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俘虜營出來,阿曲朝沉思的陳醉望了一眼,傳音問道:“醉哥,怎麽樣?”


    陳醉仍是沉思,沒有迴應。


    青魔種下的魔心,就長在胸口處,如一顆青色的雞心石。


    但裏麵蘊含著大量的青魔之力。


    青魔之力沒有爆發將被種之人殺死,一方麵由被種之人身上的秘魔青紋壓製,另一麵就是那所為的魔實了,魔實中有一種抑製青魔之力暴亂的力量。


    俘虜沒有魔實可食用,自行死去,就是單單秘魔青紋研製不住。


    而秘魔青紋,陳醉卻從其中看出了一些同五兇敕印的相似之處。


    或許當年比青殿的前輩,研製出五兇敕印,就是參考了秘魔青紋,不過卻把此中缺點該去了。


    五人迴到了軍殿,陳醉還在沉思。


    阿曲見此,再沒有問話。


    和青鳳將軍及王迎蔣興圍上軍殿內的刺河城沙盤,同在軍殿內的其他副將參將,開始觀察起來。


    仔細看了一會兒,阿曲問道:“青魔撤到這裏了嗎?”


    王迎道:“此地離刺河城二十裏,青魔車轍到這裏,一直未動,前麵斥候一直在盯著,一有異動,隨時奏報!”


    “青魔有沒有聯合作戰的先例?”阿曲見王迎露出不解之色,又道:“我是說這邊青魔失利,這兩處的青魔會不會前來增援?”


    眾人頓時一靜,阿曲問道:“怎麽?”


    青鳳將軍搖頭道:“青魔沒有聯合的先例,青魔有軍規,誰攻下的城池,城池就歸誰,所以青魔一向一軍攻一城。至於會不會前來的支援,不好猜度,不過此事不得不防,範棋!”


    “屬下在!”


    四位副將之一的範棋站出來,拱手應道。


    青鳳將軍道:“吩咐人手,嚴密注意這兩處青魔動向,一經發現異動,立即迴報,若有延誤,軍法從事!”


    “屬下領命!”


    範棋抱拳領命,隨即轉身出了軍殿,去部署安排。


    青鳳將軍又示意阿曲繼續,阿曲又問:“青魔可曾夜襲過刺河城?”


    蔣興道:“我們麵前的這隻青魔似乎不屑夜間作戰,三年多來,沒有發動一次夜襲,倒是右側的加熊城就是在一次青魔夜襲之中告破的。”


    阿曲道:“我們對麵的青魔軍,是什麽軍事構成,主帥是什麽性格?”


    蔣興道:“主帥名叫伯羅,行事詭異,似乎指揮攻城隻是一個樂趣,三年來沒有親自出戰一次,甚至露麵一次都沒有,有兩個副將,客杜克,鮮度刹什。


    客杜克是戰將,兇狠一場,曾殺了我們好幾位渡劫修士。


    鮮度刹什是謀士,真正實力未知,刺河城每次損失慘重,都是出於此魔的計策。


    還有三個偽魔軍將軍,範羅一個,副領見過了。


    另外兩個,一個孫三嬋,是個女子,為人時是水歡樓的樓主,為人陰險狡詐!”


    說到這裏,蔣興停了一下,似乎還有什麽不好的詞匯,在青鳳阿曲兩個女子不好說出。


    隨之又道:“一個周強,人如其名,生得高大,是三個偽魔將軍之中,實力最強的,性格殘暴,入戰即狂,敵我不分,鮮度刹什很少用他。”


    阿曲道:“這麽說,青魔軍有六個渡劫級?”


    蔣興無奈地點頭道:“是的,不過我們城牆之上又機括重型攻擊器械,專門用來對付六境渡劫級,他們不敢輕易登上城牆。”


    阿曲笑道:“蔣將軍誤會了,我不是嫌我們渡劫級少,也不是害怕他們渡劫級多,隻是簡單地確定一下!”


    王迎歎道:“若是副領早來兩個月,我們就和青魔軍一樣,有六個渡劫級了。”


    阿曲看向王迎,後者又道:“兩個月前,一場戰爭,鮮度刹什用人類俘虜當先鋒,逼迫我們打開刺河城城門,四位渡劫尊者被引下城樓,想給人類俘虜進城贏得機會,那知就在城門打開之時,遭了對麵埋伏。


    四位尊者為了能讓城門關閉,奮力搏擊,待城門關閉,四位尊者迴來後,一位重傷身死,一位重傷難愈,被送迴了後方。


    剩下的兩位,就是副領見到的金庭,常安兩位尊者。”


    這時,陳醉沉思結束,醒轉過來,出聲道:“身死赴難,兩位尊者讓人敬佩,為抵抗青魔的每一個犧牲者,都讓人敬佩,後人一定會銘記他們的大義之舉。”


    青鳳將軍道:“陳副領說的不錯,人行天地間,就該當如此!”


    一眾人被王迎帶動的低沉情緒瞬間消失,又看向阿曲,繼續進行討論。


    阿曲問:“我們又多少四境以上的修士?”


    蔣興道:“曲副領,四境的修士有四十二人,五境修士有十七人!”


