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熱暗沉,主席台上的燈光亮起,照射整個舞台。


    舞台上,由一架鋼琴的位置為界,分出兩個陣營,左邊苑淺等人,右邊是三個男生和兩個女生穿著張揚的牛仔服。


    “那個,是我們先來的…”苑淺聲音怯怯地,對著站在她身前的一群男生提出自己的不滿。


    “嗬!我看你們這一群人在操場都練習很久了吧?怎麽我們一上台你們就跟著上來了?不是搶位置是什麽?”一個穿著深藍色破洞牛仔褲的男生,仰著頭,很是高傲地掃過苑淺一眾人。


    “白天那麽多時間你們不來踩點,我們一來踩點,你們也跟著來,這不就是明擺著搶舞台嘛!”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的女生也一臉的挑釁開口。


    “垣哥,爽姐,那我們就去準備音樂了?”右邊有個穿著煙灰色牛仔衣服的男生開口問。


    “嗯,去吧。”顧垣擺了擺手,接著他身後的三個人跑到主席台後麵的設備房準備音響。


    二班有幾個同學想要去阻止,可是被丁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後便訕訕地低著頭後退了一步。


    苑淺滿眼的慌亂,整個人局促不安起來,她身後的同學也嚇得不敢說話。


    怎麽辦…怎麽辦…


    “你是你們班管事的人吧?”顧垣滿臉壞笑地低下身去看苑淺,想要和苑淺對視。


    苑淺撇過頭,低聲迴答:“是。”


    顧垣原本的笑意在聽見苑淺這句話後,突然變了臉色,他的眸子裏染上幾分狠意:“那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帶著你們班的同學滾下主席台?”


    顧垣的“滾”字說得特別重,整句話的語氣滿是輕蔑和不屑。


    苑淺心裏已經開始發毛發慌,但是她沒有絲毫想要屈服的意思。


    這時,操場上也有其他趁著周末迴學校打籃球的同學發現了主席台上的異動,不禁開始討論。


    “這是哪個班的學生啊?怎麽惹上顧垣了…”


    有的人不明所以地問:“顧垣?誰啊?”


    “顧垣你都不知道?南匯校霸啊!”


    “校霸?”


    “就是那個穿著深藍色牛仔褲的寸頭。”


    “怎麽沒聽過也沒見過…”


    “南匯有三巨頭,高三的夏夜,高二的溫司禮,還有一個就是這個從來不到學校的高四…顧垣…”


    “你高一的,當然不知道顧垣了。而且高二高三現在也不經常提起顧垣的名字了,畢竟他複讀後幾乎都不來學校…”


    “不來學校?”


    “就是各種請假啊!”


    “老師都不管的嗎?”


    “如果管,你覺得他還能讀高四?”


    “就完全沒人可以治他嗎?”


    “有啊!”


    “誰?”


    “遲若愚。”


    ……


    操場的角落裏,有三個男生也停下了打籃球的動作,其中一個男生側著頭看向主席台。


    “司禮,你看!顧垣來學校了。”


    溫司禮懶洋洋地撩起純白色衛衣擦了擦額頭的汗,衣服下腰部優美的線條以及那健碩的腹肌展露無疑,誘惑。


    “顧垣?他來學校幹什麽?”溫司禮轉過頭,慵懶地瞥了主席台一眼,言語裏透著漫不經心,嗓音夾雜一絲運動後的喘息聲,魅惑不已。


    “啊!顧垣對麵的是…苑淺嗎?”簡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主席台上那看起來嬌弱無助的女孩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的擔心被溫司禮盡收眼底。


    溫司禮放下衣角,慢悠悠走到籃球架下拿起自己黑色呢大衣,淡然道:“既然阿述擔心,那我們就過去看看吧。”


    “謝謝司禮!!”簡述就差眼含淚水了。


    褚栩抱著籃球,也小跑到籃球架下拿起自己藍色的棉服,順道也把簡述灰色的羽絨服遞給了他,“走吧。”


    “謝謝栩哥!”簡述滿眼的感動。


    ……


    主席台這邊,葉芷剛走上主席台就聽見丁爽輕蔑地話語:“你們這群人還傻站幹什麽?還不走?都擋著我們練習了!”


