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下浪蕩山,並將三個寨主的首級都給你,事後,浪蕩山歸我,你是二當家,外交、慈善這些事情都歸你管,我隻要結果。”


    曹醒並不十分信任杜三娘,但沒關係:“你要是背叛我,我殺你全家。”


    “……”


    杜三娘完全沒想到曹醒這麽跳躍,前一秒還在說著要做慈善,後一秒就說到攻打浪蕩山的事情,還要殺她全家?


    杜家堡上下幾千口,能戰之兵五七百。


    曹醒拿頭去殺?


    杜三娘不去理會那些威脅,她皺眉:“你殺了錢毒龍沒錯,但浪蕩山其他兩位寨主並不好惹,特別是‘金刀’鄧寶龍,根本不下山。人在山上,占據天險,又有七八百嘍羅把守,你要怎麽取他的人頭?”


    曹醒看看天色,夕陽西下,剛剛傍晚:“現在出發,明天天亮之前,看我入主浪蕩山!”


    直娘賊!


    杜三娘隻當笑話。


    ……


    一個時辰後。


    杜三娘覺得自己也是個笑話。


    “我居然信了你的鬼話?”


    “你就是這麽入主浪蕩山?”


    杜三娘看著馬車裏頭鶯鶯燕燕、柔柔弱弱,她怎麽也想不到,曹醒叫囂著‘一夜入主浪蕩山’,卻沒看出什麽布置,反倒在啟程的時候,將妻子兒女一並唐夫人婆媳全都帶上。


    一駕馬車!


    直奔西去!


    有這麽拖家帶口去打仗的嗎?


    “不要問。”


    “看就是。”


    曹醒懶得解釋。


    打仗的事情,杜三娘懂個幾分?


    他讓杜三娘駕馭馬車隻管往浪蕩山趕去,看似沒什麽準備,可實際上,早早就有獵犬‘夜叉’、豹貓‘山鬼’趕在前頭去探路,曹醒開啟‘視野共享’,能看到山鬼看到的。


    貓能夜視。


    今晚月朗星稀,在山鬼眼中更是猶如白晝,輕鬆探清道路,更因為是深度契約的‘侍從’,因此山鬼可以超出四級光環的四公裏半徑,超出之後仍然受到曹醒驅使,仍然可以為曹醒提供視野。


    豹貓、獵犬很快。


    兩獸都有‘生命汲取’,根本不知疲倦,提前許久抵達浪蕩山。


    月光下。


    卻望見一座高山,山前有片林子,山鬼走過,又有獵犬‘夜叉’隨行,敏銳嗅覺察覺人味,曹醒馬車遠遠在後,跟隨視野看到一人臥在鬆樹根頭,卻是個膀大腰圓一條漢子。


    “這等人倒不像是浪蕩山盯梢的。”


    曹醒奇怪。


    這大漢看著醒目,怎麽看也不像是派出來盯著山下動靜的山寨嘍羅。


    他念頭動間,又讓豹貓仔細端詳幾眼,隨後迅速作畫,將這人身段樣貌皆畫出來,遞給杜三娘看:“你認不認識這人?”


    杜三娘看一眼,奇道:“膀大腰圓、形貌魁梧、肚皮圓滾、眼睛甚小,這是‘莽撞人’臧覺!”


    曹醒畫的細致,許多特征著重刻畫,因此杜三娘一眼認出:“這人原是山東岐州人氏,祖傳三代相撲為生,卻因為人不懂世故,十分莽撞,到處投人不著,因此都叫他‘莽撞人’。”


    曹醒聽著,逐漸認識。


    原來這臧覺本事不小,但不會做人,再加上其自稱‘卻才手腳,父子相傳,不教徒弟’,分明有一身摔跤絕藝卻半點都不教人,又不懂帶兵,隻一身之力,少有山頭寨主能壓過他,偏又莽撞,誰敢要他?


    例如浪蕩山。


    那大寨主鄧寶龍寧願收下戰力稍差一些的錢毒龍跟朱堯,至少這兩人一個能傳授山上弟兄槍術,一個能傳授尋常拳腳以及彈弓技藝,能提升浪蕩山的整體實力。


    又有腦子,能帶兵,能做事。


    這才叫‘有本事的’。


    可臧覺呢?


    隻一個人!


    頂什麽用?


    因此都不要他,四處投人不著。


    “單兵能力強,此外別無用處。”


    “旁人擔心臧覺壓過自己,不放心用,我卻沒這個煩惱。”


    曹醒動了心思。


    他拿下浪蕩山後最缺的就是這些人物,單有一個杜三娘還不夠用,若能再多一個兵王級別的臧覺,倒是能讓曹醒手頭更寬裕些。


    “不過,不急。”


    看這臧覺的模樣,似乎要到浪蕩山投奔,至於被趕走?不太可能:“浪蕩山如今正要麵臨圍剿,又接連損失朱堯、錢毒龍兩員大將,對主動來投奔的臧覺定不會放過。”


    因此,曹醒如果能在明早之前入主浪蕩山,不必他去招攬,這臧覺便會主動來投。


    如此甚好!


    ……


    曹醒記下臧覺,但今晚第一要務還是奪取浪蕩山。


    他讓山鬼、夜叉徑自向前,到得山下,通過‘共享視野’,看那山前關隘都擺著強弩硬弓、灰瓶炮石。


    有小嘍羅在關上,警惕把守。


    想來浪蕩山上也知道他們接連下山打破了戚家莊,事後會有麻煩,因此這些時日加強了防備。


    但他們防的住常人,卻防不住曹醒的兩個侍從。


    豹貓在叢中潛行,靈活上山。


    不多時就到山頂,居高臨下再看那浪蕩山的三座關時,端的險峻:


    兩下裏山環繞將來,包住一座寶珠寺。


    山峰生得雄壯,中間隻一條路上關來。


    三重關上,擺著擂木炮石,硬弩強弓,苦竹槍密密地攢著。


    過得三處關閘,來到寶珠寺前,三座殿門,一段鏡麵也似平地,周遭都是木柵為城。寺前山門下立著七八個小嘍羅,星夜宿衛。


    可真是層層把守、嚴密有度。


    山鬼走貓步,將整一座浪蕩山寶寺外頭都看過,曹醒看到,從山下隻一條路能上山來,卻被三道關隘擋住,各都險峻,真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想要從正麵將浪蕩山攻打下來,難度遠比攻下一座守備森嚴的城池都要難,十倍的人馬才有希望。


    而浪蕩山中七八百嘍羅,個個操練拳腳棍棒,人人龍精虎猛,即使七八千的官兵來攻打,不丟下至少一二千條人命也是休想。


    一二千條性命!


    誰個能承擔?


    官府幾次派兵圍剿都不了了之,浪蕩山實不好惹。


    “嚴防死守!”


    “卻防不住我。”


    曹醒看的笑,心有算計。


    他讓豹貓看過寶寺外頭山寨,最後,豹貓翻過圍牆到了寺院裏間,往佛殿看時,隻見殿上都把佛都抬去了,中間放著一把虎皮交倚,上頭臥著一人,卻正是浪蕩山大寨主‘金刀’鄧寶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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