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處變不驚,他早已知道那人的存在,來到此僻靜幽遠之處,便是為了引對方現身相見而已。


    抬眼看去,隻見那人麵相憨厚老實,和之前鬼鬼祟祟的模樣判若兩人。


    麵貌迥異,也不是之前偷襲的狂刀幫尖細。


    不過,觀此人剛才的言行,不是簡單的殺人劫財,似乎和自己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蕭風神色沉吟,冷聲問道:“閣下這是何意?”


    “何意?”


    黑衣人臉上浮現一抹獰笑,寒聲叱道:“殺人劫財本不需要什麽理由,不過話說迴來,我今日殺你還真不是無的放矢。”


    黑衣人哂笑一聲,緩緩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


    “原來是你。”


    等此人露出廬山真麵目,果真便是那名逃走的狂刀幫奸細。


    “正是本大爺。”


    黑衣人眸中兇光畢露,厲聲叱道:“廢話少說,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將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交出來,再加入我們狂刀幫,我可以既往不咎。”


    “第二,我把你頭顱擰下來,把你的人皮做成麵具,匕首我自己來拿也是一樣。”


    蕭風聞言,恍然大悟。


    原來當日雙方的兵刃互拚了一擊,蕭風斬斷了他的長刀,這個奸細就看上了家傳的這把冷鋒匕首。


    “這兩種選擇我都不想走,有沒有第三種?”蕭風表情玩味,略帶戲謔的問道。


    “第三種?”


    黑衣人愣了一下:“你想如何?”


    “很簡單,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不如我送你上路如何。”蕭風一本正經的說道。


    “碼的...你找死。”


    黑衣人勃然大怒,腰間長刀豁然出鞘,如一抹殘陽,帶起一片猩紅朝蕭風狠狠斬擊過來。


    “咦。”


    蕭風見狀,微感驚訝。


    此人今日的功力倒是比那日要深厚一些,看起來之前也有藏拙。


    隻是此人絕對想不到,他麵對的竟是什麽樣的存在。


    別說蕭風身懷靈力,就是一身驚世駭俗的俗世武學,也絕不是他能夠抗衡的存在。


    黑衣人本以為自己刀法快如閃電,其實在蕭風眼中卻如同蝸牛一般緩慢,到處都是破綻。


    但他卻明顯渾然不知,無知無畏的衝向了蕭風。


    長刀如血,也曾數度飲血。


    就在黑衣人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突然,蕭風動了。


    黑衣人感覺眼前一花,蕭風的影子突然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然後耳朵仿佛聽到一陣輕快的風聲,黑衣人感到自己的脖子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


    隨即,紅色的鮮血如同瀑布一般,從他的體內飛射而出。


    聲音清脆,如同蜂鳥振翅嗡鳴。


    “好快的...刀!”


    黑衣人的頭顱直愣愣的飛上天空,徹底閉上眼睛之前,他看到自己的無頭屍身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


    “自作孽不可活。”


    看著黑衣人的屍體,蕭風同樣神色複雜至極。


    此人縱然罪大惡極,但他畢竟是死在蕭風手中的第一人。


    親手奪取他人的性命,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是你先要殺我的,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為何非要作孽,非要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一時之間,蕭風的神情也有些恍然。


    仿佛是為了說服自己一樣,蕭風對著黑衣人的屍體喃喃自語了幾句。


    “唉...”


    良久之後,蕭風徒留長長一聲歎息。


    他萬萬想不到,親手殺人的感覺竟會是這樣。


    但與此同時,蕭風不得不承認,想要殺死一個人其實並不比殺死一隻野獸困難多少,甚至還要簡單的多。


    踟躕片刻之後,蕭風強忍著心中那股不適的感覺,伸手從黑衣人的身上摸出了一個貼身藏著的棕色袋子,打開一看裏麵是整整兩萬兩銀票。


    蕭風直接驚呆了,他和叔父早出晚歸的狩獵,一年也就能賺數十兩紋銀,想不到這家夥竟然有這麽多銀兩。


    古人都說殺人放火金腰帶,蕭風今日算是深有體會。


    他神色複雜難言,總算明白世上為何會有這麽多如同黑衣人一般殺人放火的江湖豪客。


    蕭風一聲歎息,將所有銀票全都裝入了懷中。


    然後他挖了一個土坑,將黑衣人的屍身,以及那把長刀全都埋葬於地。


    將所有痕跡清理幹淨之後,蕭風再三確認沒有留下任何馬腳,這才轉身朝山下走去。


    原本他想要到山頂看看,不過此時此刻,卻早已沒了這份閑情逸致。


    盡管他的性格再堅韌殘酷,此時此刻心境也出現了較為明顯的波動,很顯然已經不適合繼續留在山裏。


    下山比上山更難行走,不過這對蕭風來說自然不成問題。


    他經驗豐富,如履平地的走過一道道懸崖峭壁,突然被眼前的一條痕跡吸引了注意力。


    憑借著豐富的狩獵經驗,蕭風能夠肯定眼前的痕跡是兩條巨大的蟒蛇爬行之後留下的蹤跡。


    而地上散落的蛇鱗,表明這兩條大蛇發生了劇烈的廝殺,鬥得異常慘烈。


    蕭風今日本不欲摻和這件事情,但擇日不如撞日,既然碰上了,便去看看也是無妨。


    猶豫片刻之後,蕭風還是拎著長弓,順著地上的痕跡悄悄的摸了上去。


    大約半炷香之後,在一處極為隱蔽的洞穴之旁,蕭風果然追上了正在廝殺的兩條巨蟒。


    而在丈許方圓的洞穴入口之處,蕭風敏銳的看到有兩株成熟的靈芝草,一株有一尺多高,一株有半尺多些。


    “看來這兩條巨蟒之所以廝殺,應該是為爭奪洞穴之中的靈芝草。”


