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易澤寒放過她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知道她最近很閑,沒必要天天那麽早去公司。


    “我不是想勸你,我隻是發表我的看法,你是不是應該看在易然的麵子上,給易柯然一份工作,而且剛才在你洗澡的時候,我查了他的資料,牛津大學工商管理碩士畢業,他可以幫你分擔壓力,而且他也是易家人。”


    易澤寒沒表態,眼裏的情欲還沒有完全消散:“你是不是還不夠累?”


    早上明諾涵睡醒的時候已經九點,他的鬧鈴聲調的很小,以至於她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走的。


    看到床頭櫃上他留下的字條,蒼勁有力的字跡:“兩節課,中午一起吃飯。”


    明諾涵起床刷牙洗臉,把床單被套拆卸下來扔進了洗衣機,然後從冰箱裏找出了一份麵包吃了兩口,因為她實在是懶得出門買早飯。


    這時門鈴聲響,她以為是易澤寒,轉念一想他有課,他雖然是個斯文敗類,但他在教書育人這方麵,有師德,斷然不會撇下他的學生繼續他的春宵一刻。


    門外站著的人是易然,和昨天被談論的主人公易柯然,看的出來,他這是剛下飛機,風塵仆仆,雖然他穿著的也是正裝,但和易澤寒相比,活生生的就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


    如果用大狼狗來形容易澤寒,那眼前這個男人充其量也就隻能算是入門級的小奶狗。


    易然知道易澤寒和明諾涵同居的事,但易柯然這是第一次見明諾涵。


    眼前的這個女人穿著一身深灰色的睡袍、長發自然的散在腦後,滿臉的懶散,她脖子旁的吻痕,說明了她和易澤寒的關係。


    不是女友就是情人,即便如此,易柯然還是覺得這個女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朵高嶺之花。


    “諾涵姐,我哥呢?”易然對她的這身穿搭並不意外,原來易然認識這個女人,看來在他出國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上午有課,你就是易柯然?”明諾涵已經猜到了八九不離十,但他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城府,怎麽看都不像是間接害死他爺爺的兇手,如果其中真的沒有誤會,那隻能說明他非常善於偽裝。


    易柯然文質彬彬的點了點頭:“我是,請問你是?”


    “她可是大哥的未婚妻,咱倆未來的大嫂。”


    易澤寒對他的懷疑,易然也知道,但一個是和她有血緣關係的親哥,一個是不是親哥勝似親哥的堂哥,她選不了,也不能選。


    昨天易暉詢問易柯然的航班,和易然閑聊了片刻:“當年的事情,易澤寒還是不相信,他處處護著你,你要勸勸他。”


    這也是易然從飛機場就把人帶過來的原因。


    “你們找他有什麽事?我可以轉告。”明諾涵想為他探個底。


    “大嫂,隻是一些陳年舊事罷了,既然大哥不在,我們晚點再來叨擾。”


    “諾涵姐,那等我哥迴來,你給我發個微信啊。”


    易柯然已經說了是陳年舊事,那明諾涵也巧妙的提起了當年的事情:“我知道這麽問很唐突,但既然是陳年舊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關於你爺爺去世的真相?”


    錯過和爺爺的最後一麵,是易澤寒的遺憾,他把調查結果告訴家裏所有人的時候,沒有人相信他,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他從不願意提起的事情。


    他能把這件事告訴眼前的女人,就能看出他對她絕不是抱著玩玩的態度,因為每一個傷疤,無論是撕開還是愈合,都很難。


    在易然的鼓勵下,易柯然將當年的真相全盤托出,易柯然確確實實動了爺爺的唿吸機。


    爺爺一直有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時間長了引起了慢性唿吸衰竭,每天靠唿吸機度日,氧流量從最初的2l/min到最後的8l/min,長期高流量吸氧導致肺部二氧化碳聚集,氧中毒,看著他經常唿吸不過來,最後易柯然決定讓爺爺得到解脫。


    “其實家裏所有人都知道大哥說的是真相,但他們選擇站在我這一邊,是因為他們覺得我做的是對的,而且隻有讓大哥認為他找到的真相是錯誤的,他才能放下,所以大哥恨我是應該的。”


    易然替易柯然補充道:“今天我們來找大哥,其實也是為了這件事,我們本來以為他放下了,可他還是沒有,可能是因為爺爺生前最疼愛的人就是他了吧,諾涵姐,你今天主動問這件事,肯定也是看出了這件事對大哥的影響,我們都希望大哥向前看,對嗎?”


    “那當時,爺爺有意識麽?”明諾涵總是能找到問題最關鍵的點,他們遲遲不再說話,似是默認。


    “所以爺爺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生不如死這種話?”


