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陳保國獨自坐在沙發上沉思著,此刻的他,縱使情緒十分低落,可他也不顧上,因為,遊戲一旦開始,自己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複,所以,他不得不去思考該把結果的福禍,盡量的規避。


    一想到,鳳凰要用整個工廠的命運和員工的性命,外加自己的妻兒作為遊戲的籌碼,這樣的籌碼,實在太大,就自身能力而言,保國沒有這樣的自信,更承擔不起輸後的代價。但他不得不去承受這能力範圍外的命運,因為,他沒有棄權和選擇的權力。


    辦公室內的空氣中摻雜著他對無力改變現狀的無奈和對未知的恐懼,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抑。


    他真的累了,但他卻無人可求,無人可訴。隻能無力的倚靠在沙發上,他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暫時緩解一下他疲憊的身體和苦悶的內心……


    正當他打算閉上眼睛,暫時給自己的大腦放個假的時候。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想要休息的心。現實就是這樣,當你想要休息的時候,總是求而不得。


    陳保國拖起疲倦的身心,再次進入工作的狀態,他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和領帶,調整好了狀態。隨即,坐迴自己的辦公椅。他才說了一句“請進。”


    門被緩緩的推開,走進來的是小薇。倆人簡單的打過招唿,互相寒暄了幾句,陳保國就詢問了戴薇的來意。


    小薇不好意思地說:“大哥,我可能要請假幾天,我得迴家相親。至於,我的工作,麗娜這邊,基本上可以勝任了,我想讓她暫時頂替一下,你看行嗎?”


    陳保國擠出一點微笑說:“小薇,請坐,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關乎你一生的幸福。那你快迴去收拾一下,臨走前,我會和老杜一起去送你。”


    小薇坐下後,不喜反憂,似乎很不情願,當然,小薇有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畢竟,對於女孩子來說,與自己不認識,更談不上愛的人相親,誰會不抵觸呢?何況,還是父母的安排。


    接著,她歎了口氣說:“唉,大哥,你是有所不知,我媽為這事已經催過無數次了,這次,我媽以死相逼,我真是走投無路,才選擇了妥協。”


    麵對小薇的吐槽,保國隻能表示同情,他安慰道:“小薇,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父母也是為你好,你就配合一下他們吧!如果,你不喜歡,還可再選,而父母隻有一次。”


    小薇生氣地說:“為我好?拿著道德的尖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我就範,這是哪門子的為我好?”


    他已經沒心思再理會小薇的事了,畢竟,這是她思想上的“垃圾。”未經同意,就隨意丟給自己,本就不禮貌。何況,他現在的狀態本就很差,再接受小薇的“垃圾,”那自己真就是雪上加霜了。


    於是,陳保國用懇求地語氣說:“小薇,你讓大哥靜一靜,好嗎?”


    小薇一聽就不樂意了,她覺得自從麗娜和陸欣蕊的出現,自己和杜大哥就被冷落了,她對此就感到不滿,再加上保國剛才的話,她瞬間來了脾氣,她生氣的說:“大哥,你還真是喜新厭舊,絲毫不顧舊人的感受呐。行,是我不知趣,那我走。”說著,她就站起身,準備走。


    陳保國忙站起身來說:“小薇,對不起,但我要告訴你,我們這是在工廠,不是皇帝的後宮,我希望你能收起冷落這個詞。若你真想不通,我改天請你吃飯,就當賠罪。”


    小薇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太衝動了,但她確實說了自己憋了許久的心裏話,她並不後悔。接著,她笑笑說:“大哥,你知道我的脾氣。我看不慣的人和事,永遠都不會置之不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若大哥真生我氣,飯我請,權當小妹賠罪。”說完,她就頭也不迴的離開了辦公室。


    陳保國看著小薇離去的背影,心裏的苦衷和難言之隱湧上心頭,他強行抑製住自己的情緒,用顫抖的手從兜裏掏出煙,本熟練的點煙習慣,竟然點了好幾次,等點燃了煙,他就將煙放在自己的嘴裏吸起來,吐出的煙霧,成了他無聲的傾訴。


    不一會,由於門沒關,陸欣蕊就直接走了進來,倆人打過招唿,陸欣蕊就問:“陳董,獵物既然出現了,是否可以直接抓捕?”


    陳保國搖搖頭,他將煙頭摁在煙灰缸裏,他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即使,抓捕了,沒有證據,也等於白抓,還打草驚了蛇,沒意義。”


    陸欣蕊點了點頭,她說:“陳董,說實話,剛才,要不是你救了我,那我也不可能有機會站在這裏跟你講話,謝謝。”


    陳保國沒有與她客氣,而是交代道:“危險並未結束,你得小心,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待會,你下班,我讓小康來接你。”


    “謝謝陳董,但我既然是你的秘書,若沒點能力,就真成別人嘴裏的花瓶了。”陸欣蕊迴道。


    陳保國皺緊眉頭,十分認真地說:“欣蕊,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若出了事,我無論對楊鳳,還是你的領導,我都沒法交代。”


    陸欣蕊本就是個女強人,她不願意接受任何人的幫助,但這次,她沒法拒絕陳保國對她幫助。“行,那陳董安排,我服從。”


    隨後,陳保國撥通了弟弟的電話,然後,跟他講了護送欣蕊一事,陳康欣然答應。倆兄弟簡單的拉了幾句家常,就掛斷了電話。


    下班後,陸欣蕊向陳保國作了告別,倆人就分開了,等陸欣蕊你來到工廠門口時,就看到陳康靠在車門前抽著煙。


    陳康看到陸欣蕊,忙把煙丟在地上,習慣的用腳踩住。接著,他給陸欣蕊打了個招唿。陸欣蕊聽後,倆人簡單客套後,陸欣蕊就坐上了車。


    白沙河到雙江,至少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在倆人迴雙江的路上,倆人互相聊著彼此的愛好。彼此都聊得很投機,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當車駛入一處拐彎的地方,突然,有一輛逆行的車輛飛速朝他們駛來。陸欣蕊見此情景,第一時間撲到陳康的麵前,將他護住。陳康來不及反應,倆車就直接撞到一起。


    兩輛車相撞後,陳康的車被撞翻了一圈,而與他對撞的車,直接滾到了水泥溝裏,至於,他的情況,誰也不得而知。


    車禍發生後,陳康迴過神來,他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就慌忙的去查看欣蕊。


    陸欣蕊由於護住了陳康,自己則從破碎的前車窗處甩飛了出去。她的頭、手和腳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臉上也被玻璃劃破了幾個口子,鮮血直流,染花了她漂亮的臉。


    等陳康跑到她身邊時,當他看到欣蕊這一幕,他的世界仿佛坍塌了,大腦一片空白,內心的極度驚恐和絕望,使得他的眼淚如雨點般的往外溢。


    他忙把陸欣蕊抱起來,並在路邊一次又一次的攔車,現在的他隻想盡快的把陸欣蕊送到醫院,但無論他如何攔著,有些車主直接視而不見,迅速的離開。有些停下的,無論他如何哀求,車主都不願搭乘他們。


    直到,天空下起了綿綿細雨,有一輛麵包車朝他們駛來,見他們出了車禍,忙停下車,然後,給予了他們幫助。


    在送往醫院的路上,陳康一直將欣蕊抱在懷裏,嘴裏一直喊:“欣蕊,別怕,我們快到醫院了,欣蕊,別睡,千萬別睡,我求求你,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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