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公子!”


    青層院外,被守衛通知出來的李晉安朱榮長對陳醉拱手行禮。


    陳醉對他們點點頭之後,轉身向外行走,二人緊跟而上。


    向冬冬和水鶯被他讓甘棠看著,趕迴了他的小院。


    來到一處山崖上,看了一會兒崖下的春色。


    陳醉轉身對二人說道:“老安,老長,讓你們久等了。”


    “不敢!”


    二人異口同聲拱手道。


    陳醉隨口問道:“迴亂生教的途中,沒有遇到什麽事兒吧?”


    李晉安迴道:“不敢勞公子掛懷,一路上有驚無險,也算安然順利地迴到了亂生教!”


    “嗯,沒事就好!”


    陳醉點頭,接著又問道:“比青殿這邊有安排你們做事嗎?”


    李晉安說:“暫時還沒有。”


    陳醉再次點頭,然後說:“過幾天,可能有一些事兒,讓你們去做。”


    “公子隻管吩咐!”二人再次同聲說道。


    “嗯,不過現在有一些事情,要向你們詢問一下。”


    李晉安朱榮長聞此一愣,陳醉說話的語氣向問罪一樣,一下子讓他們誤會起來,二人忙拱手行禮齊道:“公子請問。”


    陳醉見二人突然拘束起來,心中略有不解。


    不過也沒有去多想,直接開口問道:“我閉關的這半年裏,外麵有沒有什麽大事兒發生?”


    李晉安朱榮長二人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知道原來是他們誤會了陳醉的意思。


    “公子是問各派有什麽事兒發生嗎?”


    李晉安想了一下問道,陳醉問的問題太過模糊,範圍也是不清。


    陳醉點頭說:“也可以這麽說,就是外麵的時局變化。”


    李晉安朱榮長二人了然,李晉安出口說道:“大的變化,屬下二人沒有看到,不過倒有幾件事,天下傳的很廣。這第一件就是甘摩寺覺塵和尚經過辯三法,成就了無相羅陀。”


    “無相羅陀?”


    李晉安聽到陳醉疑惑,解釋道:“具體什麽是無相羅陀,屬下也不清楚,但四處相傳,覺塵和尚無相羅陀可化慈悲相,金剛相,修羅相,每一相之下,都有無上妙法。”


    朱榮長補充道:“覺塵和尚再次突破,成就了八境菩提。”


    陳醉頓時大吃一驚,七境到八境,僅僅大半年的時間,亙古未有!


    忙問:“有說覺塵辯三法的過程嗎?”


    到底是什麽樣的辯三法,竟然讓其直接躍升了一境。


    須知,進入七境大能之後。


    可謂是一境一重天,一境難過一境山。


    李晉安迴道:“沒有,甘摩寺沒有邀請外人觀禮,寺內僧眾有守口如瓶,外麵沒一句相關傳言,就是相關的猜測推論,甚至謠言都沒有。”


    陳醉眉頭一皺,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他當初元臨教之事,剛發生之後,可是各自傳言漫天飛的,隻是在他閉關一年多,再出現時,各自傳言都沉靜了下來,隻剩下一些真實和陰謀的謠言。


    覺塵現年最多二十六歲,一個不足三十的八境修士。


    足以在修行界引起大地震,被刻意隱瞞的辯三法,怎麽就會有人不好奇呢?


    朱榮長說道:“可能是因為霞光山燈明大禪師掛單在了甘摩寺。燈明大禪師是一位有德的九境大佛,修行二百餘載,無論正魔很多門派都受過其恩惠。


    所以,燈明大禪師突然的決定,掛單甘摩寺,轉移了對覺塵和尚的諸多注意力。”


    陳醉眉頭又是一緊,朱榮長所說的原因根本立不住腳,燈明大禪師他聽說過,霞光山的獨修僧人,已經許多未出世,現突然出現,引起轟動也是必然的。


    可就是如此,也無法完全轉移天下諸修士,尤其是五魔六宗的掌權者,他們的注意力。


    沉思了一會兒,想不明白,就又問道:“還有嗎?”


    李晉安道:“覺塵和尚及甘摩寺相關的事情沒有了。”


    “那就說說其他的吧。”


    “是,公子。”李晉安說道:“第二件事,就是雲瓊派和華霄派宣布合並為一教,名作雲華派,教址旋轉原雲瓊派所在地,卷州雲州交界之處,黃明山。”


    “培養出弟子景羽書,闖入觀山盛會二十二名,掌門孫向陽的那個華霄派嗎?”


    李晉安迴道:“是的,公子。”


    “現在雲華派掌門是誰?”


    “原華霄派掌門孫向陽。”


    陳醉訝然,不由目光落在李晉安臉上,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雲瓊派的實力應該強上華霄派兩個不止,雲瓊派原掌門就甘願讓位孫向陽,別說因為弟子景羽書?”


