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茹離開以後李平安就到自己的房間想第二天要做的幾個手術方案去了。


    秦淮茹也跟著。


    她在房間查看徐氏做的小孩兒衣服,男孩兒、女孩兒衣服各有幾套。


    徐氏的裁縫手藝不錯,即便是秦淮茹也是很滿意的,她開口對丈夫說道:“咱媽做的這些衣服都很不錯,她將衣服都做好了,我可省事兒了!”


    李平安點了點頭。


    他剛要說什麽就聽見外麵有人砸門,還在大聲的叫他的名字。


    對於這個聲音,李平安和秦淮茹都覺得很陌生,但是似乎以前聽到過一般,可能不是熟人卻又可能是認識的。


    “李平安,我是鍾文,你趕緊給我開一下門,我找你有事兒!”門外之人居然是鍾文,他大聲的喊著。


    鍾文!


    原來是這小子!


    李平安被打斷了思緒,從屋子裏出來了。


    秦淮茹也跟了出來。


    李林夫妻也從隔壁出來了。


    李平安到門口將大門打開,鍾文心急火燎的進來,他開口就說道:“李平安,出大事兒了,這迴你可要幫幫我!”


    李平安有些狐疑。


    他隻是個醫生,能幫鍾文什麽忙?


    而且。


    究竟是出了什麽大事兒。


    難道是鍾文家裏有人生病,想讓他幫著醫治?


    若是這樣。


    他是可以幫忙的。


    “你慢慢說!”李平安開口問道:“究竟是出什麽事兒了,你說清楚!”


    鍾文歎息著將自己和馮雯雯之間的事情說了出來,又道:“李平安,你評評理,我隻不過是沒要吃剩下的半隻烤鴨而已,就因為這個馮雯雯說不處對象就不處了,哪有這麽辦事兒的,我對她不好嗎,為了陪她看幾場電影、吃幾頓飯,我們全家都是省吃儉用的,怎麽,她還不滿意,我對她還不好嗎,就差把心掏給她了!”


    “這事兒我知道了!”李平安不動聲色的問道:“所以,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呢?”


    “我......,馮雯雯不是你的手下嗎,幹脆你就幫我勸勸她,讓她繼續和我處對象得了!”鍾文說道:“這件事情你能做吧,一句話的事兒!”


    鍾文用一種滿懷希望的目光看著李平安。


    “首先要糾正一點兒,馮雯雯不是我的手下,我們是同事,隻是分工不同罷了,我命令不了她!”李平安說道:“其次這種事情我是不會管的,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我幫不了你,也不會開這個口......。”


    “你!”鍾文臉色陡變,繼續說道:“咱們可是同學,你就一點兒也不幫我?”


    “不幫!”李平安依舊搖頭:“這可不是小事兒,關係到女孩子一輩子的事情,怎麽可能是小事兒?”


    “李叔叔!”鍾文目光轉向李林說道:“你就讓平安幫幫我吧,我和馮雯雯處對象有段時間了,總不能就這麽吹了啊!”


    鍾文有些後悔。


    早知道事情是這樣他就應該趁熱打鐵早一點兒和馮雯雯提出結婚請求的。


    現在可好。


    錢和糧票都花了不少。


    他和馮雯雯要是真的就這麽鬧翻了。


    他可就虧大發了。


    李林仔細迴想了一下。


    他們是幾年前打過交道,李林給鍾文治過病,現在李林腦海裏對他真的沒印象了。


    這小子是誰?


    不認識!


    李林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情我們真的沒法插手,我也覺得平安這麽做是對的!”


    李林的思想有些老派。


    鍾文這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色,又是帶著人家女孩看電影,又是到外麵吃飯的,哪裏像是一個老老實實過日子的人?


    李平安手術組的那個輔助護士要是跟著他肯定是要過苦日子的。


    甚至。


    他也覺得鍾文這家夥品質有問題。


    鍾文花的錢都是自己的?


    不見得吧。


    裏麵肯定有他父親的血汗錢。


    就算是花的都是他自己積攢下來的工資,使用了那麽多的糧票,總不會也都是他自己的吧?


