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不算數!”


    霽雪初晴,青都山山徑外的懸崖下,一處鬆柏處,被掛了三天的陳醉,正對懸崖上之人進行指責!


    懸崖上之人,正是向冬冬,一身素青色衣裙,陳醉送的上品後天靈寶“小星珠”,做成簪花飾戴在清水一樣的秀發上。


    對於陳醉的指責,向冬冬充耳不聞,手裏攥著一些果脯肉幹,饒有興致地對陳醉投食,仿佛掛在歪脖子鬆柏上的是一隻穿著衣服的猴子,而不是人!


    三天前,陳醉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作死之後,趁著眾人驚神之際,無比暢快地大笑一聲,拔腿沿山徑往住處跑去!


    初時,向冬冬以為陳醉說的是加入比青殿的請求。


    可看到眾人的神情不對時,頓時反應過來,陳醉是在說之前的提親之事兒,立刻便怒從心起!


    在第二天陳醉要加入比青殿的事兒傳開,眾人才知,原來陳醉是掐頭去尾地混說,故意讓他們誤會!


    陳醉在前麵跑,向冬冬在後麵追!


    他迴身看見向冬冬氣急敗壞的模樣,心底立即生出一股報複性的快感,又是一陣大笑!


    俗話說,樂極生悲!


    當時的陳醉就是這副境況,積雪半尺厚的山徑,被他一腳踩空,肆無忌憚的笑聲戛然變成驚唿,接著整個身子外山徑外滑去!


    無法禦空借物的陳醉,慌忙伸手抓向山體,結果卻入手冰涼,隻抓了一把雪!


    然後他整個身體向懸崖下墜去!


    幸好懸崖下的兩丈處有一株虯然彎曲的鬆柏,若不然,又得到山底峽穀去尋他了!


    隨後追上來的向冬冬,看到陳醉的窘境,咯咯直笑,在懸崖與鬆柏之間的空中飄上飄下,就是不救陳醉上去!


    得知陳醉要加入比青殿的方散魏獅,急忙來尋陳醉,見到陳醉後,他們倒是想把陳醉救上去,可卻被守在一旁的向冬冬狠狠地驅趕走了!


    而且還放言,誰敢把陳醉救上來,就讓誰待上去!


    於是,就這樣,陳醉在歪脖子鬆柏樹上,掛了三天,受了三天的風雪侵襲!


    “你言而無信!”陳醉吸了一下鼻子繼續說。


    被凍了三天,體內沒有靈力的陳醉,受了風寒了,這說出去,讓人都不敢信,一個修士竟然還能得了風寒之症!


    向冬冬把最後一塊肉幹砸在陳醉身邊的鬆枝雪塔上,咯咯笑道:“我反悔了啊!”


    陳醉白眼一翻,是什麽讓你把反悔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的?


    突然陳醉發現他自己有些賤格,都說再一再二不再三,可他倒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同一件事兒上得罪向冬冬,而且第三次還是故意的!


    陳醉把雪塔上的肉幹摸到填進嘴裏,吞入腹內後,他似乎感覺身上多了一些熱氣,然後抬眼向山崖上的向冬冬看去!


    “肉幹真香!”陳醉換上一副討好的笑容說,“冬兒,有酒沒有啊?”


    陳醉是徹底明白了,至少在這比青殿上,向冬冬是吃得他死死的,所以,必須得低頭!


    “當然有啊,還是好酒!”


    向冬冬說著,手裏就翻出一個酒瓶!


    陳醉看得真切,向冬冬手裏的酒瓶,正是在元臨教上他送到向冬冬麵前,盛有“天下第一債”的羊脂肚瓶!


    頓時,陳醉的心中盈滿“天下第一債”的各種滋味,他饞酒了!


    “冬兒,好冬兒,給我喝一口!”


    此時陳醉的模樣,若是讓當初元臨教上麵的那些圍觀的天下各派之人看見,一定會驚掉大牙!


    一副低三下四,不知廉恥的模樣,哪還有元臨教上的瀟灑自如,恣意張狂!


    “想喝?”


    “想喝!”


    “真的想喝?”


    “真的想喝!”


    “那……就不給你喝!”


    向冬冬倏然收起手中羊脂肚瓶,咯咯地笑了起來!


    陳醉眼巴巴地盯著向冬冬空空如也的柔荑,不由地舔了舔嘴唇,一臉的失望!


    同時,他心中決定,打死也不再招惹向冬冬了,這丫頭是個妖精,能磨死人!


    陳醉把目光從向冬冬身上移開,向青都殿的方向望去,入眼先看到的是一些圍觀的他的比青殿弟子,他直接越過,這三天看的夠多了!


    既然向冬冬指望不住了,他還想指望一下向疾等人!


    可他又覺得指望向疾等人,還不如指望眼前向冬冬呢,最起碼向冬冬出現在了他的麵前,而向疾等人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比青殿上,有什麽能逃過向疾等人的眼睛,影子都見不著,肯定是故意的!


    陳醉一邊腹誹,一邊心中叨叨:明年開春,我一定給你們找個工匠好好修修山徑!


    “別看了,那邊準備的好著呢!都在等你了!”


    向冬冬見陳醉不再說話,反而望向青都殿方向,開口說道。


    就知道他們在那裏看著呢,故意不出現!


    “冬兒啊,你看要不要我也準備一下,要是再待兩天,可就沒時間準備了,到時可就丟人了!”陳醉笑嘻嘻說。


    我丟人,比青殿也會跟著丟人!


    陳醉怕直接說出來,再惹到向冬冬,說的含蓄,他相信以向冬冬的聰明能聽懂!


    “沒事兒,再掛一天,明天再準備,時間也夠!”


    向冬冬說的認真,說完就要離開!


    “等等,冬兒!”陳醉急忙喊到。


    “咋了,還有事兒?”


    姑奶奶,求你了,別再裝無辜天真了,你想做什麽直接說吧!


    陳醉說:“再掛我就病倒了,小姑奶奶,你開開恩吧!”


    向冬冬咯咯一笑,笑的花枝亂顫!


    “還招惹不招惹姑奶奶?”


    向冬冬似乎很喜歡“姑奶奶”這個稱唿!


    “絕對不會了!”陳醉忙保證。


    “長記性了沒有?”


    “長了!”


    “老實了沒有?”


    “老實了!”


    “聽話不?”


    “聽話!”


    ……


    最終,陳醉在接受了一係列不平等的條約之後,向冬冬才把他救上了懸崖!


    陳醉腳下一接地,頓覺心安起來,一股從來沒有的感覺!


    “懸崖的風光,真好啊!”


    向冬冬放下陳醉後,望向懸崖外,一副由心地感歎道。


    懸崖的風光不好,真的!


    陳醉心中如此說,可他嘴上卻笑著說:“是,是,懸崖的風光真好!”


    向冬冬很滿意地看了陳醉一眼說:“走吧,姑奶奶給你準備準備,迎接兩天後的入殿儀式!”


    陳醉再次狗腿一樣稱是!


    這邊陳醉上來,而那邊圍觀他的比青殿弟子,心思卻活泛了起來!


    看了向冬冬對陳醉的態度後,比青殿的一些弟子,尤其是在山徑上被陳醉戲耍了兩次的比青殿弟子,對陳醉的仇視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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