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的孩子……”


    一陣撕心裂肺的絞痛蝕骨鑽心,黎果果驚唿一聲猛然坐起,卻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合衣睡在沙發上?


    她明明記得,自己剛剛不是還在那暗無天日的監牢!怎麽會到別墅來?


    還來不及細想,下腹又是一陣鑽心的疼,讓本就麵色慘白的黎果果,更是沒了血色。


    孩子……


    蒼白的手指不由的收緊,每一根手指關節開始漸漸泛白,唿吸仿佛被人猛的用手狠狠攥住。


    滾燙的眼淚毫無征兆流下來,誰能救救她的孩子?


    “黎果果,你到底怎麽樣?”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低冷的聲音。


    黎果果驚詫抬頭,水光模糊的雙眼裏,出現了那再熟悉不過的男人。


    英俊不凡氣宇軒昂,剪裁合身的潔白襯衣襯托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隻是那雙幽暗的黑眸,透著隱隱的冷厲……


    是宮亦年!


    黎果果的眼底盈滿了恨意。


    就是他!是他把自己送進了監牢,還和程韻兒結婚,讓張雲嵐送來墮胎藥給自己吃,讓她差點死在監獄裏!


    如今還把她接出來,是想親眼看著孩子在他眼前流掉嗎?


    真是好狠的心!


    黎果果咬牙切齒,猶如陷入困境的野獸,雙眼都要噴出火來。


    她忍不住伸出手摑他,可指間還沒碰到對方的臉,那隻手卻已經被他禁錮。


    “放開我!你這個禽獸!你放開我!”


    宮亦年緊緊扼住她的手腕,“放開?放開讓你去跟外麵的野男人雙宿雙飛嗎?黎果果,你這輩子都別想!”


    明明是他算計她入獄,逼她簽下離婚協議書,轉身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現在卻還這麽冠冕堂皇的給她扣帽子?


    黎果果疼的齜牙咧嘴,下身一股股溫熱的液體流到了褲子上。


    她的孩子快沒了!


    心底的恨意更甚,悲痛的衝著宮亦年怒吼,“你就真的這麽狠心,非要親眼看著孩子在你眼前流掉嗎?”


    “宮亦年,你根本就不是人!”


    宮亦年被她這麽一吼,頓時整個人都懵了!


    孩子?他哪來的孩子?


    莫非是上次醉酒之後……


    宮亦年慌了,趕緊抱著痛得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黎果果趕去醫院。


    “醫生,快,救救她,救救我們的孩子。”宮亦年雙眉緊鎖,麵目嚴肅,整個人看起來似乎緊張又焦慮。


    醫生見狀,迅速將黎果果送進急救室。


    十分鍾後,醫生從急救室出來,一臉凝重。


    宮亦年眸子冷了幾分,感覺好像有個很重要的東西從指尖流逝了,可他怎麽也抓不住。


    “醫生,是孩子……沒了嗎?”


    “胡鬧!”醫生怒斥,“她這是痛經。你這做丈夫的,妻子懷沒懷孕都不知道嗎?”


    聲音不低,正好傳進了麵色蒼白的被護士從急救室扶出來的黎果果耳朵裏。


    痛經?怎麽可能!


    自己明明懷孕三個月了,上次都還來醫院裏做了彩超檢查,而且就是這個醫生給開的孕檢單,她不可能不認識自己的。


    黎果果推開護士,一把搶過醫生手裏的化驗單,結果一個大大的妊娠陰性的診斷結果映入眼簾。


    可是,她明明被逼喝下了打胎藥,明明就在昨天,怎麽忽然就……


    一陣匪夷所思的眩暈感湧上心頭,黎果果有些微微站不穩。再把化驗單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看一遍,視線卻在最下方的報告日期上定住。


    2016年3月27。


    可……現在不應該是2019年嗎?


    黎果果忽然無力的跌坐在廊道裏的椅子上,所有的一切似乎忽然就清晰起來。


    詭異的日期加上宮亦年忽然轉變的態度……


    重生!


    三年前!


    三年前的半個月前,不正是自己同宮亦年結婚的日子?


    難怪他那麽訝異,難怪他會對自己的態度有那麽大的轉變,難怪跟他說什麽似乎都驢唇不對馬嘴。


    “哈哈……”黎果果邊笑邊流淚。


    原來所有的事情忽然就恢複到了從前!


    如果是這樣,那麽就是老天爺眼見自己可憐,又給了自己重新來一次的機會?


    “還笑?迴家!”


    宮亦年聽完主治醫生的結論,黑著臉說完這句話就徑自去辦理出院手續。


    他倒是要看看,這不知好歹的女人還能玩什麽花樣?


    “你現在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大,連這種事都敢拿出來騙人,看來我之前可真是小看你了!”宮亦年眼睛看著前方的交通狀況,冷冷道。


    “我……”


    黎果果想辯解,話到嘴邊卻忽然停住。


    既然是老天再給自己的一次機會,就千萬不要放過。這個男人自始至終就沒有愛過自己,還是按照以前的想法,跟他盡早撇清關係比較好。


    於是,再開口的時候,話就已經變成了,“我再怎麽本事,你都無所謂不是?反正你也不愛我,有沒有你的孩子又能怎麽樣?”


    “你……”


    “你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肯定不會再麻煩你了。”黎果果不等宮亦年說完,自己就先搶了話頭。


    宮亦年冷冷瞥她一眼,兩人再沒有說話。


    待車子駛進了宮家的別墅大門,尚未停穩,黎果果已經拉開車門,獨自向客廳走去。


    “夫人,您迴來了。廚房裏有先生吩咐熬好的湯,您要不要喝一碗。”張媽看到黎果果,趕忙準備去給她舀湯。


    張媽在宮家多少年了,從小把宮亦年照顧到大,可從沒見過先生主動關心過誰。


    黎果果眼瞅著端過來的熱湯,卻隻看了一眼,就微笑著迴絕了,“宮亦年就在後麵,他讓煲的湯還是讓他自己喝吧。”


    說完話,就自己徑直往樓上走去,全然不顧張媽的目瞪口呆。


    “先生,夫人她……”


    張媽一迴頭,宮亦年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門口,他一臉陰鬱,顯然已經把剛剛的話全都聽了去。


    張媽掀了掀嘴想說點什麽幫夫人開脫,就已經被宮亦年一句話喝迴去,“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她不喝,就全都給我倒掉!”


    冷冷的看著黎果果逐漸消失的背影,宮亦年越想越氣。


    這女人,真是被自己寵得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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