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妮娜在乾巫國主心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這邊打通訊,那邊便在第一時間通過。


    眼前的屏幕上,頓時出現了一偉岸身影。


    “老師。”


    維妮娜微微躬身,行禮道。


    “尋我何事?”


    “為血洛晶。”


    “你血洛晶用完了?倒也正常,畢竟你此前就已經融合了六顆血洛晶,現在晉升至域主,手裏


    《吞噬星空,我維妮娜絕不居於人下》第一百二十四章:乾巫國主:權當遛彎了(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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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內容與本書無關。


    一片開闊的亂石灘,月光照在那些林立的石頭上投下魍魎的黑影,突然,一陣騷動的躁亂聲從石灘後麵的樹林中由遠及近地傳來,隨後一大串鉸結在一起的樹根從樹林中衝出,仿佛巨龍從樹林中探出修長的脖頸俯瞰世界。鉸結的樹根在前端互相穿插,形成一個仿佛鳥巢一樣的凹形,四周並不高,一個背著竹箱的年輕少年沐浴著月光站在鳥巢中。


    “好了,到地方了。”一個肥胖的黑色影子從鳥巢中突然躍起,落到了少年的肩頭。


    鳥巢慢慢降落,最終在一片鵝卵石上空不遠處停下,韓長安帶著鼠九從樹根上跳下,落地後韓長安轉身對著樹根彎腰行了一禮,鳥巢中的一根樹根慢慢伸出來在韓長安的肩頭拍了拍,像是一個欣慰的老者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做完這一切後,鳥巢開始慢慢分解成無數的樹根,蛇一般重新縮迴了樹林中,片刻後樹林再次變得寂靜無聲起來。


    “讀書人還真是迂腐。”鼠九站在韓長安肩上,咧了咧那小巧的嘴巴露出兩瓣尖尖的齧齒。它一手扶著韓長安的頭,抬起腳輕輕跺了跺韓長安的肩膀,悠悠地說道:


    “現在在你背後的就是幽水河了,一條從上古時代就存在的河流。”


    韓長安轉過身,跳上一塊直立的石頭,站在石頭上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河流。


    說是一條河流,但在韓長安看來更像是一個巨大到看不見邊際的湖泊,夜晚蒙蒙的水汽籠罩在湖麵上,視線盡頭處並非水天相接,而是一片朦朧的霧氣,似乎連月光都難以穿透那些水汽,反倒是讓湖麵更加夢幻起來。在他們前方是一片浸在水裏的亂石灘,從河麵推過來的波浪打在那些光滑的石頭上,發出玉珠落盤般清脆的聲音。


    “果然很大。”韓長安點了點頭,大概也隻有這樣寬廣看不到邊的河流,才能成為兩國之間的邊境了吧。


    “但是這裏連個渡口都沒有,我們怎麽坐船過去?”韓長安有些奇怪。


    “切,這就是你見識短淺了吧?”鼠九笑嘻嘻地哼了一聲,隨後伸出爪子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巨石,“去那塊石頭上麵。”


    韓長安看去,發現是一塊足有一人高的石頭,即便隔得遠,還是能看見石頭表麵綠色的苔蘚。


    沒問什麽,韓長安背著竹箱羚羊一般在附近的石頭上跳躍起來,最後落在那塊石頭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雙腳微微一用力,身體就輕飄飄地落在了鼠九指著的那塊石頭上,石頭頂端還挺寬廣,雖然光滑卻並不滑腳,也沒有生長苔蘚,站在石頭上,前方就是那片寬廣的水麵了,河水一波一波地拍打在石頭上碎成無數的浪花。


    “可以啊。”看著韓長安這麽輕易就站在了石頭上,鼠九有些意外,隨後他從韓長安肩膀上一躍而下,站在石頭的邊緣處。


    它手裏握著一截小巧的竹筒,圓鼓鼓的肚子一鼓,深吸一口氣後鼠九將那竹筒放在嘴邊用力一吹。


    “嗚——”一陣悠揚的聲音突然從它嘴邊傳出,竟是一個小巧的竹哨,韓長安剛才也沒看見鼠九身上有這個,也不知道它將這竹哨藏在哪的。


    一口氣吹完,鼠九又深吸一口氣繼續吹,如此吹了三次過後才有些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它握著竹哨走迴韓長安的腳邊,看著韓長安有些疑惑的目光,揚了揚手裏的哨子。


