到底怎麽樣了。可思若傷的太重又無法行動,他一時心急如焚。


    山下忽然一陣嘈雜,一群人打著火把衝上來。


    晴天遠遠地聽到趙登的聲音:“晴天公子,怎麽樣了?”趙登和範武兩人打著火把衝過來,看清來人晴天終於鬆了口氣。


    他忙對範武說道:“先找人將思若護送下山,趙登再帶些人手和我一起上去救天佑。說完人分兩隊,一隊帶著思若下山去,一隊隨晴天直奔山頂而去。


    山頂上的麵具人冷冷地凝視著巫妖和天佑,眼前那不大的光珠變得越來越黯淡。他一聲冷笑,六芒星陣中的煞氣又重了幾分,那光珠似是受不了這煞氣竟在半空中抖動得利害。


    那光珠最終還是承受不住,轟的一起爆開,化作一片光雨,


    麵具人不屑地看著巫妖,上古巫妖則靜靜地麵對著天佑。


    光雨散盡,半空中竟有一片樹葉飄在那裏。


    麵具人一窒,似是幾分驚訝,瞬間又平靜下來。他手中的六芒星陣再次發力直撲天佑而去,麵具人心裏清楚,這巫妖十分在意天佑,對他出手則更容易讓這巫妖難於招架。


    眼見那六芒星陣再次大盛,半空中的樹葉忽然大亮甚至有些刺眼。竟將那煞氣暫時壓製下來。


    光芒閃過,半空中晶瑩剔透的樹葉已是不再,天佑和那巫妖竟也已消失不見。


    麵具人自言自語道:“生命樹的樹葉都用上了,上古巫族也算下了血本了……”


    正當此時晴天與趙登帶著眾人衝上來,而些時的山頂上隻剩下麵具人和十二皇子的屍體。


    晴天一看找不到天佑心中一急對那麵具人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你放了天佑我便讓你走,不然我死也不會讓你離開這裏。”


    麵具人輕蔑一笑似是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眼中。


    晴天隨手一個火球射向那人射去。而那麵具人隻是輕輕用手中的六芒星盤一檔,眼看著那火球竟被那黑暗的煞氣吞噬。


    晴天心中一驚,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強悍的人,他的地火之力竟被那古怪的法器吞噬。他心中幾分微怒,輕輕抽出懷中的斷劍。


    那麵具人看到他手中的斷劍時忽然一愣。他仔細端詳了晴天許久,忽然淡淡一笑一側身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看著突然消失的麵具人晴天更是詫異,來不及多想一大群人已經來到山頂。大家找了半天除了十二皇子的屍體其他什麽都沒找到。


    晴天又驚又急,天佑一個大活人能到哪裏去?就算出了事總該能找到吧……他先讓幾個人將十二皇子的屍體抬下山,又帶著眾人一起從山頂開始一點點仔細搜索天佑的蹤跡。


    深夜的三皇子府格外安靜,忽然一輛馬車停在府門外。仇昌行從馬車上下來,飛快地跑向府內。


    三皇子正與鎮西大將軍議事,忽然聽到仇昌行喊道:“三皇子,好消息,好消息!”


    “什麽事?”三皇子慢慢起身不耐煩地問道。


    “剛剛收到消息,太子的人追查五皇子被害的事遇上了麻煩。急調了八百護衛奔前山去了。現在城內除了二百左右守城的護衛,宮內隻怕已經不足兩千人馬了。”


    三皇子一聽冷笑道:“十弟啊十弟,你還是太年經。如此危機之時竟還敢派兵出城。看來我做皇帝也是天意了……”他一轉身對著大將軍說道:“舅父,外甥的大業就靠您了。”


    鎮西大將軍幾分猶豫地說道:“京都鐵騎都配有重甲,隻怕一時半會不好成事吧。”


