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客棧,李晉安自去開間住房,陳醉三人則進了後院,由客棧掌櫃引領認了各自的房間。


    後院天井擺了一套石桌石凳,陳醉一見頓覺心喜,終於不用害怕體重壓壞椅凳,而掂著腳落坐。


    於是,陳醉讓掌櫃的安排一些糕點幹果酒水,四人在院子坐了下來,愜意地享受落日的陽光。


    不知道的人絕然想不到,這四人中的二人剛剛才經曆了一番激烈的爭鬥。


    天時尚早,但初春的北方過了午後就開始轉向冰涼,不過對於石凳上的四人來說,僅僅是一點涼爽罷了。


    “哥哥,你說等到明天中午,明白中午你就要了走了嗎?”


    水鶯向陳醉問道,聲音有些低沉,又有些不舍。


    雖然和陳醉接觸時間短暫,但她卻對陳醉倍感親切,想起之前的話來,不由出聲詢問。


    陳醉沒有多想,直接迴道:“多則三五日,少則一兩日,這裏的事情就能解決,解決完了,我就要走了!”


    “是去元鱉島嗎?”


    “你也知道了,目的是元鱉島不錯,不過暫時還不會直接過去!”


    “我能去嗎?”


    “你啊,得先到另一個地方,然後才能去!但是這之前,得征得你師父同意,離開這裏!”


    “我師父會同意的,隻是不知道樓主會不會同意。”


    “那你想不想離開?”


    水鶯猶豫了一下,抬頭水光的眼睛看了看陳醉,重重地點頭說:“想!”


    陳醉輕輕一笑,端起酒杯與三人同飲一杯後,說:“隻要你想,就會有辦法!”


    甘棠在之前就明白了陳醉的意思,會意地笑了笑。


    而此時李晉安也了然了陳醉的打算,放下酒杯,從他的儲物靈寶之中拿出一條鮮紅的飄帶,遞到水鶯麵前。


    “這是覆水綾,是一件後天中品靈寶,正適合水姑娘當前使用,算是送與水姑娘的見麵禮!”


    後天中品靈寶,當初在祁州城元臨教齊器坊也不過隻有四件,對陳醉來說不入眼的東西,對水鶯卻是想都不敢想,夢寐也不敢求之物。


    水鶯顯然了解覆水綾的珍貴,連忙推辭說:“前輩,這個太珍貴了,晚輩不敢收!”


    “水姑娘勿需客氣,和公子一樣,叫我老安就行!”


    水鶯依舊不敢收,把目光求助地轉向陳醉,陳醉笑道:“收下吧,不過你暫時可不要拿出來給人看,包括你師父,還有紅葉樓樓主!”


    水鶯這才點點頭,小心地收下。


    “安老,我的見麵禮呢?”此時甘棠突然幽幽地說道。


    “不敢受甘姑娘如此稱唿!”李晉安起身忙道。


    甘棠也起身站住,一副認真的模樣解釋道:“既然都在公子身邊做事,抬頭不見低頭見,就不能沒有一個長序稱唿。無論年歲視野,修為結界,您都長於晚輩,所以叫您一聲安老,也是應當。以後我也不客氣稱你安老,你也勿需與我客氣,同公子一樣,叫我阿棠便好!”


    像緩解李晉安尷尬,甘棠笑聲補充道:“我的見麵禮呢?”


    李晉安偷眼瞧了一下陳醉,見陳醉默不作聲,知道其已默認,目光在瞧向甘棠。


    說:“禮物早已準備好,隻是一時不得空送你!”


    李晉安為了博得陳醉信任,把自己放的很低,甚至都低於陳醉身邊之人,可他畢竟是一個大能修士,讓人見了不免有些太不像話。


    而陳醉在李晉安沒有立得大功勞前,又不能妄加施賜,過於親切。


    終究李晉安不是方散魏獅甘棠三人,在沒有完全了解的情況下,還是要保持適當的威嚴和不信任。


    甘棠心思玲瓏,發現了當前處境,所以借著李晉安送東西,以索要禮物為借口,幫陳醉把暫時不能說的話,說了。


    李晉安再次拿出一件靈寶,一件後天上品靈寶送給甘棠,甘棠喜滋滋地伸手接過收起。


    之後,甘棠與水鶯先後向李晉安道謝:“多謝,安老!”


    李晉安甘棠水鶯再次坐下,陳醉道:“鶯鶯,你也不用等了,現在就煉化了它吧,藏於身體之中安全一些!”


    說著轉向李晉安:“老安,你給她講解一下靈寶的效用及注意!”


    再次目光迴到水鶯臉上:“我們給你護法!”


    水鶯點頭依言盤坐於石凳之上,把覆水綾捧在手裏,一邊聽李晉安解說,一邊開始運轉靈力煉化。


    陳醉和甘棠則在一邊安靜了下來。


    李晉安給水鶯接說完,又拿出一些靈晶,布一道靜音陣,防止突然的聲響打擾到了水鶯。


    一時間,小院平靜了下來。


    直到傍晚,霞光滿天時,水鶯才把覆水綾煉化完畢收入體內。


    水鶯一睜眼,就欣喜地看著三人,顯然是非常喜歡這條赤紅綢綾。


    陳醉點點頭,剛說了幾句祝賀話,客棧掌櫃的走進了小院。


    掌櫃道:“公子,紅葉樓來人,要請水姑娘迴去,說是水姑娘師父受了傷。”


    “人呢?我師父怎麽會受傷?”水鶯急道。


    “在大堂,等了有半個時辰了,院內安靜,像是有要事,沒敢讓他們打擾!”


