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雪裏和屹蘇走進來以後,沒過多久,任辰霖也走了進來,這一迴,他來的反倒算有些遲。


    畢竟旁人幾乎都已經到了。


    “六弟來的,可是有些晚了。”任廷攸坐在席間,對著任辰霖笑著說道。


    “太子殿下偷閑,反倒苦了我們。”任辰霖對著任廷攸笑了笑:


    “殿下要早點好起來,我們幾個,才好偷個懶呐。”


    任辰霖這話是對著程讓說的,後者微微頷首算是迴應。


    任齊修看著這幾人像是兄友弟恭的樣子,心中卻滿是不屑,這樣的虛偽,他才不舍得看。


    “皇上,皇後駕到。”終於,門外傳來了今日的主角到來的通告。


    所有人也瞬間安靜下來,紛紛迴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李念這一年跟在皇上的身邊,反倒看上去有些相配的樣子,不過皇上的臉色,不是太好。


    雖然麵上還掛著滿滿的笑容,但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李念此刻攙扶著皇上的樣子。


    皇上有些吃力。


    但是皇上的心情很好,旁人不敢拆穿,李念也盡力抬著頭,不叫皇上顯得太過吃力的樣子,但是配合著皇上的速度,這短短的走上龍椅的一小段路,也是明顯速度慢了下來。


    有些好事者的眼光,便看向了任廷攸,眼下他還坐在太子職位上,若是皇上此刻真的沒有挺住的話,那麽豈不是任廷攸便是白白撿了一個便宜?


    看著皇上的樣子,隻怕真的是有些生病的模樣,看來其他的人,有什麽想法的話,得加快速度了才是。


    果然,任齊修看到了皇上的樣子,眉間不由得蹙起,眼下他還沒坐到太子之位上,皇上可斷斷不能出事才是。


    不過任辰霖卻不在乎,他並不著急在這一時之間,他要的,可是這南州長遠的未來。


    “咳咳。”皇上坐下來以後,咳了兩聲,所有人一下子安靜下來,目光都看向了皇上。


    “今日乃是新年,在座的都是我南州現在,還有將來的棟梁,朕再次,祝各位愛卿新年好啊。”皇上說這句話的時候,用了十足的中氣,整個人也憋紅了臉,倒有些讓人擔心,皇上會不會說著說著便喘不上來氣,但是好在,皇上還是挺了過來。


    “來,敬各位愛卿一杯。”李念作為皇後,此刻也做出了自己的表率,笑著朝他們說道。


    “皇上皇後,新年好。”所有人都飲下了這一杯。


    “今日還有一件事。”皇上站起來,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讓人不禁有些提心吊膽。


    但是皇上還是走到了任辰霖的麵前。


    “朕現在正是宣布,六皇子和雪裏公主的婚期,就定在正月的最後一天,新的一年,南州將會好事連連。”皇上笑著,拍了拍任辰霖的肩膀。


    “多謝父皇賜婚。”任辰霖此刻行了一個禮,與此同時,目光也看向了雪裏公主,兩人的眼神對上,一時之間,都反倒有些流露出不好意思。


    但是皇上看到這一幕,卻很歡喜。


    “好啊,好啊。”皇上搖頭晃腦的說道:


    “你們年輕人,有朝氣,好!”


    雖是沒喝幾杯,但是皇上卻有些醉了的樣子。


    李念在台上也坐不住了,走到了皇上身邊,想要攙扶皇上迴去。


    “我,我可以。”皇上甩開了郝公公的手,此刻反倒是十分順從的跟在了李念身邊迴去。


    李念這才算是稍稍放下了心。


    “上歌舞。”任辰霖對著一旁的人囑咐道。


    是了是了,這樣的事情,他們卻險些忘記了。


    皇上撐著頭,懶洋洋的看著歌舞,眼神有些微微的犯困想要打盹的樣子。


    本以為這樣,好歹能夠就這麽風平浪靜結束這場宴會,看是皇上的眼神,在掃向台下的時候,卻瞬時變得清明起來。


    “朕倒是差點忘了。”在一曲舞畢的時候,皇上忽然站起身來,朝著雪裏的那個方向說道。


    演樂聲一下子也停了下來。


    旁人不知道皇上要做什麽,但是皇上接下來的舉動,解釋了他們心中的疑問。


    “來,讓我們歡迎屹蘇王子!”說起來,屹蘇從到了南州以來,還沒有一個正式的歡迎場麵,今日這般倒是正好。


    “大幽的三皇子,屹蘇!”皇上向著眾人隆重介紹道。


    “如今雪裏公主嫁來我南州,兩國從此以後,親上加親!”


