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淡淡的說道。


    憐兒便停下了腳步。


    “主子?”憐兒迴過頭不解的問道。


    “事情也該結束了。”小茶終於伸了個懶腰。


    程讓這個時候滿眼寵溺的看著她:


    “調皮。”


    “嘿嘿。”小茶突然湊近了程讓,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此刻隻有小茶與程讓兩人,憐兒很自覺地背過身去,兩個人,沒有顧忌的親吻。


    終於,氣喘籲籲。


    “等我。”小茶在程讓的耳邊輕輕說道。


    “好。”程讓也握了握小茶的手,有些不舍。


    但最終兩人還是在禦花園門口分離,今日禦花園的涼風,卻沒有入侵小茶的心分毫。


    曲亦那邊,自然不肯就這樣善罷甘休。


    眼下自己的後台轟然倒塌,宮中前幾日巴結自己的人,如今都是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幾乎走到哪裏,曲亦都是吃閉門羹,不知道是不是聖上額外囑咐過,曲亦每每靠近李貴人的宮殿,總是能夠看到周圍巡視的那麽多人。


    讓自己沒有半分下手的機會。


    一想到裏麵的李貴人此刻正在吃香的喝辣的,受眾人的簇擁的時候,曲亦滿腦子都是瘋狂的想法,這一切,都本該是她的,是她的。


    皇後那邊,對於曲亦的來訪,都稱病,不肯見她,這讓曲亦很是無奈。


    “娘娘,還有貴妃那邊呢。”身邊的丫鬟看著曲亦又在皇後那邊吃了個閉門羹出來,小聲提醒道。


    “對。”曲亦好似忽然又打起了精神,眼下這個局麵,江貴妃不可能讓李貴人平安生下孩子。


    帶著匆匆的步伐,曲亦又朝著貴妃殿走去。


    “娘娘,曲貴人朝著貴妃那邊去了。”看著曲亦離開的步伐,皇後宮人前來通稟道。


    “知道了,隨她們吧。”皇後懶洋洋的靠在榻上,與自己下著棋。


    “娘娘的棋藝,似乎又有精進。”宮人這句話另含深意。


    皇後微微一笑:


    “這棋子的對手,永遠還是自己。”


    “主子。”皇城之中的某個角落,曹衣對著麵前的男子說道。


    “如何。”男子的聲音似乎很是熟悉,隱藏在角落之中,讓人捉摸不透。


    “可以上鉤。”曹衣所指,隻有兩人心知肚明。


    “穩住。”男子點了點頭,而後翻牆離開。


    曹衣,也從宮門匆匆出宮。


    曹衣的動作雷厲風行,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關於曲府是如何貪贓枉法的,已經一樁樁一件件整理成卷軸,落到了皇上的桌上。


    “大膽!”皇後拍著桌子喝到。


    “皇上切勿傷身。”曹衣拜了一拜。


    “此事該怎麽做便怎麽做,不得有半點寬容。”皇上這邊,終於下了他對於這件事最明確的態度。


    “是。”而曹衣要的,也不過是如此。


    “父皇,兒臣覺得,曲家定然還有黨羽,應當一同拔除。”曲貴人與皇後,任廷攸自然想要挫一挫他們的銳氣。


    眼下李貴人那邊的態度模糊不清,而江貴妃給她的指示,是盡可能斬斷皇後的臂膀。


    那麽任齊修與任齊治此刻倒成了任廷攸率先要處置的,至於程讓,似乎被所有人忘了。


    “李貴人那邊的人被曲亦買通,主子你覺得?”程讓在小茶殿中,吃著宮中上供的水果,卻覺得,還不如浮羅城的。


    “李貴人不能出事。”小茶手中翻閱著一本程讓給她帶來的閑來無事打發時間的古籍,淡淡說道。


    “好嘞。”铖吉自然早做了防備,也不差這一時半刻,此刻好奇的看著小茶問道。


    “主子,您這些日子在宮中,都在看書?”


    問完又覺得,自己好像這話說得實在有些不對,連忙“呸”了幾聲。


    小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此刻也並沒有生氣,反而淡淡的說道:


    “今夜,你陪我去一趟棠妃宮中。”


