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帶著秦淮茹又到惠仁堂分店看過秦母幾次,給她開了麥味地黃湯和天王補心丹。


    麥味地黃湯由熟地黃、山茱萸(製)、山藥、茯苓、牡丹皮、澤瀉、麥冬、五味子組成,具有滋腎養肺的作用。


    天王補心丹為安神劑,具有滋陰清熱,養血安神之功效。


    方中用人參(去蘆)、茯苓、玄參、丹參、桔梗、遠誌各15g,當歸(酒浸)、五味子、麥門冬(去心)、天門冬、柏子仁、酸棗仁(炒)各30g,生地黃120g。


    這兩個藥方對調養秦母的身體都有好處。


    用藥不花錢,秦母自然是願意繼續治療的。


    母親的身體慢慢好轉,秦淮茹也不再牽掛了。


    天氣越來越冷。


    徐氏每天做飯的時候都要到院子裏的水槽處打水,非常麻煩,有時候李業跟在徐氏的身後跑來跑去,很容易著涼感冒。


    而且。


    天冷的時候水龍頭很容易凍住。


    徐氏經常要在下午的時候接一點兒水,否則第二天早上水龍頭被凍住連做飯的水都沒有。


    若是天氣太冷,徐氏就要連著儲存好幾天的水了。


    周末。


    趁著天氣不錯。


    李平安讓自來水公司的人幫著給家屬院小院兒裝了一條管子,自來水直接送到廚房。


    這樣一來,徐氏每天都能直接在廚房接水,還不用擔心天氣冷了將自來水水龍頭凍住。


    建國初期塑料生產的並不多,緊緊是魔都有幾家廠子生產而已,自來水水管用的都是鐵管。


    鐵管比塑料管子便宜一些,但是人工並不便宜,十幾米的管子,李平安父子兩個一起幫著挖溝、幹活兒,結果還要了十幾塊錢的費用,李林和徐氏都很心疼。


    李平安和徐氏商議明年春天的時候將四合院兒那邊也改一下,到時候她就不用每天到中院兒取水了。


    徐氏搖搖頭說道:“那可不成,從水槽到咱們家那麽遠,要是埋管子的話人家不知道給咱們要多少錢呢,況且,易中海這些人怕是不會允許咱們家搞特殊,會出麵阻止的!”


    “我們自己出錢,易中海這些人也要管?”秦淮茹有些不服氣的說道:“他們也管的太寬了吧!”


    徐氏歎了口氣。


    當初聾老太太隻是將房子賣給了李家,若是要大肆動土易中海等人未必會答應。


    徐氏還擔心若是李家特立獨行怕是會招來鄰居們的風言風語,還不如維持原狀呢!


    聾老太太最近身體不太好,到軋鋼廠醫務室看過幾次病,雖然都是小病,服藥過後也都很快痊愈,但總歸是年紀大了,對她還是有很大影響的。


    聾老太太越發懶散起來,大多數時間都隻是待在家裏,輕易不出門了。


    劉悅幫著她做飯的時候將這件事情看在眼裏,相當高興,她還以為聾老太太快不行了。


    要是這老家夥熬不過這個冬天一命嗚唿了,聾老太太所擁有的一切不都要歸了伺候她一段時間的自己了?


    劉悅和賈張氏暗中商議這件事情,賈張氏也認為到了關鍵時刻,這家夥也開始假裝關心聾老太太,時不時的到後院兒幫著聾老太太掃掃地,做做家務。


    不過。


    她在做家務的時候卻在想著用不了多久聾老太太的房子就要歸她們賈家所有。


    為了表示關心,賈張氏還拿了聾老太太的衣服說要給她洗。


    賈張氏收拾了聾老太太和賈家人的衣服到李家想要使用洗衣機。


    隻是。


    當她到李家的時候卻發現水槽裏的水結冰了,根本就沒辦法用水,正當她灰溜溜的想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柳娟帶著兒子錢英一起在李家做客。


