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苒叫醒了昨笙和遲安遲意,與他們說明了魏司羽的情況和自己的想法。


    幾人一聽都要陪著他們去彩南城,可是寨子裏的事務還沒處理完,不能沒有人。經過商議,遲安和晚笙隨他們前去,遲意則和北鬥軍一起留在這裏,葛巴則準備拿到靈位之後就出寨和苗燕珊會合。


    遲安先行一步去寨外租馬車,晚笙先施針給魏司羽止痛,可是幾針紮下去,疼痛卻絲毫未減。


    “怎麽可能?這幾針紮下去,怎麽會一點用都沒有?這不可能啊。”晚笙似乎對這一現象產生了極大的不敢置信,她一向對自己的醫術十分自信的。


    “會不會是,你紮錯了?”慕小苒問道。


    “絕對不會,針灸術是我爺爺的絕學,我看他施過無數次了。”晚笙十分肯定的迴道。


    “算了,我們還是先出寨去彩南城吧。司羽,你先忍著點。”慕小苒勸解道。


    三人朝寨外走去,由於寨裏的路過於窄小彎曲,並不適宜駕馬車,所以他們隻能步行到寨口。


    “想死就盡管走吧。”此刻天剛蒙蒙亮,一個穿一身黑衣戴一頂黑帽的身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陰冷,使人聽了感覺身體都沾染了三分寒氣。


    “你是誰?”慕小苒盯著那道有幾分森然的身影問道。


    晚笙隻會一些三角貓的功夫,此時看了看痛得隻剩半條命的魏司羽和完全不會武功的慕小苒,心中猜測若是動手,勝算能有幾分。


    “想讓他活命,就乖乖跟我走。”那人又說話了,慕小苒覺得他的聲音有幾分耳熟。


    “你讓我們跟你走,可你卻連真麵目都不肯給我們看嗎?”慕小苒問道。


    那人摘下帽子,果然是熟人,居然是巫王。


    “你到底對司羽做了什麽?”慕小苒憤怒地問道。


    “不急,隻要你留下來陪我,我自會慢慢告訴你。”那老怪物說著歪嘴一笑,眼角露出幾道褶子,與他光滑的皮膚形成極大的反差,令人看著不寒而粟。


    魏司羽突然向前一步,伸出手掐住了他的喉嚨,隻需再用力一點,他的脖子就會被掐斷。可那老怪物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繼續笑了笑,說道:“你小子長得倒也不錯,但可惜啊我隻需要女人。”


    “快放手,不然會痛的。”巫王輕輕拍了拍魏司羽的手。


    他話音剛落,魏司羽的身體裏果然有一陣巨痛襲來,讓他不由得放開了手。


    慕小苒趕緊扶住他,小聲問道:“司羽,要不我們信他一次?”


    魏司羽握緊她的手,堅定地搖頭道:“此人陰險奸詐,不可。”


    此時身後傳來多人的腳步聲,想來是天亮時分來換班的守衛過來了。巫王聽到聲音,似乎並不想與他們碰麵,留下一句“你們會迴來找我的”便隱入一旁的林中小路。


    新來的衛護都是尤蘇重新安排的人,向三人行了禮,又問需不需弄一個竹擔子抬他們下寨。寨中的路不適宜用轎子,竹擔子就是兩根竹竿上麵放了一把竹椅,輕巧方便在這寨中使用再合適不過。


    魏司羽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一個大男人坐什麽轎子,不過些許疼痛罷了,哪就那麽嬌弱了?


    為了證明自己沒事,他咬著牙健步如風走到了寨子外,遲安的馬車已經停好在等他們了。


    遲安將在街上買的早點分與他們三人,便駕著車馬不停蹄朝彩南城去了。


    這會兒,魏司羽身上的疼痛又消失了,慕小苒便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小睡會兒。


    彩南城夷王府並不算遠,不過午時他們就到了。


    夷王將府中的大夫悉數叫來為魏司羽診治,可一個個看完全都眉頭緊鎖,根本看不出殿下究竟是所患何病亦或是身中何毒。


    晚笙一臉鄙視地盯著他們,道:“你們就這些本領?害我們白白奔波幾個時辰!”


    “要不,等殿下再次發作時,我等再來瞧瞧?”一個大夫建議道,因為此時魏司羽毫無症狀,與常人無異。


    “你們還要殿下再次發病?養你們有何用?一群廢物!”夷王氣得吹胡子瞪眼,生怕這位殿下在自己這夷王府裏發病生出個好歹,他可擔待不起啊。


    “隻能如此了。”慕小苒想了想說道,發病時病症表現得最為明顯,或許那時他們就能看出魏司羽究竟是怎麽迴事了。


    為了能在第一時間為魏司羽診治,接下來一群大夫便一直守在他左右,寸步不離。


    可這疼痛也像捉弄人似的,你讓它出來它偏不出來。接下來一整個下午,魏司羽都好好的,沒有絲毫不適。手癢的他還在夷王的兵器庫裏挑了幾件趁手的兵器耍弄了好一陣,那精神頭,怎麽看都不像有疾病纏身的樣子。


    一群大夫跟了他大半日,終於在入夜時分等來了魏司羽的疼痛複發。


    “這,殿下的脈象並無不妥啊。”幾名大夫紛紛議論,大家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越來越急。


    “若是那般容易,我們還大老遠跑來這夷王府做甚?”晚笙譏笑一聲。


    “老臣會些針灸之術,可以先封住殿下的經脈,緩解疼痛。”一位大夫出了聲。


    “我試過了,不管用。”晚笙毫不留情地反駁道。


    “不可能啊,任何疼痛都要行經全身經脈,經脈封住,毒也好傷也罷不能遊走,疼痛都會緩解的才是。姑娘你紮針的手法可有誤?”那位大夫提出質疑,他一出聲,大家都望著晚笙,好像真的是她的施針出了偏頗。


    晚笙被他們的質疑惹惱,氣道:“不信的話我拿你做個實驗,你看看我紮得準否?”


    晚笙當真拿了針出來問道:“誰來?”


    有一位長像斯文年輕些的大夫見大家都不出聲,便道:“我來吧,姑娘請在我身上施針就是。”


    晚笙也不跟他客氣,當著眾人的麵就施起針來,她的針紮得又快又準,讓眾人根本挑不出瑕疵。


    但同時,大家也陷入新一輪的僵局,什麽樣的疼痛,封住全身的經脈都不管用呢?


    這一次的疼痛比起之前兩次更甚,魏司羽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底下的床單都被他生生扯破,頭上的汗怎樣也擦不盡,他緊咬著牙關忍著噬骨的疼痛不讓自己出聲。


    “小苒,別哭,你這樣我更疼。”魏司羽看著眼眶泛紅的慕小苒,硬生生擠出一個微弱的笑容。


    “會不會殿下這根本不是生病,也不是中毒,而是被人下了蠱。”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此人曾經去過南嶺八十六寨,對於蠱毒有所耳聞。


    眾人聞之色變,彩南城很多年前,也有人養蠱,蠱毒曾擾得這裏民不聊生、人人心驚膽顫。但近些年經過夷王的治理,已經沒有人養了。眾人對於邪惡的蠱毒,也都是又憎又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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