    “棠妃…?”铖吉此刻撓了撓頭,程讓對於聖上說的話,是棠妃已然病故,從前的棠妃宮殿,如今也顯得空落落的,小茶去那,是為了她在程讓書房之中看到的那個擺件麽。


    可是據浮羅城的情報,棠妃並沒有死,不過是灰心,不願意再入宮,出家為尼罷了。


    眼下按照程讓與小茶的關係,關於棠妃任何的問題,小茶大可以都去問程讓,可是為什麽,要這麽費盡周折。


    铖吉不懂小茶其中的彎彎繞繞,可小茶才是主子,而铖吉,永遠都忠於她。


    “好嘞。”铖吉點了點頭。


    “淩先生那邊,來了麽。”小茶突然想起來,問著铖吉。


    “來了來了。”铖吉點了點頭。


    “先在千陽城中潛伏,不急。”小茶囑咐道。


    “妥了。”铖吉比了個可以的手勢,便按照小茶接下來的指示,去了李貴人的宮中,處理那個背叛了李貴人的人。


    當然了,第二天宮內街角上出現一具無首的屍體,又是另當別論了。


    浮羅城懲罰叛徒,一向兇狠淩厲。


    不過時間還是倒迴今晚。


    “主子,你好帥。”铖吉看著小茶一身黑衣人的裝扮,頭發也被高高的束起,此刻有些英姿颯爽。


    “閉嘴吧你。”小茶給了她一個暴栗。


    兩人弄了半天,囑咐了憐兒在房中守著,循著夜色,以兩人的武功,自然是沒有半分困難的便到了棠妃的宮中。


    不過大半年的時間,宮中卻顯得有些荒蕪。


    院子之中,也是到處的雜草叢生,自從傳棠妃死了以後,這裏,更是好似冷宮一般的存在。


    宮人們之間議論紛紛,都有鼻子有眼的說著,好似真的都看過棠妃的臉一樣。


    此刻初春的夜裏,更是寒意料峭。


    铖吉不禁攏了攏身體,小聲對著小茶說道:


    “不會這有什麽吧。”


    “閉嘴。”小茶有些不能理解,殘忍與膽小,是如何在铖吉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的。


    “好嘞。”铖吉很自覺地在自己的嘴上比了個閉嘴的手勢。


    兩人輕輕推開吱呀作響的門,慢慢的探步了進去。


    屋子裏靜悄悄地,小茶卻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是誰。”小茶在黑暗中開口。


    本與铖吉兩人,都是黑夜如白晝,自然不需要油燈,而讓小茶發現異常的,是桌上那一盞剛剛熄滅的油燈。


    屋內的人顯然還沒走。


    铖吉聽到小茶這樣說,也瞬間擺起了防備姿態,和小茶兵分兩路的,小心翼翼查探屋子裏的每個角落。


    “我是六皇子。”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響起,男子的聲音,說不上好聽,反而有些刺耳。


    好在男子潤了潤喉,終於聽上去舒服了許多。


    從黑夜中走出的任辰霖,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右腳明顯的起伏,似乎在彰顯著他生來不幸。


    小茶手中的劍仍舊牢牢地指向了他。


    铖吉也終於明白,為何這人夜探於此還需要油燈,以六皇子的身體,練武對於他來說,是很困難的事情,雖然除了腳上的殘疾,生來身體還算健康,可是這黑夜中夜視的能力,終究還是比不上習武之人。


    所以桌子上牢牢地數著一支煤油燈。


    看著任辰霖的確手無寸鐵的樣子,小茶最終還是收迴了手中的劍。


    铖吉明白小茶的意思,也跟著收了迴去。


    “你想要什麽。”小茶問道。


    “主子。”铖吉突然急促的對著小茶說道。


    小茶知道。今夜這宮中還真是熱鬧,隻怕是又來人了。


    擔任連忙躲到了房間的架子後麵,小茶和铖吉想要隱匿身形自然容易,可是對於任辰霖來說,卻並不輕鬆。


    來人武功高低眼下尚未可知,而若是被他發現,小茶和铖吉也隻有殊死護住任辰霖。


    那人同樣的輕輕推開了剛剛被關上的房門,看著屋子裏靜悄悄地模樣,環視一周,同樣看到了那個油燈。


    落在滿是沉灰的桌子上,實在有些突兀。


    和小茶的四處巡視不同,那人很快便選擇了轉身離開。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便沒了聲音。


    “就這麽走了?”铖吉用眼神詢問著小茶。


    小茶點了點頭,以她的經曆來看,應該是走了。


    “沒意思。”铖吉此刻突然開了口,推著任辰霖與小茶一起,從簾子後麵走了出來。


    “別推我別推我。”任辰霖差點沒扶穩,摔了個跟頭。


    好在小茶用劍柄及時托了他一把。


    “謝謝啦,八弟妹。”任辰霖滿臉喜色的對著小茶說道。


    這無疑向小茶表明,他已經知道了小茶的真實身份,以及,她跟程讓之間的關係。


    對於這個六皇子,向來不被人重視。


    據浮羅城背後所知,似乎也沒有什麽勢力,不比程讓幕後培養,這八皇子,好像真的就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跛腳皇子而已。


    “別誤會,我隻是看到了,今天在禦花園。”任辰霖的解釋合情合理,接下來說的話,似乎還帶著幾分想自保的意思:


    “你跟老八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


    “隨你。”小茶並不在意,這到底會不會被捅出去,反而眼下她更關心的是,任辰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為什麽在這我就為什麽在這咯。”任辰霖看出了小茶的思考,聳了聳肩說道。


    說完像變戲法似的,在背後拿出了和那日小茶看到的一模一樣的擺件:


    “讓我猜猜,你在找這個,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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