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元帥大事不好了。”當下屬這麽衝過來的時候,任齊治還全然沒有反應過來,此刻的他甚至還在斥責著下屬的冒失。


    “有什麽事,好好說話!”任齊治這個時候,也有些不滿自己的管家,究竟是怎麽會是,讓下人會如此的冒失。


    不過下人這個時候稍微咽了口氣,而後便是對著任齊治說道:


    “王上,王上駕崩了!”


    “你說什麽?”任齊治這個時候,也感到無比的詫異了起來。


    “你說給我聽。”不過兩日沒見,王上又怎麽會駕崩。


    那人顯然也是受了極大地驚嚇,好半晌才完整的說出了一句話來。


    “不光是王上,王後也死了!”


    顯然,這件事的嚴重程度超出了任齊治的想像,而據那人所說,王上是被王後投毒而死,王後緊接著也死在了王上的身邊,似乎是自殺。


    不過這一點,似乎也得不到驗證。


    任齊治這個時候眼看著便要往宮中衝去,下人卻攔住了他。


    “眼下屹蘇王子正在為王上和王後發喪,還請元帥不要去的好。”


    那人故意將話說的這麽含糊,至於為什麽不讓任齊治前去,也沒有告知。


    自然,對於任齊治來說,心中多少還是會有些疑惑。


    “為何不讓本元帥前去。”


    說話的這人,是任齊治府中一個很穩當的下人,既然他這麽開口了,任齊治自然還是好奇原因的。


    那人說出來的話,讓任齊治徹底有些沉默下來。


    “元帥您畢竟,是南州的人,而大幽的習俗,您是知道的。”


    似乎是害怕觸怒任齊治在,這個時候,那人說話帶這些許的內斂。


    任齊治也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就連他都不得不承認,這個人說的,的確是對的。


    任齊治也是來到大幽以後才明白,大幽的習俗竟然這麽奇怪,當有人去世的時候,除了家人,任何人都不許在場,而當王上去世以後,隻有王室的人可以吊唁,其餘的任何人,都不允許入內,盡管王上和王後的死著實來的有些蹊蹺,不過既然他們此刻唯一的孩子屹蘇都已經承認了這一點,旁人自然沒有話語權,就算是大幽朝中的大臣,也隻能等到王上和王後下葬,屹蘇順利繼位以後,才能夠入宮朝見。


    任齊治的心裏,盡管覺得王後有可能殺了王上,不過對於王後自殺這個說法,卻是很難認同。


    但無論怎樣,任齊治這個時候唯一稍微有些在乎的王上已經死了,他終究是做不了什麽。


    任齊治退了迴來,和其他的大臣一樣,他也寫了封悼念的折子剿了上去,對於他來說,能做的或許隻有這些。


    “元帥,這三天您好好休息吧。”下人也不敢多說什麽,便是連忙告退。


    任齊治獨自一人在屋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不光是任齊治對這個來的極其突然的事情心中抱有疑惑,就連旁人,此刻也是著實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是今日早晨去叫王上和王後起床的人發現的。


    看著王上滿臉烏青,手指的老長,死不瞑目張著嘴的樣子,著實有些叫人下了一跳,而在床上的王後,此刻和雪裏公主的死法幾乎如出一轍,也是胸口中了一把匕首,流出的鮮血幾乎浸染了整個床單。


    帝後就這樣死在了殿中,在半夜,沒有驚動任何人。


    比起王上的可怖容貌來看,王後的樣子似乎要好了許多,不過到底,也著實叫人覺得有些可怕。


    眼下宮中出了這樣的事情,第一要通知的,自然是屹蘇王子。


    所有人都圍在了帝後的殿門口,不過屹蘇沒來之前,卻誰也不敢多說什麽。


    盡管各自議論紛紛,但是終究,誰都壓低著聲音。


    “屹蘇王子到。”這個時候,被所有人掛在嘴上的屹蘇,終於姍姍來遲。


    當下人一大早去屹蘇的殿中通知屹蘇的時候,沒有想到屹蘇竟然還沒起來。


    有些詫異,不過王上和王後的事情耽誤不得,隻能硬著頭皮喊起了屹蘇。


    而屹蘇在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給出的反應也是和他們所想的一樣。


    “什麽?!”屹蘇幾乎是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


    緊接著便是慌忙了換衣服梳洗。


    “王上和王後的事情,此刻小的們著實不知道怎麽迴事。”當屹蘇詢問的時候,下屬隻能這樣迴答,畢竟昨夜,明明是風平浪靜的才對。


    “守衛都是死的麽!”屹蘇這個時候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好像已經料定,關於兩人的死,一定是有人趁著夜色下了黑手。


    此刻這樣的事情無異於天塌了下來,不管屹蘇對於他們這麽責罵,他們始終,隻有承受下來的份,隻能寄希望於這件事早點被查清,和他們沒有關係,那麽便是最好的了。


    “父王,母後!”帝後陳屍的殿門口,此刻突然傳來了一聲悲鳴,而原先圍在大殿門口的人,這個時候紛紛向兩邊散開,看著屹蘇王子臉上的淚水,所有人都十分安靜。


    王上的樣子可怖,可是屹蘇卻半點沒有嫌棄的樣子,他摟住了王上和王後的屍體,在所有人麵前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場。


