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笑聲中,一聲清脆的“姐姐”傳來,慕小苒笑了笑,晚笙這個小丫頭每次都是人未見聲先聞。


    “你來幹什麽?”魏定言抱著手揚了揚下巴看著門口走進之人。


    “你管我?你又來幹什麽?”晚笙不客氣地懟了迴去。


    “這是我哥的宮殿,我自然是想來就來,倒是你,不好好在太醫院呆著跑這兒玩來了。”魏定言說道,加重了我哥那兩個字的發音。


    “不好意思哦,我不是玩的。我給姐姐看明天要帶上的藥材夠不夠?”晚笙傲嬌地說完就拿出紙遞給了慕小苒。


    “什麽時候輪到你操心了?”魏定言瞟了一眼那張紙冷言道。


    “姐姐,這些夠了嗎?聽說南嶺多毒蟲蟑氣,我還準備了驅蟲藥包呢,明日我一同帶上。”晚笙說到。


    “好,藥材也不用帶太多,長途奔波帶著不方便,而且南嶺也不是就沒藥材買。我們還是輕便些才好。”慕小苒看了看那滿滿一頁紙道。


    “好的,我第一次出遠門沒經驗,都聽姐姐的。”晚笙乖巧地應道。


    “等等,胡晚笙,你什麽意思?什麽叫你第一次出遠門?你,不會你也要去吧?”魏定言激動地都結巴了。


    “嗯哼,可不就是你聽到的這個意思。”晚笙傲嬌又得意地看著他,還扮了個鬼臉。


    “這,這不是真的吧?憑什麽呀?憑什麽你能去我不能去?三哥?!”魏定言哭喪著一張臉向魏司羽身上撲去。


    魏司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抬手攔住了他,沒讓他撲上來,然後看了看慕小苒。


    慕小苒懂他的意思,這是向她求救的信號,她之前叮囑過他在旁人麵前話說得越少越好,他一直記著呢。他天生一張冷臉,不笑的時候讓人感覺淡漠又疏離,隻要他不說話,旁人就看不出他心智受損的事。


    不過這個要求對於魏司羽來說也不難做到,他本來就不耐煩說太多話。隻是這會兒,麵對自己的弟弟,他不知道該不該說話了。


    “定言,晚笙是以隨行軍醫的身份去的。北鬥軍的軍醫染了病,不宜長途奔婆。晚笙在醫學這一方麵很有建術,所以她爺爺才讓她去的。再說了我們此行危險重重,又不是觀光旅行。你若真想出去玩,下次讓你四哥出門時帶上你呀。”慕小苒連哄帶騙的,最後將這個小麻煩拋給了魏望塵。


    魏定言聞言似乎頗有不滿,但也隻能認了。畢竟隨軍出行這麽大的事,肯定要得到他父皇的首肯,就算他平日裏招貓逗狗胡鬧慣了,也沒膽做出這麽出格的事。


    於是他轉身將目光投在魏望塵身上,撒嬌道:“四哥,我的好四哥,你下次什麽時候再出長祁城呀?”


    魏望塵臉色略微一變,打了聲招唿便告辭了,魏定言哪裏肯放過開,急忙追了上去。


    晚笙看著魏定言追出去的背影,不屑地說了聲:“幼稚鬼!”


    慕小苒看看她,又想起上次在比武大賽上她說的話,覺得這兩人有意思,都口嫌體正直得很呐。


    次日早上,長祁城門口分外熱鬧,燕晗瀟領著的燕家軍和魏司羽帶著的幾千北鬥精銳兵齊集城門外。由於北鬥軍是秘密出發,所以並未豎軍旗,而是混在了燕家軍中。不知情的人看來,就隻會以為淩雲這是隻派出了一隻軍隊。


    又往前行了幾裏,送行的人不得不止步了,魏望塵看著遠去的隊伍,眼中那人漸漸融合在那一團團黑影中,分辨不出。魏定言心中還有點鬱結和不甘,側頭正欲找四哥傾訴傾訴,卻差點被他眼中那似水般的柔情嚇了一跳。他從未見過四哥露出過這種情愫,四哥這是中邪了?


    一直完全出了長祁城,過了祁羊山,魏司羽和慕小苒一行才和燕晗瀟一行分開,兩隊人馬背馳而行。


    慕小苒的騎術著實不好,剛才人多騎得慢還能勉強控製住馬,這會兒要讓她加速騎起來,確實令她為難。


    魏司羽一直跟在她旁邊,教她調整姿勢,教她怎麽控製馬的速度。他眉目溫和,言語和煦,偶爾也會因為慕小苒的一些小失誤粲然一笑。這樣的魏司羽,既不像剛開始那般腹黑冷漠,也不像前幾日那樣幼稚柔軟,反而頗有種風流少年郎的感覺。


    慕小苒偶然瞥一眼,竟然被他眼角噙著的那抹笑攪得心神蕩漾。


    但不得不承認,魏司羽從小便精於騎射,又常年在馬背上作戰,所以他的騎術必然是極好的。在他的指點下,慕小苒很快便掌握了騎馬的要領。


    經過這兩日的騎程,雖然不敢說騎術如何精進,但致少不會被馬甩下來了,也不會在馬加速撅蹄子時不知所措了。


    對於這個水平慕小苒已經很滿意了,認為自己現在的騎術,將來穿迴去後拍古代戲,有騎馬戲的話都不用找替身了。


    一路上晚笙總喜歡纏著慕小苒,讓她教自己唱歌,然後兩人便一唱就是半個時辰。這時候魏司羽就會肉眼可見的不高興,總是有意無意將晚笙的馬擠到後邊去。晚笙有時候頗為不解,問慕小苒:“殿下又怎麽了啊?難不成是餓了?還是方才你沒讓他買竹蜻蜓不開心了?”


    然後慕小苒才後知後覺發現,這家夥居然又生氣了,真是越來越大小姐脾氣了。


    除此之外,這一路行程倒也算得上愉快。越往南,氣候越暖和。淩雲的深秋,已經轉涼,而入了彩南城後,竟然隻需穿單薄的中衣就可以了。


    趕了十來天的路,魏司羽和慕小苒幾人率先進入了彩南城,後麵的士兵由遲意帶領需要晚兩天,他們約好在此休整會合。


    彩南城數十年前向淩雲國俯首稱臣,去國號改稱城,原來的國王被淩雲國封為夷王,為表忠心,將世子都送去了淩雲國的國都長祁城撫養。


    現在正是彩南城最舒適的季節,陽光正好,雲淡風輕,城裏一派繁榮安定。


    晚笙一到了這裏,整個人就像一隻脫籠的兔子,滿大街逛奔喊叫,看什麽都新鮮。


    魏司羽雖說沒有晚笙那般誇張,但也差不了太多,瞪著一雙眼睛四處打量,眼中滿是歡欣雀躍,卻又在竭力控製自己不去摸不去碰。


    慕小苒看著他這幅表情,心中竟有些不忍,感覺自己好像虐待兒童的惡巫婆,於是她大手一揮,說道:“這裏沒人認識你,今日想玩什麽便去玩吧。”


    魏司羽一聽,果然兩眼放光,朝著路邊小攤一家一家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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