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隨府以後,已是晚上,隨夫人沒想到無憂會出去那麽久,派出去跟著無憂的人也沒有迴來匯報,讓隨夫人不由得有些焦急起來,眼下看到無憂和小雅,隨夫人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可是看著無憂懷裏抱著的孩子,卻讓隨夫人有些稍稍的凝滯。


    “這是?”突然想起來這是大門口,隨夫人頓了頓,接著對無憂說道:


    “我們進去說。”門口人多眼雜,隨夫人還是較為謹慎。


    無憂同樣的點了點頭,對於懷裏的這個小姑娘,無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總感覺好似有種命中注定的緣分,將兩個人在此時牽扯到了一起。


    看著無憂懷中抱著的孩子,隨府的下人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差異質感,可是在隨夫人的威嚴巡視之下,又紛紛將打探著的頭收了迴去。


    “先抱她去休息吧。”總這樣抱在懷裏,也不是辦法,此刻小由睡得香甜,無憂的手卻有些微微的吃力了起來。


    “小姐,我來吧。”因為到底還算是有小由這樣一個“外人”在,小雅此刻不知道她是真睡著了還是裝睡,並不敢掉以輕心。


    無憂將小由交給了小雅抱去了臥房,自己則是和隨夫人在外麵的大堂內說著這件事。


    “這孩子…”隨夫人這個時候才終於放心的問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無憂看著頗有些苦笑著說道:


    “將我認作了娘親,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


    “我瞧著這裝扮,應當不是流浪兒。”隨夫人肯定道,可是既然小由又不傻,怎麽會將無憂認作娘親?


    “莫非,你真的與她娘親長得很像?”隨夫人心中起了這個疑慮。


    可是無憂這個時候,忍不住提醒隨夫人道。


    現在還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眼下擺在無憂麵前最大的問題是,關於如何隱藏身份的事情。


    “寧親王也注意到了這個孩子,也看到了我。”


    無憂這話不禁讓隨夫人大吃一驚:


    “寧親王看到了你?”


    無憂作為公眾最受寵的公眾,又是皇後的孩子,難免寧親王不會相熟,而一旦熟悉,那麽便很容易將無憂認出來。


    “放心,他沒有認出我來。”無憂肯定的說道,她最喜看人眼神,剛剛任齊修的眼神,帶著疏遠,不似從前的兄長一般。


    聽到無憂這樣說,隨夫人表麵上雖然看似有些許的放鬆,可是心中,仍然有些焦急。


    “他好像更對小由感興趣。”


    “小由?”隨夫人念著這個名字問道。


    “就是我抱迴來的孩子。”無憂解釋道:


    “她自稱小由。”


    孩子既然連自己的名字都記得,那麽看來是流浪兒的幾率更低了。


    “你剛剛說,寧親王對這孩子感興趣?”隨夫人突然捕捉到了重點。


    “對。”無憂點了點頭:


    “是這孩子主動找上了我以後,寧親王似乎是跟這孩子來的,而這孩子,似乎也很怕他。”


    孩子害怕,這是一個關鍵詞,結合寧親王的態度,隻怕不是孩子,而是孩子父母,跟寧親王有些瓜葛。


    不過寧親王連孩子都不放過,還真是殘忍。


    隨夫人搖了搖頭:


    “你又是如何脫身的,你抱著這孩子,在街上沒人跟著你麽。”


    隨夫人問完了話,才覺得似乎後麵的一個問題,更應該問問自己派出去的侍衛。


    以無憂的武功,隻怕是感覺不到這些。


    無憂沒有讀出來隨夫人語氣中的異常,反而是一臉認真的和她說道:


    “當時小由一直往我身後躲去,我因為害怕被認出,故而一直沒有開口,寧親王的屬下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們這才走的。至於有沒有人跟著我,我抱著無憂很快迴來了,並沒有注意到。”


    和隨夫人想的一樣,不過寧親王難道真的是在追殺這孩子,可是為什麽,又突然放棄了。


    看著無憂眼底的倦色,隨夫人最終還是決定今晚不再追問。


    “你先去休息吧。”隨夫人對著無憂說道。


    今日耗費了一天的心神體力,無憂也當真是累極了,此刻聽到隨夫人的話,便點了點頭迴了房間。


    無憂離開以後,那幾個跟著無憂的侍衛隨即現了身。


    “夫人。”


    “你們把今天的事情說清楚。”隨夫人問著他們道。


    果然,無憂能夠脫身還多虧了他們,寧親王本就是衝著小由而去的,小由走投無路,當時隻能緊緊抱住無憂大腿,看著寧親王糾纏不休的情形,幾個侍衛內心自然是焦急萬分,不過好在,還是及時製造了些許的異動,讓寧親王以為自己認錯了人,這才轉身追到了別處。


    小由的衣衫,也不是她平日穿的,這才讓寧親王這麽輕易地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好,你們先下去吧。”隨夫人關於這件事陷入了獨自思索之中,無憂帶迴來的這個小由,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晚上,追了一天沒結果的任齊修迴到府中,臉色陰沉。


    白日裏跟著他的幾個屬下此刻大氣都不敢出。


    果然,任齊修冷哼一聲,衝著幾個手下發了脾氣。


    “你們都是瞎子麽,今天的那個,人就在眼前還能認錯?”


