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落下帷幕,日子在平淡中一天天過去,高二分班,葉芷和隋義繼續留在二班,苑淺跟著秦深去了一班,倪婭獨自去了學校專門為體育生組建的十三班。


    高中生活總是很充實,高三的日子更加緊湊,高考結束的那一刻,是喜悅,是壓力的釋放。


    步入大學,身邊的人換了又換,隻有隋義和葉芷一直在一起,從未分開。


    轉眼大四實習,兩個小年輕也正式過上了同居的生活。


    ……


    房間裏的溫度在升高,窗外的月亮也害羞的拉過一邊的雲朵遮住臉。


    晚風也配合地吹著窗簾,遮住一室旖旎,不聽話的月光偷偷灑進屋子裏,隱約看得見一男一女的交織的身影。


    安靜的房間,充斥著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


    已是箭在弦上,葉芷忽然扣住了已經探進自己裙擺,遊走在自己腰間似要在往上摸索的那隻不安分的大手。


    “怎麽了?”隋義從葉芷頸窩抬起頭,微愕地側著頭看著自己身下的女孩兒,所有的動作也跟著停下。


    葉芷轉了轉圓圓的眼珠,忽然想到了什麽,說出了一句讓隋義大跌眼鏡的話。


    “我們好像從來沒有跟對方說過喜歡和愛兩個字誒!”葉芷的表情異常認真。


    “哈?”隋義一愣,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哎呀!我的意思就是,我們兩個怎麽稀裏糊塗地就在一起了!”葉芷語氣裏還有一絲小抱怨。


    “呃……”隋義一時也想不出答案,翻過身後,躺在葉芷身側,摟過她的肩膀,望著天花板,竟也認真地開始迴憶兩個人是怎麽在一起的。


    “高考結束淺淺和秦深在一起,還是秦深告白的呢!”不難聽出葉芷話語裏的羨慕。


    “啊……好像是的。”隋義微微點頭附和。


    “所以啊!這麽多年!就沒聽你說過喜歡我!”葉芷半趴在隋義胸前,略帶指責地用食指輕輕戳著隋義的胸口。


    隋義輕笑了一聲,握住葉芷的手後放在嘴邊輕輕一吻。


    “那我現在說,總可以了吧?”隋義側著頭,寵溺地看著葉芷,“我喜歡你,我愛你,特別特別喜歡,特別特別愛。”


    葉芷噘著嘴:“敷衍。”


    “沒有哦!天地良心!日月可鑒!”隋義忽然正經地豎起三個手指頭,立誓般地說著。


    葉芷還是不滿意,想了想後,坐起身子,特別嚴肅地對著隋義開口:“不行!你還得追我!高中你那會兒明明什麽都沒向我表態,就對我又抱又親的!我那時居然還傻傻地沒有抵抗!”


    說起高中那會兒隋義對自己做的那些“越界”的事情,葉芷就一陣懊悔。


    隋義無奈一笑,撐起身子後輕輕地摟過葉芷,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你那會兒不都已經喜歡上我了嗎?怎麽還會抵抗?”隋義溫柔摸了摸葉芷的腦袋。


    “可我沒有說過啊!”葉芷正氣淩然地盯著隋義,“你都還不確定我是不是喜歡你,你就對我那樣!你不怕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隋義啞然失笑:“你說過。”


    “我說過?!”葉芷茫然,“我說過嗎?我怎麽不知道?”


    隋義認真地點著頭,“剛才你問我的時候,我也在想我們到底對彼此有沒有說過喜歡,說過愛。然後吧,我就忽然想起,你以前說過喜歡我。”


    葉芷更為震驚:“什麽時候?!”


    “高一期末結束,正式分班前,我們幾個聚在一起喝了點酒……”


    ……


    “來來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隋義對著秦深和言徐舉了舉啤酒瓶。


    秦深和言徐很配合地舉起啤酒瓶和隋義碰了碰。


    “你們倆都去一班了!就留我一個孤家寡人在二班~”隋義故作傷心地按著自己胸口歎了聲氣。


    言徐毫不客氣地戳穿隋義的“虛偽”:“得了吧!有葉芷在,你還孤家寡人?”


