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爺一家剛被送迴自己別墅的門口,唐安飛就帶著一群民兵包圍了白露,黑壓壓地人頭,不同膚色地成年人、小孩都拿著槍指著白露……


    白露見此情景,也是見怪不怪了,她這一路走來,見過多少火拚的大場麵,生死早就置之度外了,何況,這在她看來不過是虛張聲勢,也就沒把這些人看在眼裏。


    “三爺,你的手下可能有點按耐不住了,可我得提醒你,若我出事,我敢保證,錢氏家族,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她十分從容地說。


    “全部讓開,放她走!”說完,他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唐安飛。這一刻,他雖愛眼前的人才,可當聽到鳳凰說陳康三人是警方地臥底,而這三人,又恰好是唐龍介紹的。以至於,心裏對跟了自己將近十年的唐龍,產生了懷疑,這樣的懷疑,使他恨透了眼前的唐龍。


    唐安飛作為警方的臥底,他的任務就是爭取削弱四大家族的實力,好配合警方在收網時,減少不必要地犧牲,而當下的情況,卻是四大家族即將走向和平,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於是,他上前一步喊道:“三爺,我們多少兄弟,就是死在這個女人的手裏,難道我們不該為他們報仇嗎?”


    老二是一個膚色黝黑而健壯地緬甸人,他十八歲就就跟著錢三爺一起出生入死,早在唐安飛沒來之前,他就一直跟著三爺,是三爺最相信的人。老二的親弟弟也死在了白露的手裏,所以,他雖以前和唐安飛不對付,可為了能讓三爺殺了白露,他選擇跟唐安飛暫時統一戰線。


    “三爺,白露不死,姓唐的說的對,不殺這臭婆娘,我們死去的兄弟們,絕對死不瞑目呀!”說完,他就舉起槍走向鳳凰,他要親手殺了白露,替弟弟報仇。


    “這錢氏集團到底姓錢,還是姓唐,老二,你若要殺白露小姐,就連我一起殺吧!”三爺憤憤不平的說……


    老二被逼無奈,剛想把手中的槍砸向地麵,沒等他摔,白露很快靠近,直接一腳將老二踢倒。接著,就用腳踩在老二的臉上說:“就你,也配用槍指著我。”說完,她一臉得意的看向錢三爺。


    錢三爺轉身走向白露,邊走邊說:“白小姐,就此打住吧,別讓鳳凰等你太久了。”


    白露把腳從老二的臉上移開,又高高的用腳在半空畫了個半圓,才放在地上。接著她拍拍了拍手,就像是手中粘了灰塵一樣,用手拍開才覺得舒服。


    “三爺,再見!”她饒有趣味地給錢三爺拋了個媚眼,就大搖大擺的走向人群,她所過之處,拿槍指著她的人都會自覺往兩邊退,給她騰出了1米左右的路給她走……


    唐安飛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白露瀟灑離開,自己卻無能無力,他此刻的心情可以說是糟糕透了,前不久,剛經曆看到戰友被殺,他們的頭還是自己求三爺,才讓陳康三人入土為安。他多想不顧一切,上前殺了白露,可他不能這樣做,而且還要笑著去掩蓋這一切,因為,自己是警察!


    縱使唐安飛掩飾的很好,但眼神中瞬間閃過地失落與憤怒,卻恰好被三爺迴頭與他短暫的對視所察覺。


    “小唐,老二,讓他們離開,然後,你們跟我進屋,我有事交代。”三爺用吩咐地語氣說,然後,就帶著自己的家人轉身走進別墅。


    三爺地別墅被美化得很好,就像他一樣,本屬於狐狸,卻把自己美化成一個知人善用地大賢才,對外還是大善人的形象大使。他在兒子與媳婦結婚的時候,還偽裝成一位慈善地父親,跟他們講了許多要做好人地大道理。


