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入了太子府。”裴折此刻在府內對著程讓匯報道。


    “不用去管了。”程讓看上去對於任廷攸的事,已經不甚關心。


    “是。”裴折此刻問了程讓一個問題:


    “主子,關於書航,你真的相信?”


    裴折會這麽問,其實也並不奇怪。


    這件事,是書航主動找上程讓的,也不知道書航用了什麽手段,查出來程讓和樞音之間的聯係,也明白樞音這個皇位究竟是怎麽得到的,便是主動地找到了程讓,說出來的話,也很讓程讓他們感到意外。


    “不用問我怎麽知道的,我這次來,是跟你談一個交易的。”書航對著程讓這麽說,不光是程讓,就連他身邊的裴折,都有些不明白,書航到底想要做什麽。


    “為什麽找上了我。”程讓並沒有問是要自己去做什麽,反倒是問了這樣一個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問題。


    “為什麽是你?”書航朝著程讓笑著說道:


    “除了你,還能有誰。”


    “浮羅城。”程讓此刻篤定的對著書航說道:


    “按理說,你應該去那兒的。”


    “看來,你們真的是鬧掰了啊。”


    書航這麽說道。


    既然程讓這樣開口了,書航會說這樣的話也不奇怪,就連自己和樞音之間的交易書航都能夠查到,更遑論自己和小茶的那兩劍。


    “因為這件事,隻有你能做。”書航對著程讓說道。


    “我要你放了太子。”


    程讓沒有想到,書航會像自己要任廷攸,還是在任廷攸以入獄就來要,看起來,書航還是十分在乎任廷攸的。


    “我若說不呢。”程讓知道,若是以書航自己的能力,想要將任廷攸從天牢之中救出來,想來也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偏偏找上了自己,那麽自己,便有了足以要挾書航的成本。


    此刻程讓的拒絕,在書航的意料之中。


    “我還要你和十六路月,徹底斷了聯係。”書航沒有在意程讓的迴答,反而是更加這麽說了一句。


    程讓此刻覺得書航有些好笑。


    “你覺得我憑什麽會答應你。”


    自己剛剛表達的拒絕,還不夠明顯麽。


    “曹衣應該已經將那樣東西給你了吧。”


    程讓沒有想到,書航連這個都知道。


    “這件事,不是你們該參與的事情。”書航對著程讓說道:


    “放了曹衣,他對於你來說沒有用處。”


    看來書航知道的,還真是一知半解,又或者是,曹衣有意迷惑了書航,好似任廷攸看到東西,便將曹衣扣了下來一般。


    “你說的,我便是一樣都不想做。”程讓此刻腦海中反應很快,倒不如將計就計,讓書航以為,曹衣真的在自己的手裏,那麽自己和書航之間,又足以能夠對等。


    “你母妃的性子,可沒有你這麽強。”


    書航知道的事情太多,讓程讓此刻已經動了殺心。


    書航看著程讓的樣子,這樣的眼神太過熟悉,他也是從程讓這樣的年紀走過來的,但是自己栽了一個跟頭,也許程讓不會,但是將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誰又能夠說得準呢。


    到底,書航攔下了程讓。


    “你慢著。”書航這樣對著程讓說道:


    “放走任廷攸,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還是說,交給十六路月,你才能更放心呢。”


    書航此刻的語氣已經有了些緩和,麵對書航,程讓也曾經聽聞過他的大名,從前也是何等的天之驕子書生意氣,不過後來,卻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的麵前。


    若不是因為小由的事情,也許程讓這輩子和書航之間,都不會有交集,從程讓和書航開始打交道的時候,程讓也許對於書航,一直以來都是懷有三分敬意的,那些事情,程讓沒有可以的去查,不過他卻是知道,眼下的書航,正在向著眾人報仇,程讓不會攔他,也不會助他,可是偏偏,書航找上了自己。


    “有什麽好處?”盡管程讓也想要殺了任廷攸,此刻對於書航的話,已經逐漸有了打算合作的意向,但是心中,卻還是壓製住了自己的最後一絲激動。


    “關於小茶為什麽遠離你,事情的真相你不想知道麽。”書航直到最近,才真正能夠確定小茶的身份,也明白,小茶為什麽會和程讓這麽突然地翻臉。


    “我若是已經知道了呢。”程讓對於書航說的話,似乎並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你確定,你知道的便是全部了麽。”書航可以肯定,若是程讓知道完整的真相,定然不會像現在這般淡定,而他知道的,可別程讓能夠查到的,要多得多。


