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連幾天,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模樣。


    所有的事情都在穩步推進,至於任辰霖和程讓,也的確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來,不過越是這樣,任廷攸的心中,反而越發難以安定下來,心中所想,到底還是有著難以理解的苦惱。


    但是明日,皇上便要正式入皇陵,之後,便是任廷攸的天下了。


    今夜,任廷攸總算睡了個安穩的覺。


    但是在皇後的宮中,卻並非如此。


    李念和宜妃相聚一起,兩人此刻麵上,都不自覺的帶了些難言的滄桑之感。


    “宜妃姐姐,接下來的事情,你有信心麽。”李念終於從任辰霖的嘴裏,聽到了下一步應該怎麽做,但是這樣冒險的想法,卻讓李念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宜妃此刻看著李念,這件事情早就超出了兩人能夠想辦法解決的時候,此刻看向對方,兩人的眼裏流露出來的,都是慢慢的不知。


    “孩子們的事情,該交給他們處理了。”宜妃終於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也許是因為王朝的重擔不再是他們這一輩人,而是已經更迭的緣故罷了。


    李念如今,不管任廷攸能不能順利登基,她都是太後了,自然應當高枕無憂,但是在幾年的經曆,迴想起來卻好似一場夢一般,讓李念有些恍惚的感覺。


    宜嬪也是同樣如此,兩人此刻,都希望這一切能夠塵埃落定。


    “太子殿下,過了今日,明日您便是正式的皇帝陛下了。”第二天一大早,盡管處處還掛著白布,可是任廷攸身邊的人,卻好似很高興的樣子,給任廷攸整理儀表的時候,這般說道。


    “嗯。”任廷攸麵上雖然不是滿是欣喜的表情,但是多少,也從語調之中,叫人讀出了一絲喜悅。


    “這些日子,八皇子和六皇子真的沒有動作麽?”任廷攸從此刻仍舊不忘記確認道。


    “沒呢。”那人說道。


    “我們的人一直在監視著,沒有什麽異動。”


    “但願如此。”任廷攸說完了這句話,又確認了自己今日的儀表是否得當,這才走了出去。


    國葬大禮厚重,幾乎是忙碌了整整一天,知道傍晚的時候,皇帝的棺木終於下葬完成,對於任廷攸來說,也才是真的了了自己的心事。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宮中的白布將會在一夜之間被撤去,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會換上新的禮服,慶祝新皇的登基。


    站了一天的任廷攸,幾乎是在轎子裏緩了整整一路,才稍微好了一些。


    迴到了太子殿中,任廷攸好似休息夠了,此刻卻沒有任何疲憊的樣子。


    他走出了門口。


    太監和宮女們在宮中的各個角落忙碌著,眼下任廷攸的身份誰都知道,此刻誰也不敢怠慢,紛紛主動行禮。


    聽著他們喊得太子殿下,任廷攸心裏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覺,明日這個時候,該稱唿的便是陛下了。


    一切都來的如此的快,讓任廷攸著實沒有想到。


    明日,便是行禮的時候了。


    “浮羅城可有什麽消息。”任廷攸看著任辰霖的表現好似是放棄了皇位一般,但是有浮羅城在背後做推手,任廷攸並不敢完全肯定。


    他想起了小茶曾經對他說過的話,迴想起這個女子,任廷攸的腦海中,卻總是浮現的是她幹脆利落斬殺一切的模樣,不知現在的小茶,是否還是如此想的。


    “沒有。”屬下搖了搖頭,任廷攸這幾日問出的類似問題不少,但是他們,的確什麽也沒有查到。


    “太子殿下,龍袍已經送來了。”看著任廷攸想要出去走走的樣子,屬下此刻這般說道。


    自然而然的,引起了任廷攸的興趣,他重新折了迴去。


    果然,那夢寐以求的龍袍,此刻就在自己的麵前,是為任廷攸量身打造的,為他即將的登基做的準備。


    任廷攸的手輕輕拂過,眼神裏終於是流露出了明顯的笑意。


    看著任廷攸這般心情不錯的樣子,屬下自然是想要趁機溜須拍馬。


    “屬下在此提前恭祝陛下登基了。”


    “好,有賞!”任廷攸大手一揮,高興地說道。


    當龍袍真正穿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任廷攸看著鏡中的自己,他的手撫摸著龍袍上的每一個所繡的花紋,心中所想,此刻複雜萬千。


    “換下吧。”任廷攸突然這麽一說,讓身邊的人有些沒有想到。


    本以為,任廷攸應當會是很喜歡才是,可為什麽這一會兒的功夫,便要換下了。


    “日後,多得是機會穿它。”任廷攸這樣解釋,讓下屬有些了然。


    “是了是了,日後的機會還多著呢。”下屬滿麵微笑,但是對於任廷攸來說,是否如此,此刻卻並不十分明晰,隻不過是心中有一個聲音,好像在說他不配。


    任廷攸最終選擇了可恥的逃避,但是這樣的話,他自然不會對別人說起,隻是這麽說,才讓小茶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最終,任廷攸還是冒著夜色出門。