    三皇子淡淡一笑:“舅父放心,我早有準備。我已經安排人手在後院製備重弩,攻城利器。他們一直都以為我在做什麽花燈花車。哈哈,現在後院內就有六十架九百斤重弩,再厚的鐵甲都沒用。”


    大將軍看著三皇子說道:“當真小看外甥了,想得竟是如此周全。”


    三皇子微微一笑,接著對仇昌行說道:“去找人跟著出城的人馬,隨時注意他們的動向。然後召集朝中大臣隨我一同去逼太子出城,特別是五皇子之前的那些人馬,他們這會看誰都像兇手。隻要太子一出城,你便帶上十架重弩三百人馬埋伏在城外,讓老十陪父皇上路……明日天亮之後,我將登基稱帝……”說完一陣狂笑。


    趙登帶著八百護衛出了京城,九皇子也悄悄出宮去宣城調兵。此時城內隻剩下十皇子和為數不多的鐵騎護衛。


    十皇子最擔心的卻不是自己而是思若,不知為何他今晚總是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天色已晚,十皇子在屋外看著月高星稀的夜色,心卻難以平靜。


    忽然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朱師爺來到十皇子身後,他小聲說道:“太子,三皇子帶了人馬聚在宮外,朝中的大臣也都跟隨他……他們紛紛質問為何還不為先皇安排祭禮,來人眾多大有興師問罪之勢……”


    十皇子聽完,沉思了許久道:“現在正是宮內兵力虧空之時,看來他們早有準備。走,隨我去看看。”說完十皇子與朱師爺一同去往太平殿。


    兩個人來到殿前,殿外大小官員已經聚了一大群。武將文臣一個個怒氣衝衝。


    太子一出現,一時間眾人安靜下來。


    三皇子站在眾官員的最前麵,首先開口道:“老十,父皇已經故去多日,我多次催問父皇祭禮之事。你總是百般推托,如此不止我看不下去。朝中眾臣也不答應了。雖然你現在貴為天子,但為人子孝道總該是有的吧,總不能得了太子之位就忘了自己的父皇吧。你這般怠慢就不怕父皇寒心嗎?”


    三皇子的一席話讓眾臣更是憤怒,過了許久才安靜下來。


    十皇子緩緩說道:“父皇故去,我心不安。本想盡量做的周全些不想誤了些時日。”


    “那依太子之見,父皇還要再等幾日了?”三皇子話意剛落,群臣頓時如同炸了鍋一般。“幾天?!還要再等?!”


    “太不像話了!”


    “不孝啊……”


    “先皇……”你一言我一語,場麵幾乎失控。


    十皇子無奈大聲說道:“請三哥放心,我一兩日之內定會安排事宜。”


    三皇子不緊不慢地說:“按祭禮舊製,長子需在不見天日之時,為先父開道布路。墓址已選好多日,大哥已是出家多年。你身為太子是否願意明日天明之前,隨我一同為父皇開道以開祭祀之禮呢?”


    大殿內外頓時鴉雀無聲,所有大臣都看向太子,等待著他的答複。


    十皇子凝視著三皇子,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麽猜不透的詭計。可眾臣之前若再推托必是給三皇子興兵謀反的借口。一時之間竟是不好決斷,十皇子悄悄看向一旁的朱師爺。


    朱師爺卻也暗暗搖頭沒有辦法。


    眼看眾人正等待他的答複,十皇子隻得說道:“勞煩三哥操心,明日我必在城門等候。”


    三皇子心中暗喜,淡淡說道:“那我幾個時辰後,在北城門外恭候太子大駕。”說完群臣隨他散去。


    穹或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默不作聲,一旁的朱師爺輕輕歎息道:“太子,這是三皇子的擒王之計啊……”


    “擒王?”


    朱師爺點頭道:“他想將你騙出城擒下,宮內無主不攻自破……”


    穹或驚駭地問道:“那該怎麽辦?”