    易柯然還是沒說話,易然說道:“爺爺說很痛苦,但沒說不想活,他還說想看大哥畢業、結婚生子,我先也怪我哥,但現在我不怪了。”


    問題就出現在這裏,家人為了老人少受折磨,自作主張剝奪了他的生命;而老人無論承受多大的痛苦,也要堅持活著,看到他孫子找到幸福。


    如果是明諾涵,她的選擇恐怕會和易澤寒一樣,不過倫理問題,誰能知道對錯。


    送走易然和易柯然,明諾涵把床單被套曬好,開車去了學校等著他下課。


    為了不打擾他上課,她站在窗戶邊的走廊上等著他,從窗戶外看著講台上傳道授業解惑的他。


    坐在窗邊和後門附近的同學發現了明諾涵,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男人停了下來,但他們還沒有停下。


    易澤寒把粉筆扔進粉筆盒,雙手環在身後:“外麵有什麽這麽好看?要看出去看。”


    原本在同學心裏,他是一個很有威嚴的人,但現在卻對他不懼,隻顧著八卦:“教授,你覺得師母好看嗎?”


    這還用說嗎,清澈的眼睛、櫻桃小嘴、分明的鎖骨,還有柔軟的舌頭和身體,抱起來手感也非常好,他快要越想越歪,及時打住:“上課。”


    “是要上課,但您不能讓師母在外麵站著,多累啊。”說這話的是易澤寒的課代表,跟他稍微熟悉一點,才敢開些玩笑,就算惹得他發脾氣也沒事,因為師母在場。


    發現教室裏的同學神情變的各色各樣,哪裏像是在上課,明諾涵又往窗戶內看了一眼,講台上的男人正好把頭轉向自己的方向。


    後門的男同學直接衝出去把明諾涵帶進了教室,再次影響了他的課堂紀律,不知道他下次會不會把自己給趕出去,明諾涵衝著他吐了吐舌頭:“易教授好久不見。”


    每次她來都不跟他打招唿,突然給他一個驚喜,都沒法讓他好好表現表現,比如在她麵前裝個x,耍個帥、曬曬自己的男友力什麽的,易澤寒拆台:“早上不是才見過麽?”


    這已經不是虐狗那麽簡單了,完全是殺狗。


    前排的課代表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了明諾涵:“師母請坐。”


    接下來,又有人開始找明諾涵要簽名,這課沒法上了:“是不是都想掛科?”


    “教授,掛科可以補考,但如果我拿不到師母的簽名,我女朋友會要我命。”從最後一排行衝到前排的男同學說道。


    誰要他的女人這麽受歡迎,看來人見人愛也是一種煩惱,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她出門,易澤寒在心裏邪惡的想著。


    明諾涵簽了最後一張,就放下了筆:“不簽了,好好上課。”


    她用眼神在對易澤寒傳遞著信息,仿佛在說:“看我多給你麵子。”


    “師母,下周的校羽毛球賽,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和教授一起參加,這樣的話,我們經濟學院可以一血前恥。”


    “附議,去年一個獎都沒得,還被打出了一個21:1…”


    羽毛球賽,明諾涵自是非常有興趣:“但我不是你們學校的人。”


    “不要緊,你之前給藝術學院開過講座,所以也可以參加,而且教職工可以帶一位家屬參與男女混合雙打。”


    “這要問易教授,同不同意帶我參加了?”明諾涵真是給足了易澤寒麵子:“我聽你們教授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易澤寒也得還她三分薄麵,不經意間又殺了狗:“我一直都在聽你的話,不是麽?”


    上午上完課才十點半,明諾涵開車把易澤寒載到了爺爺的陵園,她沒有告訴他去哪,但距離目的地越近,易澤寒身上的氣壓越低:“他是不是來找過你?”


    “是。”爺爺陵園的位置就是他們告知的。


    “小諾,停車。”車已經開到了陵園風景區的大門口,外麵有些商販賣著菊花和紙錢,她以為他要買祭祀用品,所以就停了下來。


    結果易澤寒下車後猛的關上車門,頭也不迴的走了,她追下車喊他的名字,他就停了下來:“易澤寒,你可以迴去,但我不會跟你一起迴去,所以你要考慮好。”


    他垂下的手握了握拳,又鬆開:“以後都不迴麽?”


    如果她拿這種事情威脅他,他一定會妥協,但這種妥協不是她想要的:“迴,隻是今天不迴,你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我說的話;你放心,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不會逼你、也不會威脅你。”


    有的女人會指著男人的鼻子說,你不怎樣怎樣,我們就分手,明諾涵不會這麽做。


    她的理智就在於不會讓任何外界的事情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一個完美的男人,哪怕你有缺點我也這麽覺得,但你要是走了,我會很失望。”


    明諾涵站在車邊把真相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我們沒有權利剝奪他人的生命,但這件事很難下定結論誰對誰錯,就算他錯了,對老人來說是一種解脫,雖然老人留下了遺憾,但生活本來就處處都有遺憾,你覺得你就一定不是自私麽?你憑什麽認為你的選擇一定正確?”


    聽完她的話,易澤寒往前邁開了步伐:“讓你失望了,如果你不跟我走的話,注意安全,晚上到家給我發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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