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李府的陳醉,心情無比沉重與複雜,還有深深地自責。


    因為他的想當然,向冬冬和甘棠並沒有迴到李府,迴到李府的隻有一個受了重傷的魏獅,此時也已然昏迷不醒。


    跟著陳醉迴來的四名大能修士,依然黑衣黑巾,不敢取下偽裝。


    四人隨著陳醉也了解到情況後,嚇的連連解釋與他們無關。


    “沒有聯係上長孫大護法嗎?”


    陳醉開口問身前站立的李如深,李如深卻是搖搖頭,沉默不語。


    “魏獅昏迷前都說了什麽?”陳醉又問,也顧不得是不是僭越了,接著對其吩咐道,“查一下龍燈上煙火是誰做的。”


    “長空和如陵已和我父親安排的人去查了,相信馬上就迴來了。”李如深說,“至於魏獅,他隻說了一部功法的名字,和元鱉溝通之法,沒有出手之人的任何信息。”


    “什麽功法?”


    陳醉忙問,修行界裏萬千功法,無論高低,都有其獨到之處,青都山下的臨仙城裏對向冬冬出手,冒那麽危險,是什麽功法那麽重要,那麽特殊?


    “《五行神道功》,沒有聽說過的一部功法。”


    陳醉眉頭一皺,他更沒有聽說,轉身問身邊四名大能修士,他們修行時間長,見識多一些。


    “你們有聽說過嗎?”


    四人都想快點洗脫嫌疑,自然知無不言,可他們中三人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隻有一個人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


    “《五行神道功》好像是六百年前五行神尼的功法。”


    “具體說說。”陳醉心中一喜,竟然還真知道。


    “六百年前,東海三十六島七十二洞大興之時,五行神尼身為五方島島主,聲名漸顯,據傳她所修行的功法就是《五行神道功》。不過後來五行神尼莫名其妙失蹤,再未其消息,《五行神道功》的消息也隨其消失了。”


    陳醉微微點頭,心中反複迴轉《五行神道功》這部功法名字。


    《五行神道功》……


    看來問題的關鍵在這一部特殊的功法上了,但如今可能了解這部功法的長孫血姬不在,現場也隻有一人對此一知半解。


    “你能與裂空青雕聯係溝通嗎?”


    陳醉對著李如深再次問道,他隻與裂空青雕有兩麵之緣,而李如深卻是在青都山生活多年,不過李如深反應讓他失望了,李如深再次沉默不語搖頭。


    顯然未知敵人所針對最主要的是比青殿,而不是他陳醉,他陳醉隻是順道捎帶。


    但他卻對《五行神道功》一無所知,必須想辦法聯係上比青殿,而裂空青雕是最快的方法。


    四名被他征用的大能修士都是七境修士,切不說他們敢不敢上青都山,即使他們中有人敢去,聯係到比青殿,一來一迴最少也得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不知道未知敵人給不給他們。


    正當陳醉苦思他計之時,殷長空李如陵帶著一些李府之人迴來了。


    陳醉迎上直接開口:“有什麽結果?”


    李如陵說:“做煙火的有三人,全部帶來了,這是他們剩餘的火藥。”


    隨著話音落下,李如陵把三個紙包遞給陳醉,同時三名隻有二境修為的老者也被推到人前。


    陳醉把紙包打開挨個聞了一下,舉起其中一包問:“這是誰的?”


    這次沒有燃燒火藥的刺鼻味,他分辨出了火藥的摻雜的是什麽藥材,斷苦草,一種常見輔藥,用來截留藥性,保斷藥效。


    三人中一人拱手,不等陳醉盤問就全部說道:“三日前,一個黑衣大修士來到小老兒家裏,以小老兒身家威脅,做一些添加草藥的煙火棒,一直到今天下午申時,煙火棒被取走後,那人才離開,離開時說如果有人找小老兒,就讓小老兒帶一句話,可保小老兒性命!”


    “什麽話?”陳醉問。


    “把東西放到葬魂穀,人自然迴去!”


    陳醉抬眼看向李如陵,李如陵會意說:“這三位世代居住臨仙城,每年都給臨仙城提供煙火。”


    身份沒有問題,說的話也應該是真的了,揮手示意放了三人,陳醉目光轉向李如深,問:“葬魂穀在什麽地方?”


    “城西南二百四十裏,穀如其名,傳聞久遠時,穀中曾被坑殺過數十萬人,現在穀內寸草不生,鳥畜不近,陰氣長年不散,很是恐怖!”