    用著家裏的錢和糧票大手大腳的討女孩兒歡心,剩下半隻烤鴨居然就扔了?


    也不說帶迴家裏去?


    他可真會過日子!


    別說李平安,連李林都不搭理他,鍾文這家夥真的覺得自己來找李平安是自討無趣。


    李平安搖了搖頭說道:“你要是沒事兒的話就迴去吧,我還要想明天的手術方案呢,這個可是大事兒,耽誤不得,沒空陪著你......。”


    這幾句話一出,李平安幾乎是在逐客了。


    鍾文就算是臉皮有點兒後也架不住李平安往外攆人。


    他臉色變換著,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的。


    最後。


    不得已。


    咬咬牙離開了。


    李平安搖搖頭。


    馮雯雯平時看著柔柔弱弱的,其實心裏也很剛強。


    鍾文在她麵前暴露了那麽多缺點還想複合?


    多半是不可能了。


    自己可不會趟這個渾水,不會和馮雯雯提哪怕是一句讓兩人和好的話。


    李平安關了大門,和秦淮茹一起迴屋了。


    秦淮茹對鍾文和馮雯雯的事情可不感興趣,她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相關的事情根本就不提。


    無奈。


    鍾文這家夥隻能迴家了。


    迴去以後就和父母說了自己和馮雯雯的事情,這小子急的團團轉,催促著父母讓他們幫著自己出謀劃策。


    鍾父說道:“馮雯雯要是因為你不夠節儉提出的和你分手,說明人家確實是個好女孩兒,不怪人家,要怪就怪你自己,處對象就好好處,你可倒好,又是看電影又是請客吃飯的,顯得你有能耐、你有錢是吧,咱們家的糧票差不多都讓你糟蹋了,結果女孩兒卻沒有領迴家,我看你怎麽辦!”


    鍾文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鍾母卻是說道:“我看馮雯雯大哥就是故意的,他就是將錢和飯票扔到地上讓你去撿,但凡是個男人誰不要麵子,能做出這事兒,你要是不去撿,錢和糧票依舊都是人家的,這小夥兒挺有心機,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又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說馮雯雯是不是也是這麽有心機的人,人家原本就沒看上你,同意和你處對象不過就是想要騙你的錢和糧票,免費看幾場電影,吃幾頓飯?”


    鍾母這話就有點兒陰謀論的意思。


    鍾文有些為難了。


    如果真是和母親所說的那樣,真就是被吊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娶一個根本就不喜歡自己而且還有心機的女人為妻自然是不行的。


    可要是就此放手他更不甘心!


    這時候母親又說話了,卻聽他開口說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你那個同學,就是那個叫李平安的也不願意幫你嗎,你請請客,再稍微送給他一點兒禮物還不成嗎?”


    奇怪的很。


    鍾母越是覺得馮雯雯可能騙了自己兒子就越覺得不能輕易放過這丫頭。


    花了鍾家的錢就應該嫁給兒子。


    畢竟隻是一個婦人,也就那點兒見識,她能想到的讓李平安幫忙的辦法也隻有請客送禮了。


    這個年代物資匱乏很少有人送禮,可要是真的送了,人家肯定會念好的!


    請客?


    送禮?


    鍾文苦笑著搖搖頭。


    有時候為了找共同話題他還和馮雯雯談論過李平安。


    馮雯雯告訴他人家每天做手術的補助都有好幾萬,更別說李平安和他父親甚至是妻子都是有工資的,李家父子還是高工資。


    他拿什麽去打動人家?


    請幾次客,送一點兒禮物就能打動李平安?


    怎麽可能?


    他又不是沒有說過要請李平安吃飯,隻是人家每次都是拒絕的。


    至於說給他送禮物?


    鍾文真怕自己去送禮物的時候被李平安將禮物扔出去,那樣的話不僅要撕破臉還很丟人。


    “這個李平安固執的很,請他吃飯很難,估計送東西他也不會要的,還是再想想其他辦法吧!”鍾文有些泄氣的說道。


    “我的學生也不少!”鍾父說道:“找個時間我打聽一下有沒有人能和馮雯雯或者李平安能扯上關係的,找到中間人事情就好辦多了!”


