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盼著的晚宴終於來了。


    一大早,驛館之內,雪裏公主自然是換上了大幽的服飾盛裝打扮。


    “公主果然很漂亮。”在一旁看著的杜仲,此刻不由得發出了讚歎。


    至於給公主梳妝的丫鬟,也是驛館內的宮人,對於大幽的服飾怎麽搭配,自然很是清楚,此刻聽到杜仲這麽說,也笑著說道:


    “能給雪裏公主梳妝,是奴婢的福氣,梳妝起來,很是方便,公主到底還是底子好。”


    麵對周圍人的誇讚,雪裏看著鏡中如同一朵高山雪蓮般的自己,麵上並沒有迴之笑容,反倒抬眼看了杜仲一眼,這一眼,是在杜仲記憶裏,雪裏從前看旁人的眼神,冷漠中透露著疏離,讓杜仲心下一驚。


    不過還好,雪裏頃刻間便又重新恢複了對著杜仲信任的模樣,好像剛剛的那一眼,隻是雪裏沒能及時調整過來罷了。


    此刻杜仲也收迴了心中的猜測,以為雪裏公主一定隻是沒有將表情轉過來,相信對著自己,雪裏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都是虛的。”雪裏難得揚起了一個笑容,像是在自謙。


    下人很是懂事的沒有再多言。


    不光是驛館,任齊修今日也是在府中盛裝準備,相信今晚,雪裏公主便會做出選擇,比起任廷攸隻是給雪裏公主送些東西的虛名來看,更何況任廷攸現在身上的傷,還有著雪裏一般的功勞,雪裏定然不會就這麽選擇他,看來自己這一迴是贏定了。


    不過令任齊修詫異的是,程讓沒有半分的消息,顯然看來是沒有死,不過程讓,也沒有說今夜不來,看樣子是要正常出席了。


    被浮羅城城主刺中了這一劍,看來他這個傻弟弟,是想要用雪裏公主來翻盤了,想的當真太天真了。


    懷著這樣的心情,任齊修終於走出了府門,此刻大步朝著宮中而去。


    至於被任齊修此刻揣測的程讓,又在做什麽呢。


    “你還真要去啊?”今日按理說,隨月生也被皇上納入了南州出色子弟的名單之中,自然是要出席的,不過看著程讓此刻也想要出門的樣子,有些詫異。


    “不然呢。”裴折默不作聲的給程讓換好了入宮的禮服,他知道程讓做的決定自己阻攔不了,不如讓程讓少操些心。


    “好吧。”隨月生也懂的這個道理,不過還是覺得,程讓有些太過拚命,但是近日想來也是寧親王他們才是主角,程讓不過是個陪襯,再不濟,還有他和裴折,也定然能夠護程讓無恙的,於是便沒有再說什麽。


    隨月生三日沒有迴府,哪怕是隨將軍在雪裏公主入城的第二天也入城,不過當時程讓的病情危重,隨月生還是沒有迴去,隻是派人將這件事傳達了而已,隨夫人的心,這才稍稍的放下了一些。


    今日,隨夫人更是直接派人將隨月生要換的衣服直接送到了八皇子府,也省得隨月生再迴府跑一趟了。


    隨月生和程讓的關係好,這才許多朝廷官員的眼中,並不是什麽稀奇事,故而此刻兩人一同出現,旁人也沒覺得有什麽。


    隨著天色的逐漸拉黑,終於,這場南州和大幽和談的晚宴也終於拉開了帷幕。


    皇上高高的坐在主位之上,皇後李念坐在一邊,至於堂下,各路適齡皇子和公子基本也都全部到齊,更何況,還有南州和大幽兩位嫡公主的坐鎮,看起來,當真是新一代年輕人的天下。


    “大幽雪裏公主,參見南州皇上。”雪裏用著大幽的禮儀,卻並未下跪。


    也許是想到南州即將占得便宜,此刻皇上也並沒有說什麽,反倒朝著雪裏滿臉笑容的點了點頭,顯然是極其高興地樣子。


    “雪裏公主遠道而來,辛苦了啊。”皇上此刻又擺出了那副調子,對著雪裏說道:


    “朕近來身子不適,反倒讓公主在驛館多等了三天。”這幾日皇上已經查的很清楚了,任齊修和任廷攸的表示,至於任辰霖的表現,有些讓皇上失望,非但沒有主動去找雪裏公主,反而傳來的消息,是任辰霖的府中,近來無緣無故多出了一個女子。


    皇上對著雪裏開口的同時,眼神也看向了任辰霖,隻是任辰霖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除此之外,其他的表示倒是不見半分。


    皇上是希望任辰霖能夠最終贏得雪裏的芳心的,任齊修早就沒了指望,但是也不能沒有人製衡太子任廷攸才是,任辰霖這次的表現,讓皇上看到了希望,但是現在,任辰霖又好像那日自己說的話什麽都沒聽進去一般,讓皇上有些恨鐵不成鋼。


    “哪裏。”雪裏自謙一句,隨後坐下。


    “來,今日為了歡迎雪裏公主,在座的又都是我南州的將來,容朕帶著各位,向雪裏公主敬一杯!”皇上此刻說著話的同時,又舉起了酒杯,所有人也同時站了起來,除了此刻隻能坐在輪椅上喝著茶的任廷攸,旁人都向雪裏公主遙遙示意。