    賈張氏到李家正房的時候卻發現屋子裏的溫度相當高,就好比是春天一般。


    她立即改變了主意,不洗衣服了,也不再迴家,在李家待了幾小時,直到李平安夫妻兩個和李林一起迴來吃午飯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迴到家以後氣溫高了一些,水龍頭化凍了,她在水槽那邊將衣服洗了。


    雖然沒用上李家的洗衣機,仿佛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賈張氏經常帶著孫子到李家串門。


    有時候徐氏自己在家也不好趕她出去,隻好讓她們祖孫兩個待在李家。


    等到了該做飯的時候徐氏提醒過賈張氏幾次,這家夥一直不肯走,非要等李平安夫妻兩個都迴來了,秦淮茹開口趕她才走。


    “這賈張氏真不知道好歹,難道不知道咱們煩她嗎?還天天到咱們家這邊來?”秦淮茹說道:“媽,以後我們去上班以後你就把大門關上,賈張氏要是再過來就別給她們祖孫兩個開門!”


    徐氏搖搖頭說道:“好歹是多少年的鄰居......。”


    她有些不好意思驅趕賈張氏。


    徐氏雖然不好意思拒絕賈張氏,賈家卻是出事兒了。


    賈張氏經常不按時做飯,別說賈東旭,就是劉悅也受不了。


    從後院兒聾老太太家迴來卻吃不上飯,幾次之後劉悅就惱了,開始和賈張氏吵架,大聲埋怨賈張氏,自己不能按時吃飯也就罷了,丈夫賈東旭也是如此。


    難道她忘記公公老賈是怎麽死的了嗎?


    再這麽下去賈東旭的胃腸道怕也要出問題,沒準兒也要死在這種病上。


    賈東旭也開始埋怨母親,讓她別往李家跑了,李家人未必樂意不說,還要耽誤賈家吃飯。


    賈張氏不敢再去李家。


    婆媳兩個在後院兒聾老太太家做家務的時候和她說了李家的事情。


    聾老太太非常感興趣,她也想到李家看看究竟是怎麽迴事兒,若是李家真的暖和,她就在那裏待上一段時間。


    吃過早飯以後聾老太太到六院家屬院小院兒去了。


    好不容易打聽到李家小院兒的所在地結果卻發現大門上鎖了,家裏根本就沒人。


    聾老太太在外麵等了兩三個小時,最後也沒發現李家的人迴來,隻能離開了。


    這天正好徐氏到哥哥家串親戚,還在徐家吃了午飯,李林和李平安夫妻都沒有迴家,在單位食堂吃了午飯。


    聾老太太被凍著了,又著涼感冒了,到軋鋼廠醫務室開了點兒藥之後一直在家睡覺。


    早上劉悅到後院兒做飯的時候聾老太太剛剛起床連馬桶都沒有倒,滋味兒相當的難受,她差點兒吐出來,隻能先幫著聾老太太到四合院兒外麵的公廁裏倒了馬桶繼續迴來做飯,心裏忍不住想著:“老太太,我都為你做倒這種程度了,還給你倒了馬桶,將來你的遺產要是不給我,那就是沒良心,對不起我!”


    易中海和一大媽聽說聾老太太經常生病到後院看望她一迴,什麽東西也沒帶,聾老太太想讓一大媽重新幫她做飯,一大媽顧左右而言他,不接話茬。


    聾老太太心中歎息一聲,想著易家兩口子對自己的態度徹底改變了,往後怕是不會過多幫助自己。


    她有些後悔。


    當初自己要不是選擇了易中海夫妻而是選擇了李家,多幫一幫李家該多好。


    李家買房的時候自己隻是讓她們延緩了一段時間沒有立即交錢人家就給了她不少的好處。


    若是自己像對待易中海兩口子一樣對待李家,半賣半送的將房子送給她們。


    那......。


    聾老太太後悔莫及,覺得自己的眼光實在是太差。


    劉悅剛剛幫著聾老太太做好午飯,迴前院兒的時候發現自己哥哥劉潮過來了。


    劉悅不禁愣了一下。


    哥哥劉潮知道李平安也住在這個小院兒,兩人雖然是同學關係卻不怎麽對付,他是不會輕易過來的。


    怎麽現在卻來了?


