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兩個商量好之後劉懷功就向實驗室其他成員宣布了自己的決定,他們不能在那個不知道是真是假、有何作用的殘方上下功夫了,試驗室要轉變思路,配合衛生部微生物研究所完成製備胰酶的實驗。


    其他成員都是麵麵相覷。


    他們研究治療心髒病的藥方幾個月了,說放棄就放棄?


    還有就是。


    劉懷功夫妻兩個不拿其他人當人看啊,他們夫妻商量好以後就宣布了,事關今後實驗室的發展方向,別人一點兒發言權都沒有。


    的確。


    劉懷功是教授也是實驗室的主力,可是其他助手呢?


    別人什麽都不是?


    助手們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麽。


    心裏卻是慢慢的滋生出了不滿的情緒,甚至這種情緒還在一天一天的壯大著。


    劉懷功將自己兒子劉啟叫過來詢問胰酶製備的事情,問他在蘇國留學的時候有沒有接觸過能夠製備胰酶的機構,實驗室也好,醫藥公司也行。


    “沒有!”劉啟搖搖頭說道:“我隻是在就讀的醫大附屬醫院實習過而已,給蘇國人治過病是真的,從來沒有專門進過實驗室,更別說接觸過醫藥公司特別是能夠製備胰酶的醫藥公司了!”


    提起以前的事情劉啟心