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剛剛踏出礦洞之外,突然一把雪亮的仙劍直接橫在他的脖頸之上。


    “姓名?身份?”


    看到蕭風身上穿著的青色法衣,手持仙劍的男修臉色稍緩,但手中的仙劍依舊紋絲不動。


    “雙聖宗青木峰內門弟子蕭風!”


    “有何為憑?”男修繼續追問。


    蕭風指指掛在腰間的宗門令牌,正色說道:“我曾見過得勝仙城的韋逸之真人,他可以為我作證。”


    “韋逸之真人?”男修愣了一下,隨即收起仙劍,抱拳說道:“蕭師弟,對不住了,特殊時刻請你見諒。在下銳金峰韋浩山,韋逸之真人是我韋氏的宗族長輩。”


    蕭風抱拳笑道:“韋師兄客氣了,大家都是職責在身而已。”


    韋浩山臉上顯出同仇敵愾之色,哀聲歎道:“想不到我們雙聖宗竟會遭遇如此重創。蕭師弟看樣子你應該是潛藏礦洞之內才能得脫大難,也是此地這場悲劇的見證者吧。”


    蕭風心有餘悸的點點頭,臉上還有些後怕神色:“韋師兄當真明察秋毫,當時那副場景真是太嚇人了。幸虧我身為挖礦弟子,熟悉礦洞之內的地形地勢,才終於僥幸躲過了一劫。”


    韋浩山臉上顯出驚愕之色,想不到蕭風身為內門弟子,竟會是挖礦修士。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神色凝重的點點頭,正色說道:“蕭師弟,你這是因禍得福。這些血煉邪修估計是畏懼韋逸之真人的強大,害怕我們支援過來,因此才沒有戀戰,得手之後就迅速撤退了。”


    蕭風臉上顯出恍然大悟之色,抱拳說道:“韋師兄言之有理,多虧你們不辭危險的支援過來。隻是,不知那些血煉邪修如今伏誅了沒有。”


    韋浩山搖搖頭,低聲說道:“哪有...我們也是剛剛來到此地不久,正在組織人手四處搜尋。”


    “哎,倒是讓這些血煉邪修得以安然逃脫了。”蕭風一聲長歎,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失望之色。


    “算了...蕭師弟,別想這些了,能夠活下來就算是一件幸事。”


    韋浩山勸解了幾句,隨即說道:“對了,韋逸之真人,唐元禮真人,聖子唐淩風等等,還有雲嵐宗的納蘭惜語真人,如今全都來了,師弟作為第一個幸存者,還是去見見他們吧。”


    “這麽多大人物,全都來了?”蕭風聞言一愣,想不到唐元禮和唐淩風之前倉惶而逃,如今竟還有臉麵迴到此地。


    但轉念一想,這兩人或許是放心不下,非要看看李青吟如今生死如何才能安心。


    否則等他們折返雙聖宗,當真不好向聖女峰的李若嫣真人交代。


    至於其他的事情,蕭風早在心中計議已定,倒也沒有什麽顧慮。


    想到此處,蕭風點頭說道:“這是自然,妨請韋師兄朝前引路。”


    韋浩山點點頭,兩人一路走至臨時搭建出來的一座大殿。


    至於原本的那座大殿,在之前的激烈廝殺之中,早已被眾修士打成了破爛之地。


    一路走來,所有修士都好奇的看向蕭風,不停的有人小聲議論,或是指指點點。


    畢竟是天闕山據點的第一個幸存者,自然受人關注。


    而此時此刻,眾位金丹真人正在殿內小聲商議著什麽。


    突然聽到有人存活的消息,一時間均是頗為意外,紛紛抬眼朝蕭風看來。


    蕭風神色自若的走到大廳,團團抱拳說道:“弟子蕭風,見過諸位真人。”


    “蕭風?”韋逸之抬眼見了蕭風,神色頗為意外:“你居然還活著。”


    唐淩風和唐元禮則是神色大變,同樣想不到所謂的幸存者竟然就是蕭風。


    唐淩風惡狠狠盯視蕭風,毫不猶豫的厲聲喝道:“蕭風,我問你,我青吟師妹如今人在哪裏?”


