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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小道士的陳述,老道士經常會不打招唿消失幾天的,有時候是在山頂上打坐練功;有時候會去尋訪山中的同道好友。


    所以,當老道兩天沒迴來時,他也沒有太在意,直到清晨遇到一個山民,說是有人從山頂跌落,他才慌亂了起來,所以才想起來下山報了警。


    ‘僅憑山民的口述,就跑來報警?’這個理由未免有些牽強,林景浩不得不懷疑小道士的真正意圖了:“你為什麽會覺得跌落的人,就是你師傅呢?”


    小道士的表情很鎮定:“山上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個山頂,是我師傅專屬的打坐練功的地方,何況我的師傅,已經三天沒有迴來了,也沒有任何一點音訊,而且山民還說...山頂上已經幾天沒有看到有人去了。”


    林景浩不知道小道士口中所說的山民,和報警的那個山民是不是同一個人,但是小道士的解釋,似乎能夠說得通了。


    林景浩考慮了一下說道:“今早,我們是在山崖下發現一具屍體,他就是你的師傅。”林景浩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小道士臉上的表情變化,他希望能夠從中看出一點點端倪來。


    “師傅...”小道士的臉上明顯地露出悲傷的表情。不過,他在短暫的悲傷之後,立刻收斂了心神,雙手合十,口中戀戀有詞,坐在椅子上,開始誦讀起經文來。


    本來林景浩還想繼續再追問,看到小道士不停地練著經,他隻能暫時地停了下來。


    起身走出審訊室,林景浩想要先休息一下。同時,也可以再清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裴峰也跟著走了出來:“林所,早上你一個人上了山頂,到底看到了什麽?師傅的死有可疑嗎?”


    裴峰早上沒有跟著上山,所以他所知道的一切,還都是大樹說給他聽的。


    “我們在山頂上,發現了有人在山崖邊灑下了白色的滑石粉,也找到了有人摔下去的痕跡。據我們推斷,老道士極有可能,是因為有人知道他經常在山頂練功,所以設下了陷阱,造成了他失足跌落山崖的慘劇。”


    “那您的意思是,他殺...”裴峰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然後,他又頓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著:“林所,誰會去殺一個已經與世無爭的道士呢?他是圖他的什麽呢?”


    裴峰的說法很現實,一般按照正常的罪犯殺人邏輯來說,一個罪犯殺人要麽圖錢,要麽圖利,要麽是為了女人。可是這幾樣,對於一個已經隱居深山的修道士來說,無疑是兩袖清風,無利可圖的。


    “你說得也對,所以我懷疑,這件案子應該還是和陳偉的被殺一案有關?”林景浩沒有告訴裴峰他見過張揚。


    本來他還對張揚所說的話將信將疑,現在突然又出現了老道被殺的案子,他開始有些相信張揚所說的一切了。


    林景浩的說法也讓裴峰吃了一驚,當初那所有的一切推斷,可都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同了的:“陳偉難道不是被曾奕殺的嗎?”


    “我原先也一直以為是曾奕殺了陳偉,不過現在老道的死,讓我覺得陳偉的案子,可能其中還另有隱情。恐怕,我們又得重新查起了。”


    走錯了方向,就得重新尋找到正確的方向,何況現在老道的死就擺在他的麵前,不由不讓林景浩重新開始審視這件案件了。


    審訊室內的小道士,已經幹脆坐到地上去打坐念經了,林景浩和裴峰對望了一眼,兩人再次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推門聲驚動了小道士,他睜開了眼,但是依然沒有從地上站起來。


    “請警官認真調查師傅的案子,能夠讓他在極樂世界得到安息。”小道士的鎮定讓林景浩感到汗顏,看他的年紀應該和山鴻差不多,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此刻麵對唯一‘親人’的死亡,卻能夠做到如此的淡定?


    重新坐了下來,林景浩望了一眼閉幕誦經的小道士:“你跟了師傅多少年了?”


    “警官,我生下來就被人遺棄在了深山的一座茅舍旁,是師傅撿到我,將我養大,我今年十九歲,也在山中呆了十九年了。”小道士如果不是在說話,你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入定了。


    “師傅平時除了教你打坐念經之外,可有教過你其它的東西,比如功夫之內的。”林景浩開始將小道士往案子上麵引。


    “師傅除了教我道家的理念之外,也教了我一些強身健體的方法,至於你說的功夫,倒是住在我們隔壁的兩位比較高深。”


    說到老道師徒旁邊的鄰居,林景浩才突然想起,嫌疑人並不是隻有他們一家,可惜那兩家人,他始終未曾見過。


    “你們三家一直都住在一起嗎?現在他們都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們原來是不認識的,在我十年那年,張居士上山尋訪真正的修道者做供養,他還在山腰捐錢蓋了三間茅棚,然後我們三家才住到了一起。”


    “你是說,另外的兩家也接受了張居士的供養?”