    莫非是有什麽事情不成?


    劉悅急忙詢問。


    劉潮若有所思的看了賈張氏一眼,但還是將事情的原委和妹妹說了。


    他是為了妻子石巧雲才過來的,而且是想過來求李平安。


    也是這家夥倒黴。


    妻子石巧雲好不容易懷孕了他卻不知道,非要去濟世堂找朱富貴抓藥治療不孕不育,結果朱富貴幫著抓了虎狼之藥,石巧雲流產了。


    從那以後。


    劉家帶著石巧雲跑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醫院、藥鋪,連六院都看過,不過李平安和許主任沒給她開藥而已。


    折騰了這麽久,石巧雲的身體一直沒有得到好轉。


    李平安的名字經常出現在各大報紙、醫學期刊上,劉家人知道李平安醫術高明,想讓他幫著石巧雲看看或者給他們介紹一個婦科醫術高明的醫生。


    “妹妹,哥哥實在是沒辦法了,你也知道,我曾經騙過李平安,他心裏對我是有意見甚至是恨我的,絕對不會幫我!”劉潮開口說道:“畢竟你們是鄰居,要不你和東旭幫著我說和說和,讓李平安幫幫忙?”


    劉潮這家夥一臉的頹廢。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初要不是自作聰明騙了李父一點兒錢兩人的關係也不會惡化到這種程度。


    如果沒有那件事情。


    憑著兩人是同學的關係,也許李平安能幫自己在六院或者是其他醫院找一個工作,現在也不會一直不給自己妻子看病。


    劉潮著急的很。


    要是妻子的病一直治不好,也許他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了!


    在這件事情上石巧雲是沒有過錯的,要怪就隻能怪他自己病篤亂投醫,錯信了濟世堂的那個庸醫,害了妻子也害了自己。


    這種情況下他是不能也不敢提出離婚的,否則,當時的社會他可能要被吐沫淹死。


    石巧雲家裏人口眾多。


    別看她這兩三年沒怎麽迴過保定,一旦她被自己欺負了迴娘家哭訴,她那些兄弟、堂兄弟肯定和自己鬧,整死自己不可。


    “哥哥,你不是不知道,秦淮茹和我不怎麽對付,我和東旭和她們夫妻沒什麽交往,李平安怎麽可能因為我們幫嫂子?”劉悅搖搖頭說道:“你還是再想別的辦法吧,我們無能為力!”


    她也想讓石巧雲早點兒給劉家生個孩子。


    隻是。


    她們賈家怎麽可能影響到李平安?


    “李平安醫術也不怎麽高啊,你找他做什麽,還不如到其他大醫院找那些醫術高明的人呢!”賈張氏說道。


    她心裏一直有個疙瘩。


    李平安曾經給丈夫老賈看過病但沒有完全治愈,她一直認為李平安醫術不行。


    潛意識裏。


    她完全淡化了自己的責任,做飯不及時,慫恿著丈夫斷藥這些事情她早就忘了,唯一記得的就是李平安給丈夫看過病,可最後丈夫依舊是死了。


    他不是庸醫是什麽?


    劉潮將治愈石巧雲的希望寄托在李平安身上怎麽行?


    還不如到其他大醫院找更高明的醫生呢!


    劉潮忍不住又搖了搖頭。


    哪家醫院她們都試過了。


    可是沒有用啊!


    “李平安不是心胸狹窄之人!”賈東旭下班聽說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建議道:“大哥,你還是帶著大嫂到六院找李平安試試吧,萬一他願意幫忙呢!”


    “也隻能這樣了!”劉潮開口說道:“我帶著她到六院去看看!”


    劉潮和父親劉駝子商量了一下,帶著石巧雲到六院看病了。


    她們沒到婦產科而是直接去了外科辦公室。


    劉駝子父子兩個一起哀求李平安給石巧雲看病。


    石巧雲也說道:“李醫生,我求求你了,就算是我丈夫劉潮以前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可事情過去這麽久了,你就當我是一個普通的患者,幫幫我吧!”


