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諾涵每天都照常去特案組拍片,也會在接到報案的時候跟著隊伍出現場,生活過的平淡無奇但也沒有什麽大風大浪。


    下班迴到家洗完澡後,她不知怎麽就突然想到了易澤寒,這幾天不僅沒有見到易澤寒,就連李重都不再來露臉,而拍這個紀錄片,確實比以前累不少,每天往床上一躺就能睡著。


    洗完澡肚子開始咕咕叫,她的廚藝一般,不想開火也不想點外賣,掏出手機,手指慢慢在屏幕上滑動著,找到易澤寒的名字撥了出去。


    “嘟—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後被人接了起來,男人充滿磁性的嗓音,讓明諾涵聽了之後渾身一顫:“明諾涵?”


    “是我。”明諾涵深吸一口氣,其實找他沒什麽重要的事,但是就是想找他。


    易澤寒單手推開了麵前堆成山的文件,從喉嚨裏擠出了兩個字:“有事?”


    從開拍到現在,他不來探班,也不問她拍的怎麽樣,這男人真的是佛係。


    不過他是個大忙人,跟教書育人和管理那麽大的公司相比,這個紀錄片隻能算是他工作中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甚至已經全權交給了李重,根本輪不到他親自上陣。


    “沒什麽事。”明諾涵不想自討沒趣,但是又忍不住開口:“上次在颶風,你說你不是奸商,還答應我說要對我負責,記得麽?”


    易澤寒簽字的手突然一刹,力透紙背,筆尖把紙劃破了一個洞:“怎麽?李重欺負你了?”


    從幼兒園開始就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從來沒有被人欺負的份。


    “沒有,就是現在我餓了,我要是餓死了你得對我負責吧?所以,要不要考慮跟我出去吃個飯?”


    明諾涵約男人吃過飯,但那都是為了工作,也不勉強,唯獨在等他迴答的時候,心裏的小人開始打起了鼓。


    現在大學生快放假了,理應是易澤寒最輕鬆的時候,但他要帶著研究生做項目,還要給學生出試卷,再加上公司最近申請了幾項新專利,要處理的公事也是格外的多,以至於隻能把拍紀錄片的事情全權交給李重。


    李重是個好下屬,盡心盡力為易澤寒分憂,忙到分身乏術,也就把明諾涵那邊給忘了。


    易澤寒本來也想處理完手上的文件去看看進展情況,結果硬是脫不開身,他不在場“監工”,她應該偷著樂才是,沒想到她會給自己打電話,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隨後問她:“想吃什麽?”


    “嗯,龍蝦吧,要個頭大的那種。”


    龍蝦上市的季節,忙著為紀錄片做前期策劃,根本就沒怎麽享受龍蝦的美味,隔著電話明諾涵看不見易澤寒的麵部表情,不知道對他來說,她的這通電話算不算是一種打擾:“算了,不耽誤易總的寶貴時間,我點外賣。”


    易澤寒右手拿著手機跟明諾涵說話,左手提起沙發上的西服外套,就往辦公室門口走去。


    李重看見自己的老板連續加了好幾天班,還準備去食堂給他打飯,結果卻看見他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對著手機那頭說了一句:“如果我讓你點外賣,你豈不是又要說我是奸商?”


    居然有人敢對著易澤寒說他是奸商,李重覺得對方肯定是一位英雄好漢。


    明諾涵在衣櫃裏翻了翻,翻出了一件雪紡中袖襯衣和一條黑色半身裙,配上了一雙黑色帆布鞋。


    她的衣櫃裏除了有兩三條裙子和一兩件禮服之外,其餘的基本都是襯衣,什麽muji基本款、優衣庫基本款、gap基本款、ck基本款,褲子除了一兩條休閑褲之外就是清一色的李維斯牛仔褲,李巧曾經看到明諾涵的衣櫃,覺得這個人真是將性冷淡風進行到底。


    一出小區她就看見易澤寒的那輛黑色路虎威風凜凜的橫在了小區門口,明諾涵提議去她的母校w大。


    易澤寒剛一開車,明諾涵就靠在副駕駛上睡著了,可能是最近太累,直到快下車才醒。


    上大學的時候她經常和室友去學校後街的潛江龍蝦館吃龍蝦,最誇張的前一次是和室友總共四個人,吃掉了八盆,畢業之後明諾涵也去過幾次,沒人陪,基本都是一個人。


    “潛江大龍蝦”館,它是大學周邊最平價的龍蝦店,裏麵最多的消費群體還是學生,一共也就一層樓,人多的時候會在店門口搬幾個桌子和椅子,算是加桌,就和街邊大排檔一樣,但衛生還是有保障的。


    晚上坐在門口吃著龍蝦燒烤,吹著涼風喝著小酒,人間煙火味大概就是如此。


    老板娘一看見明諾涵,就把她往靠近窗戶的座位上帶:“諾涵啊,這是你男朋友啊。”