    直到下屬都有些擔心屹蘇會不會一口氣沒喘過來跟著帝後一起去了,連忙想要將屹蘇拉起來的時候,屹蘇這才算是稍微恢複了些神誌。


    “昨日守夜的,都是死的麽?”屹蘇這個時候,將帝後的屍首妥善的擺放好以後,才這麽站起來冷冷的說道。


    自然了,麵對屹蘇這樣責問的語氣,昨夜負責帝後殿中安保的侍衛,自然得站出來。


    “屬下知錯。”盡管他們的心中,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可是現在,他們隻能這樣站出來說道。


    “來人,拖下去杖斃!”屹蘇的這句話,著實讓所有人心中一驚,不過帝後已經這個樣子了,此刻就算是杖斃,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屹蘇會發這樣大的火,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昨日的事情,在他們臨死之前,都給我吐清楚。”屹蘇這個時候麵色冷峻,整個人也不像從前那般天真無邪,就連說出來的話,也著實帶著幾分叫人不寒而栗。


    “是。”下人隻能哆哆嗦嗦的應下,而後屹蘇大步走了出去。


    關於宮中,一切喪禮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而對於王上和王後是怎麽死的,那幾個侍衛就連斷了氣,都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對於他們來說,昨夜明明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也著實不知道,一切是怎麽迴事。


    “王上和王後的死,或許…”這個時候有人小心翼翼的當著屹蘇的麵開了口。


    “或許什麽?”屹蘇這個時候的目光看過去,讓那人連忙閉嘴。


    “沒,沒什麽。”這個時候,就算心底再多的猜測,也著實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他便是隻好閉嘴。


    屹蘇身著一襲孝子裝,這個時候跪在王上和王後的靈堂前,雙眼泛紅,手下沒有停的往麵前的火盆裏丟著紙錢。


    盡管下人最終沒有開口,但是這件事,多少還是需要一個解決方案的,最終,關於兩人究竟是怎麽死的,也隻能夠認定是,王後毒殺了王上而後自殺。


    “這件事,便這麽去通報吧。”屹蘇的話語淡淡的,叫人聽不出來其中的情緒,不過既然屹蘇對於這個說法點頭了,那麽下人自然是連滾帶爬的去通報,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屹蘇更加有些生氣起來。


    隻能夠姑且將屹蘇眼下的樣子,認作是同意了他們的說法,畢竟屹蘇剛剛的樣子,可不像是假的。


    誰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裏得罪屹蘇,隻能都連滾帶爬的離開。


    “你們也走吧。”屹蘇這個時候,對著身邊的人說道。


    “我想陪著父王和母後。”


    屹蘇看著麵前的兩個牌位和其後的兩個棺材,此刻淡淡的說道。


    “是。”靈堂內隻剩下了屹蘇一人,和這連綿不斷地香火,屹蘇的眼神看不出來多少悲喜,隻是默默地看著,這兩個牌位上的事情。


    而後,他便是終於開了口:


    “母後,何故至此呢。”


    這句話似乎是在感到不值,王後這麽做,究竟便宜了誰,隻怕誰也不知道,但是顯然屹蘇這個時候,好像在不讚成王後說的話,但是屹蘇也不過是點到為止,更多的事情,他並沒有開口。


    但是屹蘇說出口的這句話,已經沒有人會聽見,這個時候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已經認定了,想來定然是王後謀害了王上,不然,又為什麽會有今天這般。


    但是對於屹蘇來說,這一切都不再重要,明日待到王上和王後下葬,那麽屹蘇,便是終於能夠順理成章的繼位,這一次,沒有人能夠再來阻攔屹蘇。


    盡管宮中對於可能是屹蘇謀害了王上和王後的說法,也有很多人讚同,不過此刻,這些都不足以成為證據,對於屹蘇來說,便是已經有了十足的理由順理成章的登基。


    當這個消息傳到朝野的時候,整個朝野上下為之震驚,還有人說,是南州派人來謀害了王上,定然和十六路月有關,畢竟此刻他們的主子是南州的皇上,而十六路月擅長什麽,自然又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不過這樣的想法,對於屹蘇來說,卻並不為稱道。


    畢竟若是此刻得罪了十六路月,就連屹蘇都沒有任何的好果子吃,他何必給自己找這個麻煩,不管怎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不是麽。


    屹蘇在心中這樣想著,同時麵上,也難得流露出一絲輕鬆之感。


    今日看著王上,王後和雪裏一同葬入了王陵,屹蘇這個時候,好似有幾分大仇得報的感覺。


    “姐姐,你安息吧。”屹蘇在心中這樣說道,或許他此刻到現在都沒有想通的事情,也許雪裏的死,沒有他的鮮血祭奠,雪裏又怎麽能夠安息,但是無論如何,對於屹蘇來說,他終於能夠坐上南州的王位,從此,他也可以大展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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