    李平安搖了搖頭。


    他認為石巧雲是子宮內膜薄造成的不易懷孕。


    一般情況下,如果子宮內膜薄,患者可以通過藥物治療、物理治療、手術治療等方式進行治療。


    子宮內膜薄可能是黃體功能不足導致的,患者可使用尼爾雌醇片、黃體酮膠囊、戊酸雌二醇片等藥物進行治療,提高黃體功能,加強激素分泌,從而促進子宮內膜細胞增生。


    子宮內膜薄也可能是子宮內膜血流減少導致的,患者可以去醫院進行物理治療,如電刺激療法、超聲療法等,改善局部的血液循環,從而促進子宮內膜生長,達到治療的目的。


    石巧雲這段時間吃的藥大多都是補血益氣的,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小。


    子宮內膜薄還可能是子宮粘連導致的,可用宮腔粘連分離術、子宮內膜粘連分離術等手術方式進行治療。


    這種情況可能性也不是太大。


    如果是子宮粘連可能伴隨著不同程度的炎症,石巧雲肯定是有所察覺的,不可能不告訴醫生,如果她告訴了醫生肯定是要進行對症治療的。


    況且。


    石巧雲也來過六院,李平安聽說過她陳述病情,並沒有提起過這一點兒。


    李平安分析石巧雲很可能是黃體功能不足。


    黃體為排卵後由卵泡迅速轉變成的富有血管的腺體樣結構。


    排卵後殘留的卵泡壁塌陷,卵泡膜的結締組織、毛細血管等伸入到顆粒層,最後演變成體積較大,富含毛細血管並具有內分泌功能的細胞團,新鮮時顯黃色,稱黃體。


    卵巢黃體分泌黃體酮,黃體酮是一種天然孕激素,在體內對雌激素激發過的子宮內膜有顯著形態學影響,為維持妊娠所必需。


    如果是黃體功能不足的話不容易懷孕。


    石巧雲好不容易懷孕了卻讓丈夫劉潮抓的藥給打掉了。


    往後想要再次懷孕卻是不容易。


    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尼爾雌醇片、黃體酮膠囊、戊酸雌二醇片等藥物想要改善黃體功能並不容易。


    如果李平安判斷的沒錯他是無計可施的,就算是判斷錯了,他也沒辦法將石巧雲治愈。


    “你的病我真的治不好!”李平安說道:“我隻是一個外科醫生而已,你這病應該到婦產科去看!”


    “你......。”石巧雲想要說什麽終究是沒說出來。


    她看了丈夫一眼搖了搖頭。


    劉潮心情沉重。


    劉駝子卻說道:“李醫生,我知道你認識很多好醫生,能不能給我們介紹一個?我們帶著巧雲到很多大醫院看過,可是都沒有成功,到現在也沒有將她治愈,一直都沒有再懷孕!”


    六院雖然以前是婦嬰專科醫院,但在婦產科方麵未必就比協和醫院、蘇國紅十字醫院強多少。


    這話他不能說,也不會將石巧雲這種疑難雜症推到別的醫院去。


    李平安並沒有答話,多餘的話他也不想說。


    自己無能為力。


    他可不會特意為了石巧雲去研製什麽新藥。


    劉家三人很是失望。


    從外科辦公室裏出來他們又去了婦產科,依然是許主任接診,了解過病史之後並沒有給石巧雲開藥,而是讓他們去看中醫,吃一些補充氣血的中藥也許能好起來。


    劉家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補血益氣的中藥?


    石巧雲不知道吃了多少了,有用嗎?沒有用!


    劉駝子急忙說道:“你們醫院以前不是米國人開的婦產專科醫院嗎?看你的年紀應該跟著米國人學習過吧,難道他們也沒辦法?”


    “對於這種摸不著頭腦的不孕不育,就算是米國人也沒辦法,甚至沒有檢查手段!”許主任說道:“對不起,我們醫院幫不了你們,還是到協和醫院或者同仁堂去試試吧!”


    在她看來。


    協和醫院條件比六院好,同仁堂在中醫方麵更加擅長。


    六院治不了的病也許他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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