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化木心的傳說是真的,那無處不在的木行道術就也是真的。”


    陳醉對此嗬嗬一笑,說道:“我怎麽沒有想到呢?”


    但心中的擔心卻沒有絲毫減少,上官紅燕不知妖族之事兒,任她心思再細也不可能想到他心底的擔憂。


    不過事已至此,也隻得這樣。


    上官紅燕咯咯一笑:“這是關心則亂嗎?”


    陳醉沒有理會,伸手一拋,把玄木果丟盡嘴裏,果實入口即化,口感清爽,瞬間達到四肢百骸,同時腦海裏有如生而知之一般,霎時明白如何使用玄木果帶來的能力。


    “如此能力,正當我用!”


    上官紅燕點頭道:“對你確實挺合適的。”


    閉著眼感受了一會兒,陳醉睜開眼後,並沒有去試試新得的能力,而是說道:“走吧,我們不是從原處出來的,趁著這個機會,趕緊甩開燈明,省得他再糾纏!”


    “嗯!”


    二人立即起身,也不空中飛行,而是低下林中穿梭。


    陳醉吃下玄木果,其實對玄木果所帶來的一部分玄化木心的能力,並不是很稀罕。


    原本他是想著留給別人的,但現在這種情況,卻是讓他不敢給身邊的人吃下。


    他自己吃下,就是為了以後萬一他擔憂的事情成真,他能親身感受到玄木果帶來的改變,以幫助上官紅燕破除被玄化木心寄身分身。


    畢竟玄化木心引的是他,而他卻一時起意,邀請上官紅燕一起進去,才造成這樣的結果。


    “阿彌陀佛!”


    陳醉上官紅燕行了八九日,眼看就要出雪域大森林,又被燈明和尚追上,不由無奈一笑。


    “和尚,你還真是鍥而不舍!”


    燈明和尚道:“阿彌陀佛,施主何不舍去!”


    “就像和尚山穀裏舍下我二人離去嗎?”


    陳醉心中氣極,決定好好與這個和尚說道說道,然後徹底甩脫他。


    麵對接連的譏諷,燈明和尚微微一笑,說道:“施主的際遇,非是老僧能妄觀。”


    “老僧微微一笑,是不屑嗎?”


    “我佛拈花而笑,迦葉尊者頓地開悟!”


    陳醉不屑一笑,說道:“老僧犯戒,卻又妄言效仿佛祖拈花,可笑,可笑!”


    上官紅燕站在陳醉身後,雖然她對其大膽已經見怪不怪,但如此直言不諱,不免讓她有些訝然,下意識朝其臉龐看去,在看到其極其自信的神態後,不由有些癡了。


    “鏡中花,水中月,一切解釋虛妄!”


    陳醉道:“老僧說我看到的都是都是假的,那麽敢問老僧,你眼前所觀可是真的?”


    燈明和尚一禮佛號,道:“所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


    陳醉見胡攪蠻纏說不到他,就問:“老僧說舍去,如何舍去?”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那老僧可曾放下?”


    陳醉這一問,以為能難住燈明,因為其若說放下,就得放下引渡之心,放他離開。


    若是說不放下,就更得讓他離開,自己都不曾放下,如何卻讓別人放下。


    燈明和尚又是一禮佛號,道:“即登彼岸,迴首觀花!”


    陳醉聞此,心中一歎,一旁的上官紅燕滿臉不解,沒有聽懂,他卻是聽懂了,燈明和尚再說:“我即將登上彼岸,雖仍有一段距離,但不影響我迴頭指引渡你!”


    一問不成,又生一問。


    “聽聞佛祖有割肉喂鷹的故事,不知真假?”


    燈明和尚道:“阿彌陀佛,我佛見鷹獵食兔,不忍兔死,亦不忍鷹饑,逐割肉喂鷹,是為無上慈悲!”


    “和尚可有效仿佛祖割肉喂鷹之誌?”


    “願為我佛體現無上慈悲!”


    陳醉嗬嗬一笑道:“藥宗七年後開山出世,無我護持,將受無邊劫難,甚至又滅宗亡身之險;


    比青殿因我之故,受諸方壓力,無我牽製,將受無邊劫難,甚至又滅宗亡身之險。


    兩者為鷹,我何異於鷹爪之兔!


    和尚既然有割肉喂鷹之誌,那麽如此該當何為?”


    燈明和尚宣了一聲佛號後,一時無語。


    幫藥宗擋下災禍,或許可以考慮,但要幫比青殿,被甘摩寺視為魔類的死敵,卻不得不考慮。


    陳醉見此,出聲道:“原來和尚隻是說大話之人,告辭!”


    說完不再理燈明,抓起上官紅燕的手臂就走。


    話說到這個份上,若是燈明和尚還要糾纏,那麽他也沒有辦法了。


    二人經過燈明,走了十丈左右,燈明對著二人背影出口念了一段經文,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是法諸相,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陳醉猛地迴頭,對仍沒有完全死心的燈明和尚道:“我餓了!”