    “咱倆現在就等著吧,一會兒咱的‘船’就來了。”說完它朝韓長安的肩頭示意了一下,韓長安笑出聲,隻能蹲下身讓它重新跳上背後的竹箱。


    “你說的船和我平時說的船不一樣吧?”韓長安看著遠處蒙蒙的水麵,突然開口問道。


    “你認為呢?”鼠九沒直接迴答,反問了一下韓長安,似乎剛剛吹哨子用了它不少力氣,它這會兒正四肢張開舒服地趴在韓長安的竹箱上。


    “從我這兩天的經曆來看,應該不是。”韓長安想了想,又說:“不過無所謂了,隻要是能過河就行,你就算是突然長出一雙翅膀拉著我飛過去我都不怎麽吃驚了。”


    “我倒想有一雙翅膀。”鼠九懶洋洋地迴答,“但是很可惜我沒有。”


    等船來的時候有些無聊,韓長安就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鼠九聊著天。


    “鼠九,你這名字是因為你在家裏排第九麽?”


    “不是,我隻有六個兄弟,我排第七。”


    “那你為什麽叫鼠九?”


    “不知道,娘娘這麽叫的。”


    “你為什麽管阿來叫娘娘啊?莫非她很厲害?”


    鼠九站起身來,倒背著雙手驕傲地說道:“我鼠九這輩子就沒服過誰,唯獨對娘娘心服口服,所以才會在娘娘手下辦事的。娘娘的名字要是說出來這附近方圓百裏的精怪誰不得給三分麵子,就剛才的老樹,最開始也是不理咱們娘娘,結果娘娘找了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獨自進了這片森林,兩個時辰不到就出來了。”


    “後來聽娘娘跟那一眉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才知道那天晚上娘娘差點把這老樹的老根挖了出來,要不是念在它在這森林裏還有些作用,說不定就把它砍了迴去當柴燒了。”說話的時候鼠九背著手一臉的崇拜,像是韓長安小時候看見書中那些騰雲駕霧的神仙時一樣。


    “那你們店主呢?那個叫一眉的男人?”韓長安有些好奇的追問道。


    “就是一個賣畫的窮苦書生而已。”鼠九撇了撇嘴,顯得有些不屑,“畫畫得好有什麽用,又賣不出去,當不了飯吃。”


    但接著它的臉就苦了下來:“唉,誰讓娘娘喜歡人家呢,聽說為了那男人,娘娘連朝歌的人都得罪過,否則以娘娘的本事何至於來這種鎮子開個小客棧啊,有時候還十天半個月沒有一個客人。”


    “這麽說來你是看不起你們店主了?”韓長安若有所思地問道。


    “倒不是看不起,畢竟在我們妖的世界裏都是以實力為主,那男人又隻是一個普通凡人,想起來有些氣悶罷了。”鼠九無奈地說。


    “不過好在他對娘娘倒是真心好,我們這一族對你們人類觀察了這麽多年,這一點還是知道的,那男人是個死性子,死心塌地的對娘娘一個人好。”


    它轉過頭看著韓長安年輕的臉龐,“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以娘娘那麽柔弱善良的性子竟然也會讓你這麽一個黃毛小子一個人出來,也不知道娘娘是怎麽打算的。”


    “什麽黃毛小子啊!我也不小了好吧,我看你也才是黃毛耗子呢!”韓長安反駁,“而且你們娘娘我看柔弱倒是真的,就是跟善良可能不怎麽搭邊。”


    鼠九笑著搖了搖頭,沒跟韓長安再糾結這個,反倒是用一種老氣橫生的語氣說道:“我活過的歲月可能比你以後能活過的歲月還要長,所以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娘娘同意讓你一個人出去闖蕩,但是外麵的世界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有時候可能你走著走著就莫名奇怪地被一隻妖怪抓取塞了牙縫。”


    “以後你遇見的人可不是之前遇見的那些人了啊,你最好拿出十二分的小心,否則到死都還是個糊塗鬼。”


    韓長安沉默下來,半晌後,他才輕輕歎了一口氣,“這麽說來我這一趟是肯定要死了?”