    鍾文白了父親一眼沒有說話,指望著他的學生幫自己?


    等到他找到中間人估計就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我裝什麽裝啊!”鍾文自言自語說道:“我要是將吃剩下的那半隻烤鴨給你們帶迴來或者是直接讓馮雯雯帶迴家估計就沒有她和我鬧著要分手這件事情了!”


    鍾文腸子都悔青了。


    真是害人又害己。


    他父母的臉色也都很不好看。


    兩人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敢情。


    兒子請馮雯雯吃飯的時候就算是剩下半隻烤鴨都不給自己帶迴來?


    敗家啊!


    不孝啊!


    這樣的兒子,往後能指望著他養老嗎?


    鍾文還帶迴來兩隻烤鴨。


    鍾父、鍾母吃烤鴨的時候心裏沒有半分的高興勁兒。


    他們都知道。


    這兩隻烤鴨鍾文並不是給自己買的,馮家不要,他這才帶了迴來。


    陳雪茹迴家的時候屋子裏經過通風有害氣體早就沒了。


    她自己很艱難的將煤球爐挪到隔壁兩件原來空著、被當成雜物間的房間,準備將那兩間房子當成廚房,又是一段時間的忙活,終於收拾好了。


    晚飯熬了一點兒大米湯,還炒了一點兒白菜,心裏頗不是滋味兒,想著這邊和前門大街距離也不是太遠,生病了父親和哥哥也不過來看她一眼,就好像自己真是一個人過似的!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就在陳雪茹獨自一個人吃飯的時候父親和哥哥還真過來看她了。


    陳雪茹還挺高興。


    隻是。


    說了幾句話之後她的臉色就變了。


    父親和哥哥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經中毒的事情,當然也不是特意過來看她的。


    他們是過來給陳雪茹要錢的。


    陳雪虎得意洋洋的說自己要和葉蓮娜、佛拉基米爾兩個人一起到蘇國做生意了,等到那邊賺了大錢就迴來。


    甚至。


    用不了幾天京城和蘇國莫四科之間的火車就開通了,他要是想父親了就坐火車直接迴來,在家住幾天再坐火車迴到莫四科和兩個蘇國人繼續做生意。


    陳雪虎說話的時候洋洋得意。


    陳父和陳雪茹居然都相信哥哥是可以直接做火車從蘇國迴來的。


    隻是。


    他們並不知道,直達的客車單程就要七八百萬到一千萬人民幣的路費或者同等價值的盧布。


    僅僅是迴家來看看就要一兩千萬的花銷,陳雪虎支付的起嗎?


    陳家父子的意思是讓陳雪茹拿出一筆錢讓哥哥到蘇國做生意。


    陳雪茹有些為難。


    的確。


    她手裏原本就有幾百萬塊錢。


    這段時間她的裁縫鋪有了起色,又賺了一點兒。


    可是。


    哥哥會做生意嗎?


    還是跟著葉蓮娜、佛拉基米爾這樣的騙子?


    在她看來。


    隻要是做了騙人的事情一輩子都是騙子,輕易改不了的。


    哥哥跟著這樣的人到國外去,她根本就不放心。


    哪怕是跟著侯大一起去蘇國她也安心。


    陳雪茹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陳雪虎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別看不起我,等哪天我發財迴來將你的錢還給你還不行嗎,就當是我借你的,還有,你別跟我提侯家的人,侯江死後咱們家和侯家還有什麽情誼,侯大能幫咱們,能帶我去蘇國?侯家我是靠不住的,隻能靠葉蓮娜她們兩個!”


    陳雪茹頓時無語。


    哥哥是鐵了心的要跟著葉蓮娜那兩個蘇國人混。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說服了父親,自己想阻止還阻止不了。


    就在陳雪茹沉默的時候,陳父也開口說道:“雪茹,你就幫幫你弟弟吧,我都聽說了,絲綢、布料、肥皂和瓷器在蘇國那邊很吃香的,葉蓮娜和我說了,隻要我能幫著她們采辦這些貨物就讓你弟弟入夥,也讓他采買一些貨物運到蘇國去,到時候她們還幫著往外賣,能賺不少錢呢!”