    葉芷最討厭這種自以為高高在上的語氣,她撥開人群就看見苑淺正怯生生地縮著脖子,苑淺麵前是兩個麵露兇相的一男一女。


    “你們幹什麽?欺負我們家淺淺?!”葉芷趕忙跑到苑淺身邊,摟住苑淺的肩膀,毫無懼色地瞪著顧垣和丁爽兩個人。


    “葉子…”苑淺慢慢地抬起頭,雙眼濕潤地望著葉芷,她真的害怕極了…


    葉芷沒有多說,隻是默默地摩挲著苑淺的肩膀,以此給苑淺安全感。


    顧垣輕笑了聲,一手插著褲兜,懶洋洋地轉動眼珠看向葉芷:“這又是哪兒來的小丫頭片子?”


    葉芷雙眸閃著火光:“什麽小丫頭片子?!我問你們呢!你們兩個是不是欺負我家淺淺了!!”


    言徐也趕了過來,一看顧垣和丁爽兩個人身上散發出的陰沉之氣,他沒敢再前一步,隻是待在葉芷和苑淺身側。


    丁爽冷笑一聲走到葉芷身前,“我現在不僅想欺負她,我還想欺負你呢。”


    說罷,丁爽抬起手掌就要朝葉芷的臉蛋扇過去。


    “小心!”言徐驚唿出聲。


    葉芷也瞪大了眼睛,眸中生氣慢慢被害怕取代。


    “——葉子!”苑淺嚇得唿吸都屏住。


    就在巴掌快揮下來的一瞬間,丁爽的手突然被一隻大手扣住,她身後傳來一道陰冷,暴怒的聲音,她隻覺周身被恐怖且帶著殺意的氣息籠罩。


    丁爽聞言,瞬間汗毛豎起,內心生出一絲恐懼,那份俱意隨著握著自己手腕力道的加大而向四肢蔓延開來,她頓時僵住,動彈不得。


    “你碰她一下試試!”一個字一個字,幾乎是從說話者口中牙縫裏蹦出來的,帶著極其大的壓迫感。


    丁爽錯愕迴過頭,抓住她手腕的不是別人,正是隋義。


    隋義身後的倪婭一下就衝到苑淺和葉芷身邊,焦急地詢問:“怎麽迴事啊?我們不就上個廁所的工夫嗎!怎麽就成這樣了?!到底什麽情況啊!他們誰啊?”


    葉芷和苑淺都嚇得不知道怎麽說話,倪婭隻能著急去問言徐。


    言徐也隻能說個大概,他知道的不多,隻知道他和葉芷一過來,事情就已經變成現在倪婭他們看見的那樣了。


    秦深站在隋義身側,一眼就看見了雙眸含淚的苑淺,他的心被狠狠一扯,接著他橫了眼顧垣和丁爽,眼底是殺氣。


    “你碰到她一下試試?”輕挑的語氣,顧垣的手搭在了隋義的肩膀上,臉上雖然掛著笑,但卻讓人不寒而栗。


    隋義陰笑一聲,甩開丁爽的手,轉過身,正對顧垣,挺起胸膛,仰起頭,挑著眉道:“那我們兩個試試?”


    顧垣欣賞地對上隋義的眼眸,玩味地勾起嘴角:“好啊,那就試試。”


    四目相對,電光火石,火焰在兩個人的眼裏燃燒。


    葉芷見狀,突然害怕起來,不是怕顧垣和丁爽,而是怕隋義受傷。


    “隋小義…要不還是算了吧…”葉芷悄悄地走到隋義身後,輕輕地扯了扯隋義的衣角。


    隋義卻反手握住了葉芷的手,他用力地握了握葉芷的手,仿佛在告訴她:別害怕,有我在。


    “那就走吧。”顧垣突然側過身,準備走下主席台。


    “去哪兒?”隋義上前一步擋住顧垣。


    顧垣轉過頭,冷漠道:“你不知道我的規矩?”