    李晉安道:“外界相傳就是如此,但具體不得而知。”


    陳醉點點頭,心中暗想如此的話,雲華派的實力就趕上了六冥教,閻法殿,枯黎殿,廣門山,紫陽宗,正清門三魔三正,新的正魔勢力從六個變成了七個。


    隨之示意道:“繼續說。”


    李晉安繼續開口說:“第三個是傳聞分劍山莊和霸刀山莊有意消弭千百年恩怨,效仿雲瓊,華霄兩派,合成一門。而且據說下月初五,兩家舉行刀劍名會,以勝負決定新門派中,哪一家為主,哪一家為從。”


    陳醉聞此哈哈一笑,說:“這倒是個有趣的事兒。”


    李晉安朱榮長也跟著笑了一聲,李晉安說:“是讓人挺開心的,反正現在很多人都等著看笑話。”


    可不是笑話嗎?


    消弭恩怨本是很好的事,但合並的新門派還分主從,這不是加劇恩怨,是什麽?


    三人笑後,陳醉問:“還有嗎?”


    李晉安朱榮長二人臉上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相互對視一眼後,李晉安猶豫了一下,說:“有,是關於公子的。”


    陳醉笑道:“說說看。”


    李晉安躑躅不已,嘴巴張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


    朱榮長見此,跨前一步大聲說:“是有無恥小人,汙蔑公子,敗壞公子的名聲!”


    陳醉笑容不變,李晉安一說是和他相關,他就心有預感。


    朱榮長如此一說,果不其然。


    陰謀從未離他而去!


    陳醉笑著對朱榮長說:“不必氣憤,是什麽事情?但說無妨!”


    相比李晉安,朱榮長更忠心於陳醉。


    因為陳醉在漫長的歲月中,第一個給他尊重,也讓他對以往有了悔過之心。


    他心中充滿感激,所以想起有人汙名陳醉,就十分氣憤。


    他恨聲說道:“有無恥小人說公子是藥宗的叛徒,隻因公子在東海窮困潦倒十多年,藥宗卻置之不顧,以致公子心生怨憤,才聯合起元臨教置藥宗於死地。”


    “理由倒是編的充分,但光憑這一點,怕是不足信。”


    朱榮長疑道:“公子不生氣?”


    “為何要生氣?”


    叛徒的名聲背在身上不好受,朱榮長最是有體會,他急道:“不是,公子,他們說你。”


    “是叛徒?”


    “是,他們想要公子在修行界寸步難行!”


    陳醉嗬嗬一笑:“謠言有人信,但不信的人最多,況且我身上不是一直有很多傳言嘛,元鱉島上,諸派還不是心甘情願地聽我的號令。勿需急躁氣悶,否則那真是中了敵人的計了。”


    朱榮長見此,慢慢平靜下來,說道:“公子,是屬下多慮了。”


    陳醉道:“繼續說。”


    朱榮長道:“傳言給公子汙名的鐵證,就是元臨教弟子傅之龍突破了大能修士。說公子若是與元臨教有仇,為何還要把元鱉機緣給元臨教傅之龍,分明就是和汪植等人一樣,與元臨教有貓膩!”


    還別說,敵人找的這個證據,陳醉還真沒法解釋。


    元鱉島上是大勢所趨,他想過動歪心思,但為了大局,選擇了放棄。


    沒想到有人卻是把這個利用了起來。


    陳醉道:“這個理由無懈可擊,你們相信嗎?”


    “不信!”朱榮長脫口而出。


    李晉安也道:“不信!”


    陳醉沒有繼續試探他們是真信還是假信,目光轉向遠山,開口說道:“想要證明這個所謂的鐵證真假,其實很簡單,隻需要我對元臨教出手就行。


    但藥宗要開山,就必須踏過元臨教的屍體,才能安穩!


    所以,現在還不是對付元臨教的時候。”


    李晉安朱榮長都是活了幾十年的人,陳醉的話,他們一聽就明白了。


    謠言既然一時無法擊破,就隻能暫時當它存在。


    李晉安說道:“公子,大動幹戈不行,小打小鬧卻是可以的。”


    陳醉聞此,沉思了一會兒,目光轉向李晉安說:“那小心一些。”


    他懂李晉安的意思,是讓亂生教的人,暗中給元臨教找些麻煩。


    此舉不無不可,既能給元臨教造成一些麻煩,也給亂生教一個表現的機會。


    所以,他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是,公子。”李晉安應聲。


    陳醉目光移向朱榮長又問:“還有嗎?”


    朱榮長苦笑一下說:“還說公子身入比青殿,是為了幫助元臨教搞垮比青殿,畢竟比青殿和元臨教仇隙不小。”


    陳醉背過身來,再次望向遠山。


    這一次卻是不如方才平淡,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從他出關時,向疾正副殿主,五大護法的表現,他們是相信自己。


    但光有這些上層主事相信不行,若是比青殿近萬弟子都生懷疑,那將是不小的麻煩。


    看來,他需要做點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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