    書航這樣篤定的語氣,讓程讓不自覺的看向了這個比自己年長十來歲的男子,十多年前,關於女帝的事情,他並不知道。


    當時他和棠妃,不過還是尚且是個皇室王爺的庶子和妾室,也並不受人稀罕。


    但是當時的王府,卻有些特別,女帝執政,也並不能給後宮塞什麽男子,這各國送過來的美人,大都被女帝賞賜給了她看中的,程讓的父親。


    這也因此,程讓母子在王府的時候並沒有多受重視,直到入宮,棠妃才漸漸地受到了皇上的賞識,故事也才漸漸地如此發生。


    但是書航不同,他曾經是個少年戰神,曾經經曆過女帝的那一代風雲,而當時的時間,也正和小茶的出生時間相仿,說不定,書航當真知道些什麽。


    “你不能騙我。”程讓的眼神幽幽的看向了書航,這句話中的意思,書航明白。


    他能夠查到程讓的事情,隻要程讓想,自然也能夠查到自己的事情。


    至於程讓手中握有的勢力,書航並不想與他為敵。


    “這是自然。”最終,書航還是點了點頭,給了程讓一個肯定的迴答後,程讓的表情,才是漸漸地緩和了下來。


    所以他去做了,和十六路月徹底撕破了臉,同時,也放走了任廷攸。


    至於任廷攸接下來會經曆什麽,程讓並不在乎,此刻聽到裴折這麽說,程讓隱約的想起,這太子府,小茶似乎也曾經做過一些什麽。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旁人來操心,程讓現在,需要去找書航索要報酬。


    至於在哪裏能夠找到書航,程讓的第一反應,也是太子府。


    此刻太子府之中,昨夜,任廷攸總算是享受了一迴太子應該有的待遇,管家事事服務周到,讓在天牢裏走了一遭滿身汙垢的任廷攸,也終於洗去了血汙。


    此刻換上了管家準備的從前任廷攸經常穿的常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任廷攸有些恍惚,自己眼下到底算什麽,是刺殺未遂的太子,還是一個逃犯,他的內心有些撕裂,仿佛在懸崖邊上,有些想要親手將自己給退下去,可是卻又停住了腳步。


    “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麽?”任廷攸這樣問道。


    “一切都準備好了,關於是八皇子放走了您,這個消息過不了多久整個千陽城都會知道,眼下天子殿下您不必擔心。”


    “讓他們慢慢去撕咬吧,等我迴來,我定要他們好看。”


    任廷攸此刻這般說道。


    對於任廷攸想出的出城方法,管家也不得不承認,的確是個好方法。


    麵前,一口碩大的棺材,任廷攸穿著壽衣,渾身沒有任何血色,而臉上特意畫上去的斑駁,更是讓人難以認出,這便是曾經赫赫有名的太子殿下。


    為了以防萬一,棺材特意現在格外大些,而底層也格外的厚,出城的時候定然會吸引士兵們的目光前來盤查,他們都會以為,是棺材的暗格裏藏了人,可他們卻不會認真的查看,那個滿臉麻子死了的人,究竟是誰。


    果然,一切和任廷攸預料的一樣,直到出城數十裏,幾乎荒無人煙的地方,那裏有著特意為自己準備好的馬車,而任廷攸,便是洗去了臉上的汙垢甚至連衣服還沒來得及換,便登上了馬車。


    “太子殿下一路順風!”偽裝成送葬者的管家,此刻對著任廷攸這般說道。


    “等我迴來,少不了你的好處。”畢竟若是沒有管家,任廷攸也不可能這樣一帆風順。


    他放下馬車簾,車夫此刻朝著遠方駛去,管家看著任廷攸的背影,他對著身邊的人小聲說道:


    “安排的人都到位了麽。”


    “您放心吧。”


    “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管家已經按照書航所說的,完成了全部的安排,書航也並沒有說,一定要任廷攸的命,但是這個追殺,可不是假的,任廷攸能夠活下來的幾率,在管家看來,不過是十中之一。


    “迴去吧。”管家直到看著任廷攸連帶著馬車都消失不見,這才這麽說道。


    太子府,這個被樞音遺忘的地方,今日好似才是想起來了一般,前腳剛剛將任廷攸送出門,後腳,禁軍便登門拜訪,此刻管家也不在,禁軍搜了一大圈,可也沒有任何任廷攸的下落,隻是將大門封住,不讓人外出而已,剩下的事情,還是要迴稟給樞音。


    “八皇子果然好氣魄。”在太子府某處不知名無人光顧的小院落中,程讓果然找到了書航。


    就像書航一聲不吭的找到了程讓一樣,此刻同樣的,也沒有任何預告的,程讓也能夠找到書航。


    麵對書航的誇讚,程讓並沒有說什麽。


    “你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程讓對著書航開口道:


    “你現在,應該告訴我真相了。”


    裴折跟在程讓身邊,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對於書航接下來會說什麽,裴折倒是並不在意,不過,書航說完了以後,程讓的反應會是如何,讓裴折有些拿捏不住。


    “這是自然。”書航對著程讓似笑非笑:


    “你放心,我是有信用的人。”


    書航的話,對於程讓來說,卻並不是他關心的重點,此刻程讓,隻是在乎小茶究竟是什麽人。


    盡管之前聽到了匯報,不過對於程讓來說,他跟小茶之間的矛盾,也許不是不能調和,但是現在,對於書航要說的事情,程讓有些害怕,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那麽自己和小茶,又到底應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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