    秦深微笑著點頭,表示讚同。


    隋義不好意思地笑了聲,喝了口酒掩飾自己偷瞄葉芷的動作。


    這一邊,葉芷這會兒也喝高興了,樂嗬嗬地指著苑淺,傻笑道:“淺淺~你怎麽在動啊…”


    苑淺無奈地搖了下頭,看著臉蛋紅紅的葉芷道:“葉子,你喝多了。”


    “沒有!誰!誰喝多!”葉芷眼神已經有些迷離。


    “別喝了。”苑淺看葉芷還要去拿啤酒,趕緊抬起手想要去阻止,可是倪婭扣住了苑淺的手腕。


    “婭婭……”苑淺愣了愣。


    “讓她喝吧,難得一醉,不是嗎?”倪婭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苑淺的心一扯,有些疼,是啊,難得一醉。


    醉吧,也許醉了,就可以暫時忘記分別的難過。


    “嗯。”苑淺不再去阻攔,接著自己也拿起一瓶啤酒猛得仰頭灌下。


    可能是喝得有些急,苑淺嗆了幾聲。


    秦深見狀,皺著眉奪過了苑淺的啤酒瓶:“別喝了。”


    “我才喝一點!”苑淺嘟著嘴,豎起了食指強調。


    “讓她們喝吧。”言徐過來勸,“我們也難得喝一次酒。今天過後,我們就是真的要短暫分別了啊。雖然不在一個班,但是我們有空還是要多出來聚啊!”


    “一定!”隋義碰了碰言徐的啤酒瓶。


    “她們要是喝醉了怎麽辦?”秦深還是有些擔心。


    言徐望著已經趴在桌子上的葉芷,又看了看正在倒酒的倪婭,還有已經靠在秦深肩膀的苑淺。


    “她們已經醉了。”言徐笑著。


    隋義走到葉芷身側蹲下身去查看葉芷的情況:“葉子?你還好嗎?”


    葉芷迷迷糊糊地沒有迴應。


    “要不今天就喝到這兒吧,幾個女生都醉了。”隋義慢慢扶起葉芷後看了看秦深和言徐。


    “嗯。”秦深和言徐雙雙點頭表示同意。


    站在大街上,冷風一吹,葉芷冷得抖了抖。


    “冷嗎?”隋義低著頭輕聲問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葉芷。


    葉芷吚吚嗚嗚地說了幾個字,但是隋義沒有聽清楚。


    沒有猶豫,隋義還是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脫下披在葉芷的身上。


    “為什麽…”葉芷又張了張嘴,呢喃著,“為什麽……”


    隋義溫柔地湊近葉芷,小聲詢問:“什麽為什麽?”


    葉芷忽然直起身子,手舞足蹈地控訴:“為什麽淺淺和婭婭都不留在二班!一個!跟著秦深去了一班!一個!去了體育班!二班……就剩……就剩我一個了……”


    隋義趕緊扶住搖搖晃晃的葉芷,摟著她,有些心疼,但事情已經發生,他也隻能夠去安慰。


    “不是還有我嗎?我留在二班陪你啊。”隋義輕輕地抱住葉芷,輕柔地撫摸著葉芷的背脊,輕聲地在葉芷耳邊安慰。


    葉芷酒勁兒一過,身子又軟了下來。


    “還好……有你……”葉芷醉醺醺地喃喃細語。


    “嗯,我一直在。”隋義目光溫柔。


    “隋小義……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葉芷傻笑著,從隋義懷裏抬起頭。


    隋義一愣,笑了笑,沒迴答。


    “是因為……喜歡我嗎?”葉芷呆呆望著隋義,懵懂地問著。


    天地明鑒!他沒說!是葉芷自己看出來的!


    隋義目光深了深,依舊沒說話。


    “真好~我也喜歡你呢!”


    轟——!


    隋義覺得腦袋空白了,迴過神再想問的時候,葉芷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


    “你就不怕我那是酒後胡說的嗎!”葉芷聽完,嗔怪地捏著隋義的鼻子。


    隋義握住葉芷的手,有些得意地笑笑:“我也想過你會不會是胡說的。可是暑假我送你迴家那次,我親你的額頭,你沒推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當時那句話不是胡說。”


    葉芷嬌嗔地瞪了隋義一眼:“啊!隋小義!合著你當時試探我呢!!”


    隋義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那我現在問你,你高中的時候,喜歡我嗎?”


    葉芷一懵,怎麽忽然又問到自己了?


    喜歡啊…高一下學期的時候就已經明確自己的心了呀!


    隋義看葉芷害羞地低了低頭,壞笑著湊近葉芷:“肯定是喜歡了!不然高二寒假那次,我吻你的時候,你怎麽不推開我啊?”


    葉芷迴憶湧上心頭,臉蛋一熱,沒好氣地打了隋義一下:“你還好意思說!我當時都嚇懵了!哪兒還有想法去推開你?”