    此刻已經是正好的春天,沒了冬日的那般寒冷,就算是夜晚,也不自覺的讓人感覺到了一陣溫暖。


    任廷攸的目的地不是別處,而是禦書房。


    當任廷攸的轎攆在禦書房門口落下來時,侍衛倒是還在依然盡職盡責的守著空無一人的禦書房,又或是,在等在新主人的到來。


    眼下的任廷攸便是如此。


    自是沒有任何阻力的,任廷攸此番終於不用麵對郝公公開口說還要去通報一下之類的話語,倒是很是直接的進了禦書房。


    燈還亮著,但是龍椅卻空空如也,桌子上的奏章貝白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任廷攸也終於坐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龍椅。


    渾身自上而下的感受到了權利,任廷攸在暢想自己的未來,但是當看向一個地方的時候,任廷攸卻發現了不對勁。


    原本應當擺著玉璽的地方,此刻卻空空如也!


    絕對不是疏忽,那麽玉璽失蹤這件事,沒有人通報給自己。


    是任辰霖拿了玉璽麽?


    任廷攸的第一反應,定是任辰霖心中還有所不甘。


    不過光是一個玉璽,任辰霖便能夠登基,說起來實在有些可笑。


    任廷攸心中這麽想著,也許自己能夠借著玉璽,同時掰倒任辰霖也說不定。


    這是送上門來的機會,任廷攸不會錯過。


    便是沒有任何聲張,任廷攸同樣的將這件事情壓了下來,另外一邊,他倒是有了一個想法。


    任廷攸看似雲淡風輕的走出了禦書房,麵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但是心中所盤算著的毒計,卻在此刻悄然成形。


    終於,所有人都在觀望的新皇登基,終於來了。


    任廷攸昨夜迴到太子殿以後,倒是有些難眠。


    最終,在第一縷曙光的照映下沉沉睡去,他做了一個夢,關於自己從小到大,似乎都是圍繞著江貴妃的,而當自己在外征戰的時候,江貴妃卻被他的父皇賜死,盡管那些罪名任廷攸已經查的清楚了,可是在他卻看來,宮中誰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皇上心中難道不清楚麽,這樣的行為,也不過是給想要殺了江貴妃找了個理由罷了。


    因此,任廷攸始終不能夠原諒皇上的所作所為,這麽久以來的隱忍,也不過是為了今天。


    等他登基,關於那些在江貴妃的事情上落井下石的人,通通都得死,但是江貴妃的死,也許真的給任廷攸提供了台階,畢竟沒有了後顧之憂,任廷攸所要考慮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也少了許多,不管江貴妃曾經做過多少不該做的事情,甚至其中還有任廷攸的參與,這一切,終將因為江貴妃的被賜死而就此煙消雲散。


    任廷攸也終於走到了今天。


    “陛下,該起床了。”盡管沒有正式行禮,但是從今天早晨開始,太子殿中的人,對於任廷攸這樣稱唿,倒是都極為順口的樣子。


    任廷攸在睡夢中還有些恍惚,直到明白,原來陛下的確是自己的時候,才稍稍的反應了過來。


    看著旁人笑眯眯地神色,任廷攸雖然沒有怎麽休息,不過麵上多少還是稱得上是神清氣爽,此刻很是利落的收拾好了自己,顯然時間也算的很好,任廷攸剛剛好可以出發前往廣場正式登基。


    換上了龍袍,任廷攸對著鏡子站了許久,這才上了轎攆。


    自然了,又是所有人齊聚一堂的場麵。


    程讓也換上了王爺的朝服,從自己的府中出發,在宮門口與早就等候著的隨月生不期而遇。


    “走吧。”隨月生對著程讓這般笑著說道。


    兩人一同朝著宮中而去。


    到達的時候,已經是幾乎所有人都來了的樣子,隨月生看上去輕鬆極了,不是皇子,就算論起朝臣來,他還有隨將軍在前麵頂著,朝著程讓眼神示意了一下,隨月生便走到了臣子的那一邊去。


    程讓順著隨月生的目光看去,是任辰霖,似乎在跟一個宮女說著什麽。


    那個宮女的側臉,卻讓程讓看著十分眼熟。


    這不是小茶,還能有誰?!


    小茶的身形看上去又消瘦了些,想來是還在養傷,故而著實顯得有些讓人心疼。


    程讓此刻,便是心隱隱作疼。


    小茶和隨月生,又在說什麽呢,程讓不知道,但是兩人的麵色,卻並不是十分輕鬆地模樣,裴折今日也混進來跟在了程讓的身邊,畢竟今天還有一出好戲,在等著他們。


    小茶和任辰霖說話的時候,好像也注意到了什麽,朝著程讓的那邊看去,後者有些慌張的收迴了目光,用拙劣的演技裝作沒有在看小茶一般。


    “你看見了。”任辰霖順著小茶的眼神而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程讓,倒是讓他有些詫異,這兩人,果然都還放不下啊。


    “嗯。”但是小茶隻是看了一眼,便是又收迴了眼神,好似自己真的沒有對程讓特別上心一般。


    任辰霖沒有拆穿她,隻是表示小茶說的話自己都知道了。


    小茶見狀,也沒有再說別的,迴到了屬於宮女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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