    當寧親王知道自己中計了轉身朝著無憂那裏折返的時候,卻撲了一場空,明明應當看出來無憂和小由本就不是母女,小由的母親早就已經死了,可是寧親王,最終還是沒能確定下來,這才白費了這麽好的機會。


    幾個人犯了錯,自然乖乖的讓任齊修罵。


    罵夠了,任齊修終於問起了正事:


    “那個女子,你們可有查到什麽。”


    想到應當是無憂帶走了小由,不然一個小短腿,這麽短的時間內也不至於方圓遍地搜尋不得,立刻著人去查無憂的身份,不過看著無憂全身武裝的這麽全麵,隻怕是不好查。


    可是再不好查,在任齊修這裏,都一定要查到。


    “屬下查到,一個與那女子很相像的人,懷中抱著一個熟睡的孩子,進了隨府的大門。不過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


    至於身後的丫鬟,早就被任齊修忽略掉,可能是他們見麵的時候,丫鬟去了別處也說不定,隨府怎麽會有妙齡女子,看來,一定是那人沒錯。


    “就是她。”任齊修瞳色如墨道。


    “可是這隨府,眼下不好搜啊。”屬下又犯了難,雖然還不知道這個女子為什麽要救小由,以及女子和隨府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可是聖上今日才賞賜了隨府,給隨月生升了官,擺明了這是在給之前的隨府搜府賠不是,而隨將軍此刻正帶著大軍在為南州出征,隨府,如今


    可是這南州之中,最不能得罪的府邸。


    哪怕任齊修是親王,也不能夠輕舉妄動。


    至於被人探尋這種方法,對於隨府來說,自然是更不可能的了。


    隨府的森嚴甚至比皇宮還要強一些,卻很是低調,不過家大業大難免惹人眼紅,可每每前往隨府的,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久而久之,京中便沒人敢對隨府起什麽歪心思了,也因此,這才是那日任廷攸和張文不敢貿然闖進來的原因。


    這一句話,正好戳在了任齊修的心上,怎麽不偏不倚,就是隨府呢。


    任齊修有些想不通。


    隻覺得心裏實在有些堵得慌。


    “你們先下去。”任齊修擺了擺手,今夜的事情,他實在是覺得不順,至於那個小由,這麽多年了,任齊修難道還解決不了她?


    任齊修想起了從前自己無依無靠時受的屈辱,甚至當時已經比小由還要大些,可是那些日夜,始終化作了烏雲,盤桓在他的心頭。


    一個小女孩罷了,眼下隨府是銅牆鐵壁他任齊修闖不得,可難道小由可以在隨府裏過一輩子麽。


    隻要小由出了隨府,到時候還不是會輕易落到他任齊修的手中。


    小由還不知道自己被怎樣的一個魔鬼盯上了,此刻正睡得香甜。


    這樣的夜裏,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歡愉,有人難眠。


    隨夫人心中實在是放不下這件事,第二天一早,便告訴了隨月生。


    無憂帶一個孩子迴來,不是什麽大問題,問題是,這個孩子是任齊修追逐的目標。


    “母親您別慌,想來此刻寧親王已經知道小由在隨府了。有著聖上的庇護,眼下起碼她們在府中還是安全的。”這樣對隨夫人說道。


    “眼下安全,也難保寧親王不會想什麽其他的法子。”隨夫人看上去滿麵愁容,憂心忡忡。


    昨夜隨月生在書房內閉關,隨夫人也不好打擾,故而這件事到了如今才讓他知曉。


    不過隨月生看著樣子,倒並不是隨夫人想象中的那般慌張,反而十分淡定。


    其實隨月生的心中何嚐不甚焦急,不過他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急就可以解決辦法的,就像你不主動找麻煩,可是麻煩,也未嚐會放過你。


    “這件事還是要通知八皇子他們。”無論是任齊修還是小由,被裹進這件事的三方,每一邊都逃脫不掉糾纏的命運。


    隨夫人讚成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本就不可能交給隨府一方來決定任何。


    收到消息的程讓和小茶,倒是對於小由這個孩子充滿了好奇。


    任齊修不忙著收買大臣,卻親自追殺一個小孩,這有些不合情理。


    “任齊修的人,的確已經知道了。”程讓的人昨日同樣追著任齊修的人,看著任齊修的人路過了隨府門口,眼神有所張望,本來還以為任齊修盯上了隨府,可原來盯上的,是隨府之中新來的一個女童。


    “隨府那邊,可還安全。”程讓問道。


    “一切無恙。”對於府邸的安全保障,這點自信隨月生還是有的。


    “那好,你讓無憂和小由不要外出,任齊修那邊交給我。”本以為可以將無憂這件事了了,可現在看來,一切還是有很長的路要走。


    “好。”隨月生帶著程讓的命令迴了府中,不禁歎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可是看著眼下各方的動作,隻怕關於皇位這件事,也等不了多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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