    “不錯,所以我才有些奇怪娘娘的決定,我雖然不知道你要去的地方在哪,但是那麽遠的地方,憑你一個人,這一趟絕對是十死無生的。”鼠九臉色鄭重地點了點頭,“九天之內精怪無數,有時候你都不知道哪個小山丘上會突然冒出來一隻活了幾百年的大妖。”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人和我說了這世界很危險,但是我那個時候不以為然,現在那個人走了,我才知道這世界原來真的有些黑暗如泥淖,隻要是看了一眼就會陷進去。”韓長安無聲地笑了笑,“如果這一趟真的非死不可的話,那我也認了,總之西行這一趟我必須要去的,哪怕是死,我的魂也會接著走下去。”


    “這樣就能去看看海了啊。”韓長安在心裏輕輕補了一句。


    “每個人都有非做不可的事,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至少滿懷勇氣是一件好事。”鼠九點了點頭,對韓長安反倒是有些欣賞起來。


    “而且你看我身手也還不弱吧,至少看見大妖了能跑不是?”韓長安笑嘻嘻地說道。


    鼠九搖了搖頭,“你這身手別說是遇到妖,遇到土匪都跑不掉。”


    “但人總是會成長的嘛!”韓長安笑了笑,神色平靜。


    鼠九拍了拍韓長安的肩膀,正想說什麽,突然神色一動,看向巨石前方的河麵。


    “咱們的船到了,走吧。”鼠九跳落到石頭上,邁步走到石頭的邊緣麵朝河麵。


    韓長安走到鼠九旁邊,這才發現不遠處有一塊青色的礁石正慢慢朝著他們這麽一動過來,桌子大小,月光照在上麵仿佛一個倒扣的黑碗。


    “那是?”韓長安有些疑惑,等那礁石慢慢的近了韓長安才看清它的全貌,頓時吃驚地睜大了雙眼。


    竟是一隻巨大的烏龜,滄桑黝黑的龜殼仿佛一個巨大的礁石,上麵遍布著錯綜複雜卻又優美之極的圖案,仿佛古老的文字再現於世。四周的波浪一波一波的拍打在它的龜殼上麵,卻隻是激起一些小小的浪花,烏龜浮在湖水中,竟比那行走在水麵上的船隻還要平穩。


    黑色龜殼在韓長安站著的巨石前方慢慢停了下來,一個黑黝黝的頭部從水下探出來,堅硬的鱗片密密麻麻地覆蓋在頭部上麵,鱗片慢慢伸縮之間一雙黑黝黝的眼珠中射出冷漠的光。韓長安對上那雙冰冷的眼睛,渾身都狠狠地打了個冷顫,如墜冰窟。但好在那雙眼睛隻是漠然的停留在韓長安身上一瞬便移開了,看向了站在韓長安腳邊的鼠九。


    它對著鼠九張了張嘴,突出一連串韓長安聽不懂的音節,但是鼠九卻嬉皮笑臉地將手裏的竹哨對著烏龜揚了揚,嘴裏用同樣的音節迴了一句。那烏龜看見鼠九手中的竹哨後微微點了點頭,看向韓長安眼中的冷漠減了那麽幾分,但韓長安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不善。


    “幽水河裏的妖怪們對你們人類都有很大的敵意,這些年來商國因為開辟那條航線捕殺了不少幽水河裏的妖怪,導致現在除了官道有人敢走之外,其他地方的水域你們人類都是敬而遠之的。”


    “當然,我已經和老龜解釋你的情況了,雖然估計它心裏也有些不舒服,但是有娘娘的話它不敢動你的。”鼠九笑著解釋道。


    “希望如此吧。”韓長安苦笑了一聲,照之前的情況看那名叫“阿來”的女子似乎在附近的這一帶妖怪中有著莫大的威名,他現在隻能期待這隻烏龜和人類的關係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差了。


    “上來吧。”鼠九從石頭上一躍,肥胖的身體就重重地落在了下麵的龜殼上,方出一記沉悶的的碰撞聲。韓長安深吸一口氣,伸出兩手固定好背上的竹箱,雙腳一用力,仿佛有一股清風拖著他似的往下輕輕落下。


    站在這黑黝黝的龜殼上,韓長安才發現這黝黑的龜殼表麵竟然是幹燥的,而且幹淨異常,表麵彎曲的條紋仿佛是用黑色的筆墨畫上去的一樣,渾然天成。韓長安學著鼠九的樣子盤膝坐下,將那竹箱放在自己身體前方穩住以防不小心掉進水裏。


    烏龜慢慢地掉過頭,朝著潮濕的雲霧深處慢慢遊去,剛開始還能聽到韓長安詢問鼠九問題的聲音,但慢慢的聲音就變得飄渺起來,最後隨著他們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白色的霧氣之中。


    石灘又和之前一樣了,隻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著岩石的聲音,以及風衝進樹林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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