    眾生饑餓是非想,是非不想,但去食卻是欲。


    既然五蘊皆空,食與非食皆是空,那麽眾生何須去吃食!


    可不吃食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阿彌陀佛!”


    燈明和尚持了一個佛禮,目送陳醉和上官紅燕離開。


    眾生隻要活著就逃不開吃飯,就是修士,雖然可以辟穀,但吸取靈力,何異於吃飯!


    走了老遠,陳醉見燈明和尚果真沒有再追上來,不由舒了一口氣。


    上官紅燕見此,終於仍不住問道:“陳醉,你和燈明大師打的什麽啞謎?什麽是我餓了!”


    “我忽悠他的,幸好把他騙過了,不然一直被他跟著也不是很方便!”


    上官紅燕見他不說,不再多問,咯咯一笑問:“你想方便什麽?”


    陳醉看了一眼她雙目含光的眼睛,扭開麵龐道:“一說餓了,我還真餓了,你等著,我去打一隻野物來打牙祭!”


    上官紅燕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雙眼一眯,笑罵道:“膽小鬼!”


    森林之中,得天地之造化,什麽都不缺。


    不一時,陳醉就扛著一直野豬迴來。


    剝洗幹淨,找了些幹柴,當即就開始烤了起來。


    雲霞落下,篝火升起。


    火光照在二人臉色,映出兩團酡紅!


    “陳醉,現在還不到五月,我們去霜雪寒庭,是不是太早了!”


    陳醉把一塊考好的野豬肉遞給上官紅燕,迴答:“是你去,而不是我去。”


    上官紅燕驚訝問道:“你不和我一起去?那你要去哪兒?”


    “剛想起來一件事,把你送到冰霜峽穀,我要去一趟十列島。”


    上官紅燕點點頭,沉默了下來。


    十列島確實不適合她去,西海岸上也不是沒有人住處,但她一個南域正宗之人,出現在十列島的地盤上,很容易被認為別有目的,然後招致麻煩。


    陳醉見此,又道:“霜雪寒庭雖然不與外界多交,但你這次是應約而去,他們斷然不會慢待你們,另外楊君和胡不喜兩人也挺好接觸。說不得,你因為早到霜雪寒庭,還能額外得一些好處!”


    上官紅燕莞爾一笑,說道:“你不用寬慰我,我曉得道理!”


    三天後,二人出了雪域大森林,來到風雪原邊緣。


    風雪原其名如實,終年風雪不斷,在邊緣風小雪無,地麵也是幹黑的沙爍,可越往北去,風雪越大,積雪也越厚。


    陳醉麵北極目眺望,茫茫雪原,天地如一片,心胸不由為之一闊。


    忍不住放聲長嘯起來。


    上官紅燕見此,麵露微笑,在陳醉等下後,笑道:“少見你如此暢快!”


    陳醉扭臉過來,笑道:“第一次見如此勝景,沒能忍住,走吧!”


    上官紅燕微笑搖頭道:“陳醉,你就送我到這裏吧,你早一點到十列島,也能早一點辦完事來霜雪寒庭,另外,我也是第一次見如此雪景,準備在雪原上好好遊覽一番。”


    “沒有問題?”


    “嗬嗬,能有什麽問題!吃了玄木果,得了馭化木行的能力,就是在碰到呂洛昭也不會有問題!”


    陳醉沉思了一下,點頭道:“雪原上的兇妖要比森林裏少的多,見到了就遠遠躲開,一般兇妖都不會主動攻擊人!”


    上官紅燕又笑道:“對付兇妖的手段,我多得是,你還是早去早迴吧,說不得等你來的時候,我正在霜雪寒庭上與你的兩位娘子賞雪呢,咯咯!”


    陳醉笑了一下,幹脆地說道:“好,多保重!”


    “那你也小心一些!”


    二人相互拱手致意一下,陳醉騰空而起,腳步踩動,朝西而去。


    上官紅燕看著他消失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幽幽一歎道:“如此之人,卻隻能遠觀,希望將來你能接受得了打擊!”


    說完身形一縱,朝北而去。


    二人離開後不久,原地又出現兩道身影。


    一道是身著紅衣的紅顏,一道是身著玄衣,剛剛化形的妙木。


    兩人半大身高,站在一起,如一對善財童子,委實可人。


    妙木道:“他朝西去了!”


    紅顏道:“西邊是雪鷹的地方。”


    “我們還過去嗎?”


    紅顏搖頭道:“暫時不要去了,沒有森林的保護,我們能察覺到他的蹤跡,他也能察覺到我們,若是讓他知道我們跟著他,反而不好!”


    “好的,姐姐,那我就在這等著,等他迴來,隻要靠近我一百裏,我就能感知到他的位置!”


    “不用,他迴來的時候,不一定路過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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