    “你的規矩?”隋義眯著眼,重複了一遍顧垣的話。


    丁爽在一旁提著嗓音補充:“垣哥的規矩,不在學校裏打架。”


    垣哥?顧…垣…?


    隋義狹著眸子,上下打量著顧垣。


    他就是夏夜嘴裏那個南匯惡霸顧垣?那個讓夏夜和溫司禮見了都要禮讓幾分的顧垣?


    今日一見,也不過是個不學無術之輩罷了。


    隋義在心底哼了幾聲。


    “怎麽?怕了?”顧垣臉上又掛起那副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隋義“嗬”了一聲:“怕你?我隋義從小到大還沒有怕過誰!”


    聽見隋義自報家門,顧垣有趣地眯了下眼睛:“你就是隋義?”


    隋義底氣十足:“對!我就是隋義!怎麽?!你怕了?”


    顧垣突然笑出了聲:“哈!原來你就是夏夜那小子讓我關照的人?”


    “夏夜讓你關照我?”隋義皺了皺眉,眼裏是不相信。


    顧垣輕點一下頭,用著散漫的語氣道:“對!夏夜那小子說,如果你不小心在學校惹了我,讓我看在他的麵子上,不把你揍殘廢。”


    隋義眼角抽了抽,抬起眼皮盯著顧垣,咬著牙:“你到底哪兒來的自信?”


    顧垣漫不經心地慫了下肩:“哪兒來的自信麽?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罷,顧垣扯了扯嘴角,接著轉過身準備跳下主席台,隋義也不懼怕地跟了上去。


    可是顧垣剛轉過身,就望見朝他走來的溫司禮等人。


    顧垣停住了腳步,眼裏帶笑地望著溫司禮等人。


    “今天還真是遇見不少熟人啊…”顧垣喃喃自語一句。


    溫司禮走到主席台前,隨意地將右手撐在主席台邊沿,接著單手輕輕用力便帶著身體躍上主席台,整個動作連貫自然,柔軟的頭發隨著他的躍起也微微動了動,連發絲都帶著幾分恣意瀟灑。


    簡述和褚栩跟在溫司禮身後也跟著跳上主席台。


    “溫司禮,好久不見。”顧垣故作禮貌地打了聲招唿。


    “好久不見。”溫司禮點點頭後看了看顧垣身後,溫柔一笑:“這是發生了什麽?”


    “就是…”丁爽在顧垣身後想要開口,但是被溫司禮一個眼神給瞪了迴去。


    “讓你說話了嗎?”


    丁爽一噎,撇過頭,沒再說話。


    顧垣側著身睨了隋義一眼後,假笑一聲道:“這小子想和我比試比試,你說我這麽善解人意的人,怎麽能不答應呢?”


    溫司禮勾起嘴角,眼底裏卻是寒意:“別學我的語氣說話。”


    “哈哈哈哈哈。”顧垣聞言突然大笑起來拍著溫司禮的肩膀,“我跟你不一樣,你是假正經,我是假不正經。”


    溫司禮抿嘴一笑,抬起頭和顧垣對視:“今天看在我的麵子上,別和他們計較。”


    顧垣的笑意僵在臉上,轉頭掃了眼隋義等人,隨後湊近溫司禮在他耳邊低語:“我就是想和他們計較,那該怎麽辦?”


    溫司禮揚起嘴角,也壓低了聲音:“那就別怪我給遲若愚……”


    還沒等溫司禮說完,隻是“遲若愚”三個字說出來後,顧垣立刻直起身子和溫司禮拉開距離,點頭妥協:“好!給你這個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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