    “他是我老板,您誤會了。”


    老板娘邊遞菜單邊說:“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我越來越搞不懂。”


    “老板娘你放心,我不會嫁不出去的。”


    這麽多年看著周圍的朋友閨蜜一個個都結了婚,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她雖然擰得開瓶蓋、搬得了大米、賺得了錢、開得了車,但她再怎麽優秀也是個女人,對愛情或多或少還是會有所期待。


    明諾涵點了四斤麻辣小龍蝦、一碗毛豆、一碗豆腐皮蛋、本來想點啤酒,想著易澤寒要開車,改成了兩杯西瓜汁:“這裏的環境雖然趕不上那些高檔餐廳,但是味道很好,也很衛生,不知道你習不習慣。”


    易澤寒也沒有明諾涵想象中那麽難伺候,一點都不挑剔,坐在椅子上戴著手套往碗裏剝龍蝦:“最近很辛苦?”


    明諾涵邊吃龍蝦邊嘀咕,聲音裏有一絲絲怨念,“在辛苦能有你忙?”


    忙的把事情全交給李重,拍攝的進度不管不顧,自己不知道躲哪瀟灑去了。


    “要是堅持不了就跟我說,我不介意換人。”


    李重其實已經跟易澤寒匯報過,說明諾涵看到屍體解剖的時候麵不改色心不跳,為此還在易澤寒麵前誇了她半天。


    “誰說我堅持不了,完全無壓力,ok?”


    明諾涵看著對麵戴著手套剝著龍蝦的男人,她都沒想過他這種男人會陪她來這種地方吃飯,開口問易澤寒:“你對所有女人都這樣?陪工作、陪吃飯、陪喝酒?”


    “我隻是不想被人說成是奸商。”易澤寒察覺到她的目光,換了一個話題,反問了一句:“好看麽?”


    這麽自戀的問題居然也問的出來。


    明諾涵直直的盯著他,把自己融入他的雙眸之中:“當然好看,摸不著,看看總行吧。”


    易澤寒目光灼灼地迴望著他,眼裏仿佛有星辰的光:“那我怎麽記得上次有人說我是臭流氓?”


    上次在ck的店裏,她確實說了一句。


    “誰啊?居然敢這麽說我們的易總,簡直是不想活了。”明諾涵把鍋甩的遠遠的:“反正不是我。”


    明諾涵的座位在靠窗,這又是自己的母校,有些導演專業或者攝影專業的學生一眼就認出了店裏吃龍蝦的人是明諾涵,出了名還來路邊攤吃飯,一看就知道她沒有厚重的偶像包袱,紛紛過來要簽名。


    對麵的易澤寒就看著明諾涵不停的戴手套脫手套的簽名,冷哼道:“你到底是來吃飯還是來找成就感的?”


    “簽名就是有成就感了?那你在公司每天簽名得多有成就感。”誰知道明諾涵不客氣的懟了他,把他懟的閉口無言。


    明諾涵興許覺得手套又脫又戴很麻煩,取下之後也就沒有再戴,拿著筷子把他碗裏剝好了還沒動的蝦仁戳到了自己碗裏,然後抱著一杯冰西瓜汁開喝。


    “你就不怕胃病複發?”易澤寒也不計較,接著剝盤子裏的龍蝦。


    她想起了剛認識易澤寒,兩個人在一塊吃火鍋的時候,在車上他發現她胃痛,一個大老男爺們的心思能這麽細膩也是難得。


    明諾涵帶著易澤寒逛了逛操場,看著那些在操場燈光下跑步的人,感歎自己的學生時代。


    以前她總是跟室友們坐在操場的草坪上,聽著從校園廣播裏傳來的歌聲,有時候還會有一些學長學姐拖著厚重的音箱在操場上唱歌,現在迴想起來,人生中最單純快樂的時光已經過去了,光顧著低頭走路,忘記了看周圍,結果一個籃球正衝著自己飛了過來。


    易澤寒拽住她的胳膊,下一秒人已經跌到了他的懷裏,感受到他隔著一層襯衫的肌肉,這個男人身材一定很好,吃小龍蝦的時候她還在說“摸不著,看看總行吧。”


    結果現在摸到了,雖然是腦袋摸到的。


    “sorry,手滑。”對方拿起籃球連連道歉。


    明諾涵又聞到了易澤寒身上那股味道,隱約含有龍涎香和麝香,鬱鬱冷冷,就像是身體散發出來的香氣,不具有任何侵略性且貼近肌膚之氣。


    剛才飛撲而來的籃球,她躲得掉,但她不想躲,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會出手,如果她看錯了人,被籃球砸一下也沒什麽。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易澤寒的氣息和心跳,他的懷抱讓她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在易澤寒鬆開手的時候,她不僅沒有從他懷裏起開,反而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窄腰:“別動,抱一會你又不吃虧,而且明明是你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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