    此番為了顯得莊重,皇上甚至連曹衣都召來了,盡管隻是坐在偏僻一角,不過皇上給曹衣安排的位置倒是別有洞天,從他的位置,可以清晰地將所有人的表現盡收眼底。


    顯然,皇上派遣曹衣是另有目的,曹衣此刻也很盡職,觀察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叫皇上看了,很是滿意的樣子。


    “來,本王再單獨敬雪裏公主一杯。”當第一輪的酒杯落下,大廳之中的歌舞聲響起來的時候,任齊修又站起來,對著雪裏公主說道。


    “這幾日,還以為是本王帶公主遊玩,卻不知道原來和公主在一起,本王反而發現了許多這尋常之景中又不尋常的地方。”


    任齊修這曖昧不清的態度,所有人倒是都看了出來,眼下都有些看好戲的態度,聽說這寧親王對於雪裏公主這般殷勤,不過公主似乎並沒有看上他的意思。


    果然,現在雪裏公主抬眼看了任齊修一眼,朝著他的嫵媚一笑,讓任齊修的心情一下子有些飛上了天,以為雪裏公主,這是要給自己麵子的時候,雪裏又無情的將任齊修打下了地獄。


    “本公主看著千陽的風景很不錯,寧親王在千陽城這麽久,竟然都沒有看到。”雪裏裝作讀不懂任齊修話語中的意思,此刻反而有些直接嘲諷這任齊修。


    “公主…”任齊修的麵色有些僵,自己想表達的,是與雪裏同行的愉快,不過這雪裏,怎麽還直接嘲諷自己原來眼睛不好麽。


    當真是給了她臉了。


    雪裏的這句話,讓旁人也有些偷笑,今日雖然陪襯的不少,不過顯然,都明白雪裏公主隻會看中幾個皇子,他們的目標不在雪裏公主,而是無憂公主,此刻看起任齊修的笑話來,倒也都是十分積極。


    “三哥果然有閑情雅致。”這句話不是旁人,正是太子任廷攸說的。


    任齊修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隻能坐著的任廷攸,他倒是特殊,坐著輪椅來赴宴。


    “哪裏比得過太子殿下,這麽久以來,不都是很清閑麽。”任齊修此刻想也不想的對著任廷攸反諷道。


    這句話,讓皇上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迴去,任廷攸到底還是一國太子,任齊修此番當著雪裏公主的麵諷刺,豈不是直接讓雪裏公主看了笑話,更何況,任廷攸還是雪裏公主的手下敗將。


    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樣子,皇上隻覺得兩人都不讓自己省心。


    盡管如此,任廷攸這句話說的,倒也沒什麽錯,畢竟此番宴會操辦之事,任齊修的確沒有插手。


    皇上那日不僅讓任辰霖把握住機會,同時,也派他去主理此番宴會,第二日的聖旨下了,可叫任齊修眼紅過後,便在樞音的理解下,成了皇上這是在給時間讓他去接近雪裏公主,也便釋懷了。


    但是現在被任廷攸主動提起,任齊修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滿的。


    但是他很快的嘲諷了迴去以後,也發現了場上突然地寂靜。


    看來他的確說錯話了。


    “公主,好久不見啊。”盡管任廷攸當初是在戰場上被打成如今這副模樣的,但畢竟現在已經休戰,任廷攸對著雪裏公主說這樣一句,也沒什麽。


    “本公主祝太子殿下早日傷愈。”雪裏公主端起了酒杯,主動朝著任廷攸示意。


    任廷攸以茶代酒,也喝下了這一杯,在所有人眼裏,兩人這便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至於剛剛嘲諷任廷攸的任齊修,給雪裏公主敬酒非但沒有得到迴應,反而是被雪裏公主給忽視朝著任廷攸敬酒,他此刻也隻好悻悻的坐了下來,不過麵上透露出的,滿是不服的樣子。


    皇上看著任齊修竟是這樣的表情,也更加覺得,任齊修也許和他母親一樣,畢竟卑賤到骨子裏的東西,終究上不了台麵。


    注意到了皇上看向自己輕蔑的眼神,任齊修心中越發不平衡起來,此刻的手,已經在堂下緊緊握住,顯然,他有些急不可耐。


    至於另外一邊,一直默默地看熱鬧的無憂,今日的打扮也足夠讓人驚豔。


    若說雪裏是天上花,那麽無憂便是人間客,一襲粉色衣裙更顯得嬌嫩,從一出場,便足夠驚豔。


    此刻公子哥們的眼神,不少也在無憂身上流連。


    在台上的李念,自然將一切都看得清楚,不過今日無憂不過是陪客,還是不要搶了雪裏的風頭才是。


    “老六啊。今日這宴會辦的不錯。”身邊的皇上,突然主動提起了任辰霖的名諱,就在雪裏和任廷攸這一杯以後。


    莫不是皇上原來想撮合雪裏和任辰霖?


    這是所有人這個時候反應過來的。


    其中反應最大的,應當就是任廷攸了。


    剛剛看到了皇上對於任齊修的失望,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可是皇上如今這是個什麽意思,是要自己將這一切又白白的拱手送給任辰霖麽?


    算起來,任廷攸此刻著實有些無法理解,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卻被歌舞奏樂聲淹沒,但是任廷攸的目光,已經投到了任辰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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