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騰的火光點燃了午夜靜謐的氛圍。


    沈千檀同產屋敷耀哉坐在角落,看著麵前的眾人,眾付喪神們推杯換盞、激情交談、嬉戲打鬧,徹底混成了一片,不由得露出了溫文儒雅的笑容。


    二人舉起手中的茶杯,清脆的碰撞聲在熱鬧的氣氛中悄然隱去,明天將會是美好燦爛的一天。


    產屋敷耀哉看著眼眸中明亮清晰的一切,看著鬼殺隊隊員們開心愉悅的笑顏,心中沉重的枷鎖像是被刀劍硬生生切斷一般,陽光灑落進來。


    沈千檀拍了拍他的肩膀,低下頭在產屋敷耀哉的耳邊輕聲說道:“耀哉,這是開始,也是終結,一切的一切,都交由時間去判決。”


    “我們無法審判罪惡,因為立場的不同,罪惡也會變成善緣,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看清眼前的一切,堅定的大步向前。”


    “總是不會後悔的。”


    在不知多久的未來,產屋敷耀哉還記得沈千檀今天如此溫和有力的笑顏,那是與他同樣的,哪怕肩負著重大使命,也能夠挺起胸膛大步向前的堅韌力量。


    ————————————


    “主人,你就這麽相信鬼殺隊主公能夠說服所有的隊員嗎?”


    鶴丸國永趴在沈千檀書寫計劃的桌案上,燦金色的雙眼炯炯有神的等待著沈千檀的迴答。


    沈千檀揉了一把鶴丸國永的頭發,“鶴丸,他與我是一樣的。”


    鶴丸國永不太明白,不過也不再多問什麽,因為他已經發現了新的樂趣,那就是——


    同童磨一起,在萬世極樂教中傳教。


    沈千檀也不清楚二者是怎麽就玩到了一起,不過不得不說,有了鶴丸國永的插手,萬世極樂教總算是正規了許多,就是其中的聖子與神明,莫名其妙的就被安在了沈千檀的頭上。


    沈千檀也不是整天都待在房間中,有時候也會出去四處轉轉,不管是炭治郎一家,還是被今劍撿到的時透兩兄弟家中,亦或是到鬼舞辻無慘的無限城中給予血液。


    沈千檀也還是會抽出時間走一走從未去過的地方的,這一去,就不得了了。


    不知是到了哪一個地方,沈千檀剛剛準備詢問路人哪裏有比較好吃的飯食,隻見男子身旁的妻子拉著男子就跪了下去,甚至將自己的女兒也按著腦袋低下了頭。


    “神明在上,請寬恕我們,我的孩子還小,請神明大人留她一條小命。”


    女人宛如杜鵑啼血般顫抖著嗓音,小姑娘還什麽都不知道,懵懵懂懂的抬起了小腦袋,輕輕拉了一把沈千檀的衣袖,軟糯可愛的開口說道,“大哥哥,你長的好漂亮啊,我長大後可以嫁給大哥哥做妻子嗎?”


    沈千檀啞然失笑,本就因為突然發生的跪地搞得一頭霧水,小女孩的求娶預告就更加讓沈千檀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輕輕撫摸了一下小女孩的頭發,盡量放輕了聲音溫和的說道:“等你長大了,一定會遇到比大哥哥還要優秀的男子,你要慢慢長大,多陪陪你的父母。”


    說罷,沈千檀半蹲下身,使了把巧勁,將夫妻二人給拉了起來,一頭霧水的詢問道:“請問為什麽要叫我神明大人呢?你們是否認錯人了呢?”


    女人顫巍巍的抬起頭,指了指路邊牆上張貼的通告,“神明大人,你的福音哺育著這方水土,我們都是您的信徒,隻是我的孩子還太小,她應該有自己的人生。”


    沈千檀哪怕是聽完了女人的解釋,也是得到了一個什麽也不是的答案,女人的解釋其實就跟沒有解釋一樣。


    眼看問不出什麽結果,沈千檀隻好後退兩步,瞬移走開,好讓夫妻二人趕緊緩過來,不要再如此的放低自己。


    帶上帽子,遮住了自己的容貌,沈千檀總算是可以安心的逛一逛了,還沒等走出兩步,牆上張貼的通告就讓沈千檀有一種魂魄盡散的感覺。


    [童磨!你都做了什麽?我怎麽就成萬世極樂教的神明大人了?!!]


