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體內的毒雖然已經清了五、六分,但依舊昏昏睡睡,減少了兩人的交集,也少了幾分尷尬。


    在第五日這一夜,龐通又將大半夜給藥的工作交給她,她磨磨蹭蹭好一會兒,做足了將他視為一般病人的心理準備才進屋子。


    沒想到她才踏進屋子,便聽到男人粗重略顯急促的唿吸聲落入耳底。


    沐一澄的心一凜,連忙放下湯藥飛快上前。


    若是發燒,便得調整她的解毒藥方子了,沐一澄伸出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後鬆了口氣。


    體溫略高,但還算正常。


    她正想收迴手去把藥拿過來,卻感覺手腕被一雙大掌扣住,跟著一股極大的力勁襲來。


    「啊!」


    她猝不及防地發出一聲驚唿,直接倒進男人寬闊的胸懷當中。


    她的手抵著他的胸膛,臉頰親密的貼撞上冒出胡髭的剛俊下巴,她又痛得哀了一聲,揚眸想瞧清是什麽狀況,卻恰好與男人深邃卻迷茫的目光相觸。


    是做了惡夢嗎?


    這想法才閃過,沐一澄感覺男人的雙臂一抬,定定看著她好一會兒,便將她狠箍在懷中。


    沐一澄身為現代醫科女強人,專業敬業,對感情卻一點都不專精啊!


    學生時代她談過幾場牽牽小手的純真戀愛,還沒進展到下一個階段,便被緊隨而至的繁重課業給打斷。


    一直到成為醫生,醫術隨著不斷的進修以及每日的診療精進,感情上,卻徹底成了絕緣體,始終沒遇到能讓她心動的男人,依舊單純得不得了。


    芳齡三十的大齡女子,卻被不該心動的男人給狠狠箍在懷中,不爭氣的小心髒咚咚咚的失控了。


    沐一澄,你別再犯花癡了!別多想,那不是心動,是錯覺!錯覺!


    她邊催眠自己邊想掙脫,卻聽到男人規律的唿息聲傳來,兩條健壯的手臂像鐵條,半點都撼動不得。


    她哭笑不得、又羞又窘,卻又怕放任著他抱著,引來太大動靜讓龐通見到,還以為她要強占人家世子爺清白呢?


    想到這一點,她趕忙揚聲開口:「呃……那個君旭照,世子爺,醒醒啊!」


    唔……沒反應,但怎麽有把她愈勒愈緊的感覺?


    這男人是有抱物癖嗎?


    在睡夢中把她當人形長枕了?


    隻要一想到男人與女人兩具肉軀親密相貼,沐一澄什麽身為醫生,閱遍無數男體的豪語瞬間消散於無形。


    她雖沒想嫁人,但……但……被這麽抱著,還是不太好吧?


    想到這一點,沐一澄喊得更積極,卻在這時候聽到他沉咽著嗓傳來。


    「母親……您別丟下孩兒……」


    「豆聽到他的聲音,沐一澄的心一凜。


    「豆這是做惡夢發出的吃語嗎?


    「網她想確認,卻突然兩道溫流滑落,沿著他剛毅的下額滴落,染濕了衣襟。


    「母親……別走……別走……」


    在男人破碎聲嗓的聲聲唿喚下,沐一澄的心莫名揪疼。


    她突然很好奇,君旭照的母親是在他多大年紀過世的,為什麽會帶給他這麽大的陰影?


    疑惑伴隨著憐憫,她輕輕抬高手替他擦幹眼淚後,手落在他的肩頭,輕輕拍撫。


    也許是因為她節奏溫柔的拍撫起了作用,他的淚止住了,唿息也漸漸恢複平穩。


    沐一澄鬆了口氣,卻因為大半個身子仍落在竹榻外的詭異姿勢,讓她極不舒服。她覺得,繼續維持這樣的姿勢她一定會扭到啊!


    隻是掙不開,她至少得想想法子讓自己舒服些吧?


    沐一澄搜索枯腸,最後索性一蹬腳尖,讓自己下半身勉強擠進容納男人強健身軀後,緊剩半條縫的榻緣。


    她穿來古代後雖說是瘦了點,但也不至於瘦到成柳條兒啊!


    於是狀況變得更尷尬,她一雙腿是迴到榻上了,但有半邊身體還半懸在榻外!


    沐一澄欲哭無淚,卻沒發現自己這一番忙碌已經吵醒君旭照了。


    君旭照醒來,感覺貼在身上的身軀,直覺地反應,拽住對方的手腕。


    「大膽!」


    被他那一喝,加上手腕那一拽,沐一澄痛得用另一手推打他。「你以為我願意啊?我隻是想看你有沒有發燒,是你把我硬拽上來的好嗎?」


    君旭照一怔,這才看清懷裏的女人不是別人,是最近幾日惹得他的心莫名煩躁的女人,這才鬆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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