    李如深頓了一下,目光轉向李如陵身後的一人,此人立即開口說。


    陳醉輕輕點頭,接著低頭沉思起來,不一會兒,又不自主地來迴踱步,在場中人均靜靜地看著他。


    敵人在發現四名大能修士的計劃後,將計就計,計上加計,僅一個花燈一支煙火棒就把他們算計了。長孫血姬的消失肯定與敵人有關,被其用不知道的什麽辦法引走了。


    明知長孫血姬被調虎離山,又再一次赴約四名大能修士,中了變相的調虎離山,致使向冬冬甘棠被劫持走。


    毒到向冬冬再把向冬冬劫持走,不給自救的機會,空讓他們擔心著急,迫使答應敵人的條件。


    知道會被追查,直接把製作煙火的線索之人變成傳話之人。


    一切計劃,實施大半,人都未露一下。


    前後想了一遍,雖然心中十分憋火,但陳醉不得不佩服敵人的心計,心思縝密,計劃周全。


    現在地方有了,敵人的條件也有了。


    元鱉溝通之法他可以弄個假的,可《五行神道功》卻做不得假,如若作假,以敵人心思縝密程度,一時發現不了元鱉溝通之法有假,但一定可以瞬間辨出《五行神道功》的真偽。


    問題的症結又迴到了《五行神道功》,還在最關鍵的問題,為什麽全城隻有向冬冬中毒?


    忽然陳醉沉思被打斷,竇城王澤蕭重圍同著一些李府之人進入了院子。


    竇城上前說:“陳兄,這些都是魏獅口中所說的文來城賣花燈之人,但他們好像什麽也不知。”


    陳醉抬頭掃視了竇城等人推出的十一人,十一人似乎被眼前陣仗嚇住,個個都十分緊張。


    不過他們之中沒有一個是那個賣花燈老者。


    或許那個老者就是敵人之中唯一露麵之人,說不得查到賣花燈老人,就可以查到敵人的蹤跡,陳醉把從儲物戒指裏的花燈拿出來,舉在十一人麵前。


    “可曾見過這種手藝的花燈?”


    一個四十歲漢子出來,打手作揖說:“這是小人做的,不過七日前已經賣了出去?”


    “買你花燈的人可認識?”


    “不識,是一位和小人差不多年紀的男子,男子說他是南邊安州城的人,聽說小人做的花燈品相好,想買一些迴去給宗族子弟!”


    陳醉迴想一下,賣花燈老者的攤位上幾十盞花燈都是一個風格,顯然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既然花燈出現在玉仙街上售賣,那麽所謂的安州城,家族子弟之類的話,就全是假的了。


    又把花燈內燈燭取出,問:“是你們做的嗎?”


    漢子搖頭:“我等雖然做花燈,但蠟燭一般都是在香燭鋪子裏買的。”


    陳醉又問其他人,皆是一無所知。


    敵人匿形藏影的本事真是不一般,一人買,另一個人賣。不過也不是全無所得,至少知道了敵人最少也有四個人,買賣的兩人,製作煙火家的一人,引長孫血姬走的一人。


    陳醉再次轉向李如深:“你家裏有沒有八境的修士?”


    李如深再次搖頭,陳醉對此不失望,也不意外,八境修士凡俗大世家很難有資源養起來,能養一個七境修士都不錯了。


    “你們之中,誰願意去比青殿送消息,事成之後,有元鱉機緣奉上!”


    李府無人,隻能退而求其次,讓四名大能修士中的一人去,雖然時間要三個時辰左右,但也沒有辦法,不知敵人蹤跡,即使想引蛇出洞,讓敵人顯露蹤跡,可沒有真正的餌,《五行神道功》,敵人又怎會輕易上鉤。


    “我去!”四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眼神一定說道。


    陳醉點頭,從腰上接下一塊黑色牌子,他離開青都山時,向疾給他的。


    “帶著這塊牌子,比青殿自然信你!”


    雖說敵人沒有限製時間,但所有人都清楚,時間越快越好,向冬冬身上還有毒,又不在身邊誰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這就是敵人想要看到的,空著急沒有辦法。


    答應送信之人正要伸手去接牌子,一聲女子喝聲打斷了陳醉和他手上的動作。


    “不用了!”


    話音一落,一個清冷女子,手裏提著一名老者落在了院子裏,是長孫血姬和賣花燈的老者。


    長孫血姬把老者丟在地上,步向陳醉,此時長孫血姬身上有些微淩亂,顯然是剛經過一場戰鬥,不知道戰鬥的情況如何,結果如何。


    陳醉臉上立即一喜,趕忙迎上長孫血姬:“長孫大護法。”


    長孫血姬對陳醉點了點頭,走到他身邊,轉過身對在場的人說:“該了散了的散了吧!”


    李府之人聽此,就帶著做花燈的十一人還有做煙火的三人退去了院子。


    四名大能修士身形躑躅,想走卻又不敢走,齊齊望向陳醉。


    “這四位是?”長孫血姬問。


    “幫手!”陳醉迴了一聲,轉身對李如陵說,“如陵,帶他們下去歇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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