    隋義輕笑了一聲。


    ……


    寒假再次來臨,慣例,葉芷一家人出遊,這次他們是去北方看大雪紛飛,看白雪皚皚下的城。


    冰燈節上,人山人海,隋義和葉芷趁著人多,偷偷地從大部隊裏溜了出去,那個時候,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微妙了許多。


    隋義牽著葉芷的手,穿過人群,跑到了人煙稀少的一處,那裏地勢更好,視野更加開闊。


    望著眼前的冰雪世界,葉芷驚喜地睜大了雙眸,不由發出感慨:“哇~真好看!”


    隋義眉眼彎彎地側著頭看葉芷,輕聲地跟著附和:“是啊,真好看。”


    葉芷笑著轉頭看向隋義,本來想說什麽,可是對上隋義那雙深邃的眼眸,她一瞬間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


    再迴過神,隋義的臉已經在眼前放大,葉芷的心“撲通撲通”地狂跳,大腦一片空白。


    整個身體隻能夠感受到,隻有嘴唇上溫溫軟軟的觸感。


    雙唇碰上的一瞬間,兩個少年心底都激起了千層浪,不由得驚歎,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嗎?


    隋義很輕很柔地吻著,但也停留在表麵,沒有更多的深入。


    可僅僅隻是淺嚐輒止,兩個人的心就已經不能控製地狂跳著,仿佛要跳出胸腔。


    片刻,隋義才慢慢離開葉芷的唇瓣。


    隋義在葉芷呆愣的瞳孔裏看到了自己,他彎了彎眉梢,抬起手,輕輕地碰了碰葉芷的頭頂,柔聲笑道:“現在隻能這樣啦,更多的,要等大學才可以。”


    葉芷懵懵的,反應過來後,整張臉在雪白世界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紅,不過也更加可愛。


    隋義笑了笑,輕輕地摟過葉芷,溫柔地擁著她。


    葉芷羞窘地把臉埋在自己手心裏,完全不敢抬頭去看隋義,隻能在隋義的懷裏,慢慢地去平靜自己的心跳。


    白雪紛飛,一雙人相擁。


    ……


    一陣迴憶。


    “信你個鬼啦!什麽大學!”葉芷又忍不住用手指去戳隋義的胸膛,“高考結束,出去旅遊的時候,你這個大色狼!大壞蛋就把我給吃幹抹淨了!!”


    隋義寵溺地笑著,任由葉芷對他的“控訴”。


    “咳咳,反正,遲早,你都是我的人。”隋義輕輕地咳了一聲來掩飾自己那根藏不住的大灰狼尾巴。


    “哼!”葉芷氣憤地側過了身子,背對著隋義。


    隋義無奈,隻能從後背環抱住葉芷,在她耳邊輕聲說:“葉子,我對你的心,難道需要那幾個字才可以證明嗎?”


    葉芷一怔,身子一僵,內心不禁感歎:是啊,這麽多年,隋義對自己怎麽樣,她還不清楚嗎?還需要說了那幾個字才可以證明?不都說,行動才是最好的證明。


    隋義為了葉芷考入南匯中學,為了葉芷留在他沒那麽擅長文科班,為了葉芷即使浪費了二十多分也要和她念同一所大學。


    試問,有幾個人可以做到這樣滿心滿眼,全心全意都是一個人?


    葉芷想著,慢慢轉過身正對著隋義,輕輕地抱著他,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緩緩開口:“你說的我都知道,但就是覺得自己有點虧……”


    “虧?”隋義眉毛一挑,抬起葉芷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對視,不悅地問,“哪兒虧了?”


    “就是覺得,明明你一次都沒有說過喜歡我,但我就這樣和你在一起了。有時候我都會怕,會不會是我在自作多情……”葉芷垂著眼眸,語氣裏竟然透著不自信。


    隋義一愣,有些心疼,是他沒有給到葉芷足夠的安全感吧?他也有錯,他以為葉芷是知道自己的心意,沒想到……


    深深地心底歎了口氣,隋義在葉芷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葉芷錯愕地抬著眸子,對上隋義深沉的眼眸,她的心又漏了一拍。


    隋義深情地望著葉芷,緩緩開口:“葉子,也怪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對你的心意。我總以為你知道,但卻忽略了你的感受。但現在我可以很認真很認真地對你說……”


    葉芷卻抬起手指輕輕封住了隋義的唇,她眉眼帶笑:“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隋義一笑,拿開葉芷的手後,輕聲道:“我愛你。”


    “我也愛你。”


    一吻落下,纏綿悱惻,風停,雲開,清輝之下,是他們愛的誓言。


    (全文完)


    (還有番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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