    可即使他再狡猾,裝飾得再好,也會像他的別墅一樣,總有一個角落會發現散落的裝飾物,露出原來未裝飾的模樣。


    他在2023年的下半年至年初,在緬甸與中國軍方的合作打擊下,還是落網了。而等待他的,一定是嚴刑酷法的審判。


    因為,他身上背負著殺人、勒索、電詐和開賭場等黑色市場,無論哪一條,都足夠讓他在牢裏待一輩子。


    不一會,唐安飛和老二就來到了三爺寬敞地大別墅地客廳內,他們剛坐下,三爺就開始旁敲側擊,隻為印證唐安飛的身份,同時,給他最後一次機會。畢竟,他曾經確實多次救過自己,出於老來念舊,他還是想勸唐安飛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


    “這世道,當警方的臥底,有什麽前途,要錢沒錢,要車沒車,要房有沒房,更別提存款和權力的大小了,小飛,你說,當警察有什麽好的。”三爺一隻手杵著拐杖,另一手搖著杯中的紅酒說。


    “三爺,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你今天怎麽突然間對你最恨的警察感興趣了。”唐安飛用委婉而試探地語氣去問,心中早就捏著一把汗,生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沒什麽,這古有公孫龍的白馬非馬一說,今有好人和壞人,這二者之間,相通卻又不符合現實,我隻是站在一個杵著拐杖的年紀,發出了點自己心中的感想。”錢三爺喝了口紅酒才對唐安飛說。


    “三爺,聽你講話,簡直是種享受。”唐安飛恭維道。


    一旁的老二小聲嘀咕說:“馬屁精,到哪都拍,真是屎殼郎滾屎,看著光滑,其實啥也不是!”


    三爺聽到了老二的抱怨,嘴角露出了微笑,他想,還是老二踏實,不跟自己玩心眼,可轉念想到唐安飛,若他真是警方的臥底,那這個人知道得就太多,自己還留他嗎?他矛盾了。


    “三爺,你在想什麽?”一旁的唐安飛問道。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敵國滅,臣子亡。小唐啊,我這些年,待你如何,你心裏自由衡量,若你放棄當警察,我會考慮留著你,不然,我真找不到什麽借口留你了。”三爺,有點惋惜地對唐安飛說了這些話,他是真不願意唐安飛是警方的臥底,可現實,已經打破了他的幻想。


    “三爺,我陪你出生入死這麽多年,你竟然懷疑我是警方的臥底,若你已經確定了,那就讓老二開槍吧!”唐安飛知道,若此時求饒,那自己就真的沒活別路了,自己的信仰,也即將終結。所以,他學起了曹丕的套路,那就賴和汙蔑。


    “死鴨子,你嘴硬,老二,動手。”錢三爺冷漠的點燃一根雪茄,說完,他看了一眼老二,示意他動手。


    老二呆住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倆人上一秒還在談笑之間,這樣的轉變,實在太快了,他一時還沒緩不過神。


    錢三爺眼見老二這邊沒動靜,剛想催促,但被唐安飛截胡了。


    “三爺,我死沒關係,我是擔心你。你這樣做,我想鳳凰該偷著樂了,你想想,她剛殺了陳康他們,以及我們的很多兄弟,又挾持了你,她真那麽好心,你就不怕,她是在離間我們,然後,乘虛而入,奪取你一生的英名嗎?”


    三爺思索著唐安飛的話,也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他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我們都不真誠,都在為了利益去撒謊,我們誰都說服不了誰,隻有看你怎麽做。這樣吧,你們去一趟中國,幫我除掉陳保國和楊振,迴來,我自有判斷。若我錯了,那我給你擺酒道歉。”


    唐安飛見事情有轉機,但他還是很謹慎,他怕這又是錢三為了考驗自己而設的局,可他沒有選擇,在拉扯過後,還是應下來。


    三爺很高興,他讓家丁給老二和唐安飛倒好了紅酒,接著,他舉杯說:“老二,小唐,這杯酒,全當送行了,等事成,我會大擺宴席,為你們接風洗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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