    知道父親鐵了心的要讓弟弟跟著蘇國人學做生意,陳雪茹沒辦法,隻能說自己隻能給她們兩百萬。


    兩百萬不少了。


    就讓哥哥拿去折騰。


    她不指望弟弟跟著那兩個蘇國人能夠大富大貴,即便是這兩百萬哥哥都賠了,就當是交學費,自己和陳家都不會傷筋動骨,日子依舊可以繼續過下去。


    出國做生意的話兩百萬確實是有點兒少了。


    陳雪虎知道妹妹手裏至少有幾百萬塊錢呢。


    可是。


    他也知道妹妹不可能將老底兒都端給自己,隻能做罷。


    陳父和陳雪虎都答應了。


    陳雪茹拿了兩百萬給父親。


    陳雪虎一直盯著父親手裏的錢,直到父親將錢轉交給他才安心。


    陳家人不再提錢的事情。


    陳雪茹想留父親和哥哥一起吃飯卻被拒絕了。


    陳父開口說道:“我們還是先迴去吧,要不然就天黑了!”


    陳雪茹答應一聲沒有再挽留。


    她不知道的是陳家父子從裁縫鋪出來坐上正在等他們的人力三輪車就走了。


    他們是叫了三輪車過來的,根本不用自己走路。


    陳雪茹吃完飯收拾了碗筷之後就開始做衣服了。


    她是在自己的住處做衣服,將衣服做好之後再拿到臨街裁縫鋪去。


    晚上的時候將大門關了,再將自己屋子裏的門也關了,無論她忙活到什麽時候外麵的人都不會知道,這樣做也會安全一點兒。


    安德烈在護校實驗室反複的、大量的做試驗,通過不同的對照組,他確定了服用過可的鬆的小白鼠和沒有服用的確實是有區別的,這種藥物是有副作用的,甚至,他將藥物的副作用都弄清楚了。


    長期使用可引起類庫欣綜合征。


    庫欣綜合征是一種由多種原因引起的腎上腺分泌過多的糖皮質激素(皮質醇)的一種疾病,主要表現為滿月臉、水牛背、向心性肥胖,皮膚菲薄,血壓升高等症狀。


    大量服用可的鬆會引起譫妄、不安、定向力障礙、抑鬱等精神症狀。


    並發感染以真菌、結核菌、葡萄球菌、變形杆菌、綠膿杆菌和各種皰疹病毒為主。


    同時還會引起下丘腦-垂體-腎上腺皮質功能的嚴重抑製。


    停藥後出現下丘腦-垂體-腎上腺皮質功能低下,表現為乏力、軟弱、惡心,嚴重時可出現腎上腺皮質危象。


    剛剛研發出來的這種藥物副作用是非常多的,偶爾應用一次還行,要是長期給患者服用這種藥物是會出問題的。


    因此。


    在使用可的鬆治療風濕等頑固性疾病的時候要慎重,能不過量使用就不過量使用,能找到替代品更好。


    內心之中。


    安德烈甚至有些傾向於李林和薑山等人用中醫、中草藥治療風濕的方法了。


    聽說他們的方法根本就沒有副作用,甚至還有徹底治愈的病例。


    安德烈將自己在實驗室裏得出的結論傳迴國內,希望他以前的同事能夠將自己寫的論文在一些權威醫學雜誌上發表,讓更多的人都能認識可的鬆這種新藥,越來越多的醫生能夠重視它的副作用。


    如果能起到警示的作用,很可能讓同行們認識到這種新藥的不足,促使醫藥公司和科研機構去開發有相同作用的、副作用小的新藥。


    做完試驗以後安德烈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他經常到護校講課,甚至還發動其他從蘇國過來的醫生一起去講課。


    護校的外教隊伍慢慢的擴大了。


    有時候不值班的幾個蘇國醫生一起過去講課,再加上帶著的翻譯,這麽多蘇國人站在一起,場麵相當的壯觀。


    別說隻是一個護校,就是一般的醫科大學都沒有這麽多的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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