    沈千檀無語幽怨的聲音,傳入了正在傳播神明福音的童磨的腦海中,童磨沒有停下開導的動作,就這樣送走了這一位尋求幫助的信徒。


    房門緩緩的關上,房間中隻留下了星星點點的火光,童磨輕點著自己的腦袋,歪了歪頭,十分不解的迴答道:“千檀不喜歡嗎?可是千檀對我來說就像是神明一樣呢?”


    “我如今已經可以感受到七情六欲的存在了,這不都是千檀的功勞嗎?”


    沈千檀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童磨的身後,右手抓住了童磨的天靈蓋向下壓著,語氣恐怖,“小老弟,你到底是怎麽迴事?”


    童磨放任沈千檀的動作,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眼中的笑意卻像是紛飛的群鳥一般,無法捕捉殆盡。


    鶴丸國永“刷”的一聲拉開了房門,興奮的衝了進來,“主人,我就知道是你來了,這裏真的很好玩哦。”


    沈千檀的眼神突然淩厲起來,“鶴丸國永,這件事中還有你的加入?”


    鶴丸國永呆呆的愣在了原地,“誒?主人不喜歡嗎?可是大家都對主人深信不疑哦,誰讓主人真的會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感覺呢。”


    沈千檀的表情一僵,指了指自己,“你說的是我嗎?我還有悲天憫人的一麵?從哪看出來的?”


    鶴丸國永指著沈千檀的雙眼,“主人,你沒有發現嗎?你的那雙眼睛,已經徹底變了。”


    沈千檀抬起手觸碰到眼尾的皮膚,左手輕輕一揚,一抹水鏡出現在沈千檀的眼前,沈千檀認真的打量了一番,神情茫然了一瞬,口中喃喃自語道。


    “這是我的眼睛?”


    沈千檀看著鏡中自己燦金色的眼眸,仿佛能夠透過這抹金色看到自己的靈魂深處,那裏棲息著一頭金閃閃的巨龍。


    沈千檀抬起頭,“鶴丸,我的眼睛,是從什麽時候出現變化的?”


    鶴丸國永捏著下巴沉思了良久,不太肯定的輕聲說道:“也許,是從主人再次迴到本丸的那天吧。”


    [鏡!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我的眼睛它……]


    小黑龍微微揚起小小的腦袋,[千檀,你這是要開始擺脫幼年時期了,你父親的基因,終於還是顯現了出來。]


    [父親?我的爸爸?我從未聽我的媽媽說過他,所以,我也並不想與其有所聯係,除了眼睛,我還會出現什麽變化嗎?]


    小黑龍的眼睛空洞了一瞬間,隨即生硬的眨了眨眼睛,[你會得到永生,這是你們一族的種族天賦,也是責任的來源,你將會,繼承你父親的一切。]


    沈千檀苦笑般扯了扯嘴角,“我好像,一直都隻是被推著走,既然已經安排好了我的人生,為什麽又要給我機會和空隙去選擇!”


    童磨和鶴丸國永被沈千檀冰冷的氣息震在了原地,包括沈千檀突然說出的這句話,都讓他們感到一陣膽顫心驚。


    沈千檀垂下頭,額前的發絲遮掩了他的神情,“我先迴去了,隨便你們安排吧,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沈千檀消失在了原地。


    童磨和鶴丸國永兩兩對視,兩眼懵逼,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才讓沈千檀變得如此的落寞。


    —————————————


    無人的樹林中。


    沈千檀輕踩著腳下幹枯的落葉,清脆的哢嚓聲不絕於耳。


    小黑龍挺著腦袋,一動也不敢動,甚至於不敢發出唿吸聲,這副場景是他從未想到過的。


    他一直以為,沈千檀會和當初的他一樣。


    平靜的接過父親給予自己的責任與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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