    皇上這話說得有意思,原來的親在哪都不知道,如今這門親,算是加在了什麽頭上。


    不過眾人都附和著,紛紛朝著屹蘇敬酒示意。


    屹蘇將這些人的眼神都一一收入眼底,有些受寵若驚的站起身來。


    “多謝南州皇上抬愛。”屹蘇很是爽快的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幹脆利落。


    皇上看了哈哈大笑,顯然很是滿意的樣子。


    一旁的雪裏,沒有開口說話。


    皇上似乎真的是到了興頭上的樣子,大手一揮,朝著雪裏說道:


    “雪裏公主放心。”皇上語氣認真,告訴所有人:


    “昨日有人敢在我千陽的驛館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朕不會不管,六皇子也不會不管。”


    “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朕一定要揪出來!”皇上此刻怒摔酒杯,這情緒轉變的太快,旁人並來不及反應。


    屹蘇此刻朝著皇上深深地行了一個禮:


    “南州皇上如此,我大幽也深感讚同。”


    “相信有了南州的皇上,我大幽的公主,定然不會在南州受委屈。”


    “這是自然。”皇上擺了擺手。


    “我們老六和雪裏公主,乃是真心相愛的。”


    “他們,和南州,和大幽,能夠交好,好,很好。”皇上這麽說道。


    屹蘇此刻沒有再言,坐了下來。


    雪裏反倒站起了身來:


    “本公主的貼身侍衛昨晚折了,賊人早有謀劃,本公主本是震驚之外,感到有些寒了心,不過皇上和六皇子的照拂,讓本公主相信定是有人蓄意破壞此番南州和大幽的交好,定是心懷不軌之人。”


    雪裏公主的這句話,一下子得到了皇上的讚同。


    “對對對,就是這樣。”


    皇上有些擔心的,是雪裏認為是南州有人要害她,但是看著雪裏現在這樣說,想來她想到了另一邊,那麽這個人做什麽事,都和南州無關,不過是事情發生在千陽,最多也隻是南州有些保護不力罷了。


    因為任廷攸身體的緣故,裴折特許入內,隨身陪伴著任廷攸,這個時候,看著眾人的表情,裴折捕捉到了任齊修,那一閃而過的難堪。


    現在就難堪了麽,等會,還有更難堪的。


    皇上說完這句話以後,雪裏也沒有開口,皇上的大手一揮,歌舞聲繼續響起。


    剛剛還頗有興致看戲的任齊修,這個時候卻有些坐立難安。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件事,皇上真的要查個徹底麽。


    難道自己一個親王,還比不過敵國的一個公主麽。


    任齊修有些不敢再想下去,同時也在想,自己處理的是否幹淨,會不會有人查到自己,任辰霖近來,可不好判斷。


    更何況,還有任廷攸和程讓。


    這兩個人都對自己虎視眈眈,會不會,他們早就有了自己的把柄。


    這件事又是否會給他們一個戳破自己的機會。


    如此,表情便是垮了下來。


    同時整個人也心不在焉,並沒有注意到眼前的景象,反而想著的是,今晚迴府,一定要再次好好確認一下。


    但是任齊修不知道,他隻怕沒有迴府的機會了。


    突然間,有道寒光閃過,任齊修躲避不及,被劃傷了胳膊。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麽突然地一幕,膽小怕事的人,此刻更是已經發出了尖叫。


    這一聲,徹底刺醒了皇上,也有些一下子驚得從龍椅上險些跳了起來。


    “拿命來。”那名女子看向任齊修的眼神滿是憎恨,原是舞娘,此刻卻是殺手。


    “快,快來人,保護寧親王!”最先喊出這一聲的,乃是郝公公。


    任齊修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隻是這一眼,卻又被女子劃傷了一刀。


    任齊修隻覺得雙臂此刻著實有些火辣辣的疼,女子的匕首實在太過鋒利。


    侍衛們也從遠處跑了過來,但是有一個人的出手,卻比侍衛更快。


    “六皇子後退。”是曹衣的聲音,此刻曹衣手中拿著的,是個酒壺,質地卻很堅硬,著實替任齊修擋了不少的災。


    任齊修也有些沒反應過來,聽到這句話,才連忙快步後退,甚至忘記了,自己本可以反抗。


    不過曹衣一人還拿著酒壺,麵對殺紅了眼的女子,顯然有些無能為力,隻怕很快便要占據下風,好在這個時候侍衛們終於趕了上來,將女子製服。


    脖頸上兩邊各駕著一把刀,女子雖然跪著,但是目光之中滿是不服,時不時還斜眼看正在包紮傷口的任齊修。


    比起畏畏縮縮的侍衛,這太醫來的倒是快。


    宴會不得不暫停,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


    “王爺的傷不重,隻是半月不可沾水才最好啊。”太醫替任齊修包紮完了傷口,這麽說道。


    皇上的臉色卻一直陰沉著,旁人也不敢率先開口,這個時候的皇上,隻怕很是生氣才對。


    這是自然,昨夜的事情在自己麵前重演,一個公主,一個親王,襲擊者著實是沒有將南州的威嚴半分放在眼裏。


    皇上此刻怒發衝冠,好在比起昨日雪裏公主的侍衛都不幸替雪裏公主擋了一劍沒有留下活口相比,眼下的這件事,倒是還有個好處。


    起碼直接抓到了刺客。


    這是什麽人,非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刺殺寧親王,又是有什麽恩怨麽。


    這些問題懸在所有人的頭上,等待著一個迴答。


    “公然行刺?”皇上在聽了太醫的話以後,對於任齊修的傷勢算是放下了心,如今,也有心思來審問跪在自己麵前的女子。


    女子聽了皇上的這句話,好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女子對著皇上道:


    “皇上,您怎麽不問問,究竟是誰公然行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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