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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稀聽到“……都該死”的字樣。


    “你說什麽,誰該死?”她好奇。


    他沒說話,眸底陰沉得可怕。


    她大概明白了,他一定覺得程家此舉是故意的,他恨程家要傷她。


    “跟程家有什麽關係,”她翹了翹唇角,“給我的請柬八成是程申兒偷偷塞進去的。”


    “程申兒本來就一直在報複,我們不正在抓她把柄,讓程家閉嘴嗎?”她安慰他要忍耐。


    他什麽都能忍,但碰上跟她有關的事,忍耐會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


    “也許酒會上,程申兒就有動作,”她叮囑他一定要忍,“這件事過去之後,我每天都陪著你,隻要你不嫌我煩。”


    他摟緊她,一言不發。


    這時,電影裏的男主角說話了:“跟你在一起,一天也是一輩子。”


    她這才發現,原來今晚他們看的是一部愛情片。


    她不禁濕了眼角,一天也是一輩子……這話怎麽有點說到她心坎裏了呢。


    大概是因為,她說的每天都陪著你,自己都沒把握。


    晚上迴到家,雖然很疲憊,但她遲遲沒法入睡。


    索性起來衝了一杯咖啡,坐在陽台上看夜景。


    淩晨三點了,還有在外晃蕩的人。


    他們是不想迴家,還是家裏沒有等待他們的人。


    “大半夜喝咖啡?”雲樓來到陽台入口。


    祁雪純抱歉,“是不是咖啡味道把你吵醒了?”


    雲樓走上前,“我以為今晚你會很開心。”


    她和司俊風約會了不是嗎。


    祁雪純看著遙遠的山巒輪廓,“雲樓,其實我們能辦到的事情很少,是不是,雖然我們體能比一般人強大,但我們還是普通人。”


    雲樓“嗯”了一聲。


    “老大,我能用我的一個秘密,跟你交換一個秘密嗎?”她忽然問。


    祁雪純疑惑。


    “我以前跟一個男人交往過,”雲樓說,“也提過結婚,但後來分手了。”


    祁雪純想象不出來,能讓雲樓傾心的男人,會是什麽樣。


    “為什麽分手?”她問。


    “原因很多,”雲樓迴答,“最主要的,是他父母反對。他父母堅持認為,圓圓是我的私生子。”


    祁雪純汗,真能找理由啊。


    但凡他們查一下雲樓的年齡就知道不可能,除非雲樓十六歲生孩子。


    “他們就是這麽認為的,”雲樓緊抿唇角,“我同意分手,但他不答應,可他父母卻認為我表麵上點頭,私底下卻偷偷纏著他。”


    “他們帶人砸我父母的家,我媽的額頭留了一條十六厘米的疤痕。我到對方家裏,也給他.媽媽臉上留了一道疤。”


    那地方是待不下去了,她將父母送到了外婆的老家。


    之後她和那個男人才徹底斷了聯係。


    “司俊風知道這件事嗎?”祁雪純問。


    “當時我在外受訓,我也不直接歸司總管,當時的訓練隊長幫我善後。”


    祁雪純點頭,這件糾葛之中沒有贏家。


    唯一讓她鬆一口氣的是,雲樓提起往事,已經雲淡風輕。


    而以雲樓現在的本事,就算那個男人再找來,也不用怕。


    “雲樓,你會找到一個對你好


    的男人。”她說道。


    雲樓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這不重要。”


    她有自己的人生目標,不是嗎。


    “老大,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雲樓看向她。


    是準備要跟她交換秘密了。


    “你腦袋裏的淤血,究竟是怎麽迴事?”雲樓問。


    祁雪純一愣。


    “你吃的藥片根本不是維生素。”雲樓繼續說,“以前訓練隊裏有一個隊員,出任務時頭部受傷,吃的藥跟你的維生素片很像。”


    祁雪純心驚:“他的症狀也和我一樣?”


    雲樓搖頭:“他的藥味道很重,也難聞,但你的藥比那個味道更濃上好多倍。”


    她隻是幫祁雪純收拾東西,隔著抽屜都聞到了。


    祁雪純張了張嘴,有點說不出話來,“你……你那個隊員現在情況怎麽樣?”


    “兩年前走了。”


    祁雪純差點打翻手中的杯子。


    雲樓也是因為這個感覺事態不一般,“老大,究竟是什麽情況?”