    朱師爺捋了捋胡須說道:“本來破此計也不難,我可假借皇子之名,帶人出城。到時三皇子必會趁虛而入,太子隻需提前設伏將他抓住,必能反敗為勝。隻可惜眼下,城內隻有不足兩千護衛,三皇子手中卻有六千人馬……所以隻能先行固守,待九皇子的援軍一到,裏應外合方能取勝。”


    穹或看著一旁的朱師爺說道:“你替我出城,可知這裏麵的兇險。這九死一生的事,我怎麽能讓你替我冒險。”


    朱師爺焦急地說道:“皇子萬萬不可猶豫,九皇子的兵馬天亮後才能趕到。隻要讓三皇子誤以為我們中計此事必成。”


    穹或沉默不語,朱師爺著急得跪倒在他的麵前:“皇子三思啊……他們要擒的是你,我早有防備到時隻管逃便是了,皇子……三皇子的兵馬已經集結在宮外,若他們發現我們不中計提前動手。你我到時都逃不了的……”


    穹或輕輕俯下身,慢慢將朱師爺扶起來:“師爺,當初你真不該跟隨我……”


    朱師爺淡淡一笑:“皇子,我跟隨你並不圖榮華富貴。你宅心仁厚、待民如子是我平生僅見。能跟隨你也是朱某此生榮幸……不怨不悔。”


    十皇子直直地看著師爺過了許久說道:“師爺,萬事小心,早去早迴……”


    朱師爺向十皇子行了一禮,轉身匆匆離去。


    轉眼間大殿內隻剩下十皇子一人,一片寂靜的大殿上他靜靜地看著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他不知道若是一切能重新來過,他是否還會這樣選擇……


    朱師爺將從泗水帶來的那些侍衛雜役聚在一起,讓他們換上鐵騎護衛一樣的甲盔,跟在一乘四駒皇駕馬車後麵。他則騎著一匹白馬跟隨馬車一旁,就這樣一行人出了宮。


    剛出宮門便有三個侍衛迎上來說道:“朱師爺,我家皇子已經在前麵等候多時,請隨我來吧。”說完眾人駕著馬向前走去,朱師爺帶著馬隊緊跟在後麵。長長的隊伍出了城門,向北方的青龍山而去。


    城樓上的三皇子靜靜地看著漸漸遠去的隊伍,奸邪地一笑說道:“去把事辦妥了再迴來,可別再讓我失望了。”


    仇昌行看了一眼三皇子貪婪的目光,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點點頭便匆匆跑下城樓。


    朱師爺跟著三個侍衛往前走,眨眼已經出了京城很遠。此時天色正暗,再有一兩個時辰天就該亮了。他遠遠地看著不遠處的山脈,那些高高的山頭越來越近了。


    傳說那幾座山峰是青龍山的龍爪所以叫作龍爪山。他們走的路正好從這山中穿過。這山不高卻非常險峻,幾道山峰南北走向的排在一起,正是埋伏偷襲的極佳之地。


    師爺看著走在前麵的三個侍衛,心裏卻暗暗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


    一行人剛走到小山的一半,三個侍衛忽然騎馬飛奔而去,他們高聲喊道:“十皇子到……”


    話音剛落,兩側的小山上忽然大亮一時間無數火箭劃過夜空向他們射來,幾支重箭射穿身穿重甲的侍衛連人帶馬飛了出去。


    師爺大聲喊道:“太子快走……”


    馬夫拚命地抽打著馬匹,四匹馬瘋了一樣的帶著馬車向前飛奔而去。一時間不大的山穀中慘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正當馬車將要逃出山穀時,忽然腳下一空,連車帶馬全都落入陷坑內。


    師爺急忙向那陷坑奔去,正當他快到坑邊時,一支火箭落入坑內,頃刻間滿是火油的陷坑燃起熊熊大火……


    師爺在坑邊哭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正當此時一支重箭從遠處飛來,正好貫穿他的胸口……師爺重重地跌在地上,嘴裏不停的湧出血來……


    一隊人馬就這樣全都死在了亂箭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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