    不虧是開客棧的掌櫃,倒有些琢磨人心思的本事,更是會說話,大事能明,還帶自誇討功,滴水不漏。


    水鶯聽了掌櫃的話,立即竄了出去。


    陳醉等人也跟著進了大堂,見水鶯和兩名紅葉樓的弟子正要處客棧。


    水鶯仿佛是意識到還沒有給陳醉打招唿,迴身望了一眼,與剛出來的陳醉正好相對。


    陳醉問:“要不要我跟你一起迴去?”


    水鶯搖搖頭轉身同著紅葉樓的二人急急地走了。


    李晉安扭頭目光看向陳醉,似乎在問:要不要我暗中過去?


    陳醉沉思了一下點點頭,雖然水鶯是迴自己的幫派,怎麽想都不會出事,沒人知道其有覆水綾,雲庭、追風的圓珠在他手裏,其又有什麽利讓人可圖呢?


    但是臨仙城的事兒讓他知道凡事不能想到然,小心一些總沒有錯。


    李晉安得了陳醉示意,再次退入小院,旋即飛身消失。


    陳醉和甘棠再次迴到小院,掌櫃的則停在了大堂沒有跟來。


    想到之前掌櫃的話語,陳醉心中不由暗道,這掌櫃倒是一個有意思的人,怪不得一下午沒有新的客人住進來,原來是掌櫃沒有安排。


    “阿棠,給掌櫃的送幾枚靈石去!”陳醉說。


    甘棠轉身又出了小院,陳醉步了幾步,來到石桌做了下來,端起酒杯飲了起來,仿佛方才之事已經忘了一般。


    飲了一會兒酒,天色差不多完全黑了下來。


    陳醉翻手把石珠拿了出來,再次查看,除了石珠上灰黃的暈紋有些特殊外,幾乎看不出又任何特殊之處。


    看了一番,把石珠遞給甘棠。


    甘棠接過,上下瞧了瞧,又搖頭遞了迴來。


    陳醉接迴之後,揚手猛地朝地上一摔,砰地一聲,石珠穿透青石板地磚埋入土裏。


    甘棠被陳醉突然地舉動嚇了一跳,愣了一下迴過神來,看見陳醉正趴在石珠砸出洞口上,尷尬地看著她,不由地沒好氣地白了陳醉一眼。


    也不知道陳醉用了多少力,石珠一下子被他摔進地底七八丈深。


    陳醉對深入地底的石珠沒有絲毫辦法,總不能把院子刨了吧,求助地看向甘棠。


    “起來!”


    甘棠站起身來到洞口前對陳醉說,陳醉起身後,她府身下來,手掌按在洞口,靈力一吐,猶如一根繩索一般,七八丈下的石珠一下子被拉了上來,到了她的手中。


    陳醉見甘棠取出石珠,嘻嘻一笑,從甘棠手裏拿過來,看了一圈奇道:“咦,連個刮紋都沒有!”


    說著就把珠子放到石凳上,抽出鋼鞭道:“再試試!”


    甘棠掩額斜瞧陳醉勢大力沉地一鞭砸向石珠,號稱機巧百變的大醉仙,這一刻智力低下的像一個三歲孩童。


    石凳化成了齏粉,陳醉從齏粉中扒出石珠,再次驚奇道:“還是連個刮很都沒有!”


    “掌櫃的,有什麽事兒?”甘棠對站在客棧前廳角門上掌櫃說道。


    掌櫃迴道:“公子,姑娘,晚飯的酒菜準備好了,要不要送進來?”


    他一開門正好看到陳醉在扒找石珠,見其毫無形象的樣子,一下頓在門口,也不知道是開口還是不開口,進還不是進,愣愣出神,被甘棠一叫才反應過來。


    甘棠說:“送進來吧!”


    桌子上原擺放的糕點幹果撤去,不一會兒,就又擺滿了一桌豐盛的酒饌珍饈,細細一數有二十四道之多。


    受了甘棠賞的掌櫃,更加熱情,這一桌,不知道他準備了多少時間才弄出來。


    同時,院子裏也掌了燈籠,十二隻大紅燈籠,把院子照得猶如夕陽剛下,霞光滿鋪一樣。


    “多謝掌櫃費心!”陳醉道。


    甘棠又掏出兩枚靈石賞了掌櫃,掌櫃歡天喜地去了。


    “掌櫃的一番心意不能辜負,來,坐下吧!”陳醉對甘棠笑道。


    對於現在的陳醉來說,吃不吃飯都是一樣,可麵對這豐盛的一桌酒饌,他突然食欲大振起來。


    “公子,阿棠敬你一杯!”


    陳醉麵露微笑舉杯道:“阿棠,你們三個我還沒有給你們準備禮物,等過些日子給你們準備一些,包你滿意!”


    甘棠莞爾一笑:“公子給的東西,阿棠可不會推辭哦!”


    二人喝了一杯,陳醉看了一眼杯底,突然再次犯傻一樣,把桌下一壇美酒開了泥封拿到桌子上,接著把石珠投了進去,然後晃動酒壇一陣之後,伸手取出石珠。


    “又是什麽情況也沒有!”


    至此,陳醉對石珠更加好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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