    她很擔心。


    祁雪純穩了穩神,這兩天她聽太多嚇人的東西了。


    她拿出藥瓶吃上兩粒藥片,說道:“我腦子裏這團淤血吧,情況不算輕,但也沒你想得那麽嚴重。更何況我這兒還有藥,吃藥後,它會慢慢消失,我也就能恢複記憶了。”


    雲樓眼裏的擔憂沒消失,她的隊友當初不也吃藥來著麽。


    “我這個藥是司俊風特意找人研發的,”祁雪純告訴她,“當初把我救醒的那個醫生,他是這方麵的頂級專家。”


    雲樓點頭,總算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件事你別跟司俊風說,”祁雪純又叮囑她,“他以為我不知道病情,還騙我這個藥是維生素。”


    雲樓眼裏掠過一絲驚訝,隨即她垂下眼眸,“司總對你……沒得說。”


    祁雪純點頭,“所以,我想快一點把程申兒趕走,雲樓你幫我啊。”


    “不光雲樓幫你,我也得幫你啊。”許青如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


    “你……什麽時候起來的?”祁雪純愣了愣。


    許青如努嘴:“你們倆半夜說悄悄話不讓我聽到,但我還是聽到了。”


    “不是什麽悄悄話,是我發現不對勁而已。”雲樓趕緊解釋。


    許青如隨手按下一個開關,“別解釋了,既然大家都睡不著,研究一下酒會上該怎麽做吧。”


    投影幕布滾動下來,出現了程家別墅的地形圖。


    祁雪純眼露驚喜:“許青如,你太棒了吧!”


    許青如欣然接受這個稱讚。


    酒會沒在程家祖宅舉行,而是挑選了一棟程家名下空著的別墅。


    這個讓祁雪純心裏稍稍好受,程奕鳴和嚴妍辦事,拿捏的分寸很好。


    “你準備怎麽辦?”雲樓問。


    祁雪純想了想,其實那天她沒什麽舉動,隻要生受著程申兒的“表演”就好。


    程申兒和萊昂,一定會想盡辦法,試探她和司俊風是不是真的鬧僵。


    “那天我們都去,”她說,“必要的時候,你們幫我罵程申兒幾句。”


    雲樓微愣:“我出現在明處?”


    祁雪純點頭:“你和許青如都在明處,我現在……很渴望有朋友陪在我身邊。”


    空氣中流動著溫暖和感動。


    “你放心,我們幫你將程申兒罵得滿世界找地縫。”許青如打包票。


    “可我不太會罵人。”雲樓有點擔心,“我可以打得她滿地找牙嗎?”


    “嗯,大不了我罵完她,再去警局接你嘍。”許青如聳肩。


    屋內傳出一陣笑聲。


    **


    三天後的傍晚,酒會開始了。


    今晚來了圈內不少重量級名流,甚至a市最有名也最神秘的陸家,也派了代表過來。


    祁雪純找了個人少的高地,能看清大半個派對的情況。


    “程家在較勁。”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她詫異的迴頭:“白警官!”


    白唐一笑:“看到我很驚訝?”


    她誠實的搖頭:“不是驚訝,是緊張,這些賓客裏麵有潛在的犯罪分子嗎?”


    白唐又一笑:“我也有業餘生活的。”


    他往程奕鳴方向看了一眼,“我和程總有些私人交情。”


    她知道的,隻是不記得了。


    祁雪純不禁問:“如果程申兒做了壞事,你會抓她嗎?”


    白唐沒有猶豫:“如果程奕鳴是非不分,你認為我會跟他有交情?”


    “是啊,是我太不了解白警官了。”


    “剛才你說程家在較勁,是什麽意思?”


    白唐看向來往如織的賓客:“程申兒隻是程家眾多女孩中的一個,程家有必要隻為她辦這樣一個大派對?他們隻是想告訴司俊風,程家也不是好惹的。”


    祁雪純點頭,他說得有道理。


    白唐接著說:“但他們一定想不到,程申兒還會跟司俊風糾纏不清。”


    順著他的目光,祁雪純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這次程申兒沒挽司俊風的胳膊,而是跟他走在一起。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兩人身上。


    不少人交頭接耳,私下議論。


    “你猜他們在說什麽?”白唐挑眉。


    “我猜不到。”祁雪純搖頭。


    “不外乎是說,司俊風怎麽不帶老婆,而是和程申兒混在一起。”白唐聳肩,索然無味,“你看,除了更有社會地位和更有錢,他們其實和普通人的關注點也差不多。”


    “程申兒是司俊風的前女友,兩人也沒必要處得像仇人。”祁雪純淡聲說道。


    “白警官,我失陪了,我的朋友在找我。”


    白唐目送祁雪純離去,惋惜的輕歎,好好一個優秀警察的苗子,就這麽離警隊越來越遠了。


    祁雪純迴到賓客中,預料之中,惹來不少目光和議論。


    她沒瞧見許青如,想找雲樓,卻瞧見雲樓被阿燈拉著說話。


    阿燈的打扮,不像是工作狀態。


    但如果不是工作狀態,阿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太太!”阿燈也看見她,笑著跟她打招唿。


    她抬步上前。


    雲樓立即到了她身邊。


    “阿燈,今天你休息?”她問。


    阿燈點頭,聲音裏帶著興奮:“司總好不容易給我一天假,沒想到雲樓也在這裏!”


    他又對雲樓說:“我的哥哥姐姐都在那邊,你跟我去打個招唿吧。”


    雲樓神色冷淡:“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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