    六境的不必說,青鳳將軍,阿曲,金庭,常安共四個人。


    兩千人中,隻有不到六十四境以上的修士。


    阿曲點頭又問道:“有沒有算上諸位?”


    蔣興點頭一歎道:“算上!”


    阿曲再次問道:“三境的呢?”


    蔣興抬頭道:“三境的修士又三百五十一人!”


    陳醉抬頭看了一樣蔣興,軍中各境修士,了然於胸,確實是個優秀的將領。


    接著又看了一眼,正低頭盯著青魔位置的阿曲。


    心中了然,問道:“曲副領,可有計策?”


    阿曲抬頭,對大家問道:“將軍,諸位,你們說青魔軍現在在想什麽?”


    “在想陳副領是何人?”


    阿曲搖頭道:“吃了敗仗,當然要探查敗於誰手,但這不是青魔最該想的,諸位如果是伯羅,是鮮度刹什,諸位現在會想什麽?”


    “休整軍隊,明日再戰,奪迴丟失的顏麵!”


    “調整部署,以應對陳副領的衝陣!”


    “趁我們高興,夜間對我們偷襲?”


    “不會,範羅的部隊被嚇破了膽,其他人也不會差到那裏去,青魔主軍倒有這樣的可能,但在偽魔不消耗,按照先例,他們是不會出手的,所以趁夜偷襲的可能不大。”


    ……


    阿曲聞聽眾人討論,說到:“這些都有可能,但青魔會不會想點別的?”


    青鳳將軍神色一動,問道:“曲副領有什麽妙計,不防直說?”


    阿曲道:“將軍,我在想,如果我是青魔的伯羅,或者鮮度刹什,除了休整自己的軍隊,準備再戰,要不要思考一下刺河軍獲得了勝利之後,會做什麽?”


    “除了慶賀,加強防禦,還能有什麽?”


    “諸位說,我們主動出去,夜襲敵營,伯羅和鮮度刹什會不會想到?”


    眾人頓時為之一靜,久久之後。


    “大概,也許,可能不會想到吧?”


    “青魔肯定想不到,但我們是防守,本來就不多的軍隊,再抽調出一部分,前去偷襲,對麵可是數千之眾,一不小心折損了,那樣守城就變得更加艱難了!”


    “或許,真的可以出其不意!”


    “這是冒險!”


    “青魔一直處於攻擊之勢,我們也一直處於防守之勢,今天之前,沒有城牆的依托,我們是絕不敢直麵青魔的。若是發動夜襲,青魔也絕然想不到,但此舉真的可行嗎?”


    說話之人是蔣興,雖然像是在對眾人說,但卻是麵對著陳醉。


    他一下找了夜襲計策的關鍵。


    阿曲單憑幾句問話,是絕不可能了解,敵我雙方的真正實力的,但其既然提出了這個計策,那麽必有所依托,在場之中,除了陳醉,再無他人。


    阿曲道:“如諸位分析的一樣,諸位都沒有想過的事兒,伯羅,鮮度刹什,十有**也不會想到,若是出擊必然能做到出其不意!”


    眾人一時又沉默了下來,看向青鳳將軍。


    無論他們如何議論,最後下決定的,卻是青鳳將軍。


    另外,他們也有顧慮沒有明說。


    中午那一場大戰,是否為鮮度刹什的苦肉計,眼前二人其實就是奸細,騙取了他們的信任,一舉將他們的精銳帶出城,聚而殲之。


    那樣,刺河城真就再也守不住了。


    陳醉也望向青鳳將軍,這是又一次考驗青鳳將軍。


    考驗她對二人的信任。


    考驗她對決斷的勇氣。


    更考驗她,有沒有鋌而走險,破釜沉舟的魄力。


    此時青鳳將軍正在思考此事,從阿曲不斷問詢刺河軍各境修士的時候,就開始考慮了。


    陳醉阿曲剛來不到一天,立了大功,又給朝星帶來“一”勝。


    本該獲得他們的信任。


    但不到一天又出了一個孤注一擲的計策,著實讓人生疑。


    青鳳將軍見眾人朝她看來,身軀微仰,神色平定地問:“曲副領此計需要多少人?”


    “四十人!”阿曲道。


    青鳳將軍點頭,然後道:“劉瑞!”


    “屬下在!”


    四名副將的最後一名,出列應道。


    “天黑之後,點亮城門所有火把燈籠,全家共樂,慶賀今日戰場大勝,場麵越熱鬧越好!”


    陳醉聽此,就知道青鳳將軍有了決定,心中不由暗暗點頭。


    “王迎,蔣興!”


    “屬下在!”


    “燈火升起之後,抽調四十名四境以上修士,組成一營,東城民宅秘密集結,等後號令!”


    “將軍!”王迎喊道。


    “執行命令!”


    “是!”


    其實,這個決斷很好下,隻要全局的眼光一看。


    反正“一”勝已經出現,出擊夜襲,即使是敗了,真是的是鮮度刹什的苦肉計,到時候她青鳳將軍最對落一個指揮不力,驕傲自大的罵名。


    於大局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但若夜襲成功了,那麽她不光名利雙收,對整個朝星來說卻是大大鼓舞。


    她想要的戰果擴大,也就達到了。


    一人之損,可以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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