    蕭風臉上露出困惑之色,反唇相譏的說道:“聖子之言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聖女李青吟何等尊貴,她如今身在何處,如何問到弟子頭上。”


    眾人聞言,也覺蕭風之言有些道理。


    畢竟唐淩風一貫和聖女李青吟形影不離,如今聖女失落在了何方,又怎麽可能從一個煉氣弟子口中問出答案,更不應該怪罪到蕭風身上。


    唐淩風勃然大怒,沉聲喝道:“好一副伶牙俐齒,你修為如此淺薄,但偏偏卻能存活下來。我縱然不問青吟師妹的下落,我卻對你深感懷疑,我認定你根本就是血煉魔教的邪修。”


    唐元禮點點頭,冷笑道:“不錯,這小子竟然能夠安然存活,本座也認為當真十分可疑。”


    韋逸之神色漠然的擺擺手,搖頭說道:“唐元禮真人,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無論如何蕭風也是如今唯一發現的幸存弟子。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是要聽聽他的說法。”


    “至於什麽邪修臥底,我看絕無可能。畢竟他才煉氣四層修為,誰也不會如此愚蠢,竟將臥底之事交付如此修為淺薄之輩。”


    唐元禮神色不悅,冷哼道:“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麽好說的。本座雖然沒有攜帶問心符,但事關重大,哪怕拚了耗損真元,也可勉強施展一次搜魂之術。到時候是非曲直,自然是不言自明。”


    聽到這話,始終靜坐旁觀的納蘭惜語不由啞然失笑,滿臉譏嘲的說道:“久聞雙聖宗弟子亦正亦邪,今日一見方知所言不虛。這個蕭風雖然修為淺薄,但也是堂堂的內門弟子。無憑無據之下,此人居然就要被道友施以搜魂之術,手段之狠辣當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這話說得絕不客氣,充滿了譏諷之意,但偏偏又是事實,一時之間令唐元禮麵紅耳赤。


    就連其餘的雙聖宗修士也覺得刺耳至極,都認為唐元禮之言行實在是有些太過霸道。


    韋逸之心中惦記那株所謂的萬年火蓮,日後自然還有用到蕭風之時。


    他當然不願蕭風被施以搜魂之術,於是借坡下驢,仰天打個哈哈,擺手說道:“唐元禮真人所言當然隻是憤怒之下的氣話,隻是隨便說說而已,當不得真。隻是如今聖女李青吟不知所蹤,此事事關重大,也不可不慎重起見。”


    “蕭風...我且問你,你既然存活下來,不知是否知曉聖女李青吟的下落。”


    蕭風沉吟片刻,正色說道:“迴稟真人,弟子當日的確看到李青吟聖女趁亂逃入了礦洞之內。我想...或許聖女福源深厚,吉人自有天相,也如弟子這般僥幸存活下來,也未可知。”


    唐淩風聞言勃然大怒,厲聲喝道:“一派胡言...青吟師妹當日身受重傷,如何逃得過那些血煉邪修的追殺。”


    聽到這話,韋逸之眉頭緊皺,急忙問道:“青吟聖女受傷了?竟有此事?”


    “敢問淩風聖子,既然當日已經知曉聖女受傷匪淺,當時情況緊急,為何不帶聖女一起撤離?”


    “這...”唐淩風聞言頓時語結,就連唐元禮也張大了嘴,啞口無言起來。


    當時唐淩風和唐元禮棄眾人於不顧,倉惶逃到得勝仙城,模樣極為狼狽。


    未免落人口實,他們隻能盡量誇大其詞,將那些血煉邪修說得如何如何強大。


    而他們則是猝不及防,傷亡如何如何慘重,迫不得已之下,才選擇撤離。


    至於聖女李青吟則是混亂之中,根本找不到對方的存在,因形勢所迫不得不選擇獨自離開。


    而且在他們的言語之中,唐淩風也是心如刀絞,恨不得立刻聚齊援手,飛速前來救援青吟聖女。


    此時,眾人見到這一幕,都恍然大悟。


    明白當日的事情必定大有隱情,事情的真相肯定不像唐淩風唐元禮說的這麽簡單。


    隻是唐元禮畢竟是金丹真人存在,唐淩風不但是宗門聖子,且其父唐元都更是貴為當今掌門。


    眾人雖然若有所思,覺察異常之處,但礙於唐家的龐大勢力,也隻好故意略過不提。


    事情的真相可以暫時不追究,但聖女李青吟的下落卻肯定要搞清楚才行。


    韋逸之沉吟片刻,沉聲說道:“我看蕭風所言也有一定道理,大家千萬不要嫌辛苦麻煩,地下所有礦洞無論大小,我等全都要好生探查一番,無論如何...此事務必要對宗門有個交代。”


    唐元禮想起當時李青吟慘白的臉色,以及那到處是猩紅血影的慘烈場麵,料定李青吟不是被血煉邪修生擒活捉,就是已經身死道消,於是自信滿滿的冷笑道:“我看諸位真是昏了頭了,居然會相信一個煉氣四層的小修。”


    “若聖女李青吟當真在礦洞之內,本座便當眾給他叩三個響頭,以示歉意。”


    就在此時,唐元禮話音未落,大殿之外突然傳來一陣驚唿之聲。


    眾人欣喜若狂,高聲喊道:“聖女還活著...聖女李青吟還活著...”


    “怎麽可能?這...”唐元禮頓時張大了嘴巴,神色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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