    蕭風見狀,心中便產生了明悟。


    靈芝草是極為難得的藥草,動物吞服之後也能強身健體,助力不少。


    蕭風當然也想要采摘這兩株靈芝草,畢竟這種靈芝草價值昂貴,在藥閣之中最少價值紋銀三百兩。


    而且,伯娘疾病剛剛康複,若是服食一些,肯定對身體更為有益。


    不過若想順利采摘靈芝草,就必須先過了兩條巨蟒這一關。


    蕭風凝神細細看去,隻見那兩條巨蟒體型碩大,正在劇烈廝殺。


    一條黑白,一條赤紅,相互纏繞,相互噬咬,誰也不願有絲毫相讓。


    雙方體型相近,鬥得旗鼓相當,傷痕累累,血肉模糊。


    “好機會!”


    蕭風狩獵經驗豐富,明白這是天賜良機。


    若非兩條巨蟒互相廝殺纏繞,蕭風想要滅殺祂們,還需要多費一番手腳。


    蕭風沒有遲疑,極其熟練的張弓搭箭,行雲流水一般的連續射出兩箭。


    “嗖!”


    兩隻箭矢雖然是一前一後,但幾乎是同時射中了正在纏鬥的兩條巨蟒。


    箭矢本就被蕭風打磨得鋒銳無比,以他此時強大的力量激射出去,簡直勢不可擋,直接貫穿了蟒蛇的腦袋,正中七寸之上。


    兩條巨蟒同時發出哀鳴,碩大的腦袋被箭矢貫穿,竟還釘在地上,蟒身也無力的癱軟下去,直接一命嗚唿。


    蕭風熟識蟒蛇習性,知道有些蟒蛇會假死騙人。


    但他用神念來迴掃視,確認這兩條巨蟒皆被箭矢貫穿了七寸,的確已經完全失去了性命。


    蕭風立刻如同猿猴一般悄無聲息的竄過去,他沒有急於采摘靈芝草,而是用神念朝洞穴之內來迴掃視。


    神念掃視之下,蕭風確認暫時沒有危險。


    裏麵空空蕩蕩,隻有地麵上灑落著幾片紅色蛇鱗,顯然原本是其中那條紅色蟒蛇的洞穴。


    洞穴入口雖然隻有丈許大小,但裏麵彎彎繞繞,極為廣大。


    洞穴之中,還有一條潺潺流水的暗河,應該是個天然洞穴,隻是被其中那條紅色巨蟒占為了己有。


    “嘿嘿,這可真是個藏匿行跡的好地方。”


    蕭風心中若有所動,若是平日藏在此處修煉,肯定不會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想到這裏,蕭風已經將洞穴作為了今後修煉的一處不錯的選擇。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看看洞穴入口處的兩株靈芝草。


    蕭風走到近前,用神念來迴掃視,心情有些失落。


    眼前這兩株靈芝草雖然極為珍貴,但可惜其體內竟然沒有絲毫天地靈力的波動,隻能算作一種極為罕見的凡俗之靈藥而已。


    蕭風雖然感到有些失望,但還是小心翼翼的將靈芝草挖掘出來,裝入了背簍之中。


    若是這兩株靈芝草蘊含天地靈氣,蕭風肯定要將其挪移到混沌洞天之中,悉心栽培起來。


    此時既然不含天地靈力,那麽便用處不大,便是伯娘也未必需要這種程度的進補。


    蟒蛇味道鮮美,不過蕭風今天卻沒有吃肉的興趣,隻是將其隨意的埋入了地下。


    自從修出靈力之後,蕭風幾乎達到了辟穀的程度,就是很長一段時間不進食,也並不覺得饑餓。


    等一切痕跡打掃完畢,最後看了眼洞穴所在的位置,蕭風轉身離開了此地。


    傍晚時分,蕭風踏著飯點迴到了藥閣,第一時間便是找到舅舅林奇。


    他準備將兩株靈芝草賣給藥閣,否則擱在背簍裏遲早變質浪費。


    而且售賣的銀兩也可以托人帶迴老家,讓叔父和伯娘過上一段舒心愜意的日子。


    至於從黑衣人身上意外得到的兩萬兩銀子,蕭風暫時還不能將之交給叔父和伯娘,否則當真是解釋不清了。


    問過藥閣的夥計,蕭風才知林奇正在診室為人診治。


    林奇是藥閣掌櫃之一,這麽多年下來從藥閣學到了一身較為高明的醫術,在臨陽城也算是遠近聞名。


    他每日都要開堂問診,許多人家都是遠道慕名而來求醫。


    穿過重重廊簷,到了後堂診室,蕭風便看到奇怪的一幕。


    一個三十多歲,身穿破舊衣服的中年男子正哭哭啼啼,不停的朝林奇磕頭哀求。


    “林神醫,求求你救救我母親吧...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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