    “是的,為這,張偉還很不舒服,一直纏著張居士不讓他下山,後來沒辦法,張居士才答應他每年讓張護士上山,也為他做一個免費的身體檢查,他才沒有再鬧下去。”


    “張居士每年都上山為你們做檢查嗎?”林景浩終於知道,張居士是通過什麽知道他們誰的血型符合張揚的了。


    “是的,有時候他會和張護士一起,有時候就張護士一個人。”


    “那另外的兩家都是什麽人?現在在哪裏能找到他們?”林景浩現在需要的是證據,如果他不早點找到他們,很有可能他們就會從此消失了。


    “一個叫做周洪,是個和尚,據他說,小的時候還在少林寺學過武;另外一個叫做黃正,說是老婆跟人家跑了,父母也不在了,於是就上了山,想要遠離塵世修行。據說原來當過兵,功夫也不錯,經常和周洪兩個人在一起切磋。陳偉出了事之後,現在他們兩個都搬到山頂上去了,我前兩天還去找過他們打聽師傅的下落。”


    小道士所說的兩個人竟然都會武,而且也都接受了張居士的供養,那他們就有可能也是‘監視者’了。


    “通知大樹他們準備進山。”林景浩不能再等了,他站起身來又準備進山了。


    “林所,他們剛迴來,午飯還沒吃呢...”看裴峰的樣子,似乎有些為難。


    林景浩剛要走出去的身形,硬是給叫停了下來。想想也是,自己早上上山的時候,那幾個已經叫苦不迭了,再讓他們餓著肚子立刻又上山,確實是有些吃不消了。


    林景浩迴頭又望了裴峰一眼,裴峰和顧青是很不錯,可惜的就是近身搏擊的能力不夠。


    “好,休息一下,吃完午飯,立刻上山。”


    下午,林景浩親自開車,帶著小道士、大樹、大塊李和小張上了山。按照小道士的指引,一路沒有停留,直接向著山頂的方向開去。


    快要到達山頂的時候,小道士示意停車。在山路的旁邊有一條小路,彎彎曲曲的一眼看不到頭,也不知道通向何處。


    “我提醒幾位警官這條路很危險,腿腳不好的,最好就不要過去了。”看到大樹下車一瘸一拐的樣子,小道士認真的說道。


    “是呀大樹,你就別去了,有事也好有個支援。”林景浩望了一眼,小路很窄,轉彎處似乎還帶著坡度,一不小心確實很容易滑下山坡。


    “那好,我在這裏等你們。”大樹看到了山路的兇險,他確實也沒有勇氣再去嚐試了。


    小道士再次叮囑了大家小心,然後在前引路,他的身後緊跟著小張、大塊李、林景浩留在了最後。


    走了大概五百米是一處山崖,在山崖的中間,被人工硬生生的挖出了一條隻夠一人經過的隧道,隧道的旁邊沒有設有護欄,一眼望下去,就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幾位警官小心了。”小道士似乎一點都不害怕,說完了話,他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隧道之中。


    “別看下麵,看路。”大塊李站在隧道前遲疑了,林景浩趕緊在後麵提醒道。


    小張畢竟是喜歡極限運動的人,他倒是像沒事人一樣,一點沒有遲疑地跟了上去。


    走在隧道之中,聽著腳下傳來的山石滾落的聲音,眼前是黑漆漆的背影,真的很難想象,為什麽有人願意住在這種地方?


    走了半個小時,終於走出了隧道,眼前的一切讓幾個人豁然開朗,一片綠色的草原位於兩座山峰之間,嫣然是一個一馬平川的美麗山穀。


    “他們就住在前麵的山洞裏麵。”小道士確定幾個人都平安地出來了,他用手指著前方大聲的說道。


    從陰暗的隧道中走出來的幾個人,聞言精神一震,互相對望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再次在山穀中行進了將近500米,在山壁上出現了兩個挨在一起的山洞,山洞旁堆著砂石和水泥,地上還放著有一桶白乳膠,在白乳膠的旁邊,有一個紮緊了的白色編織袋,林景浩一眼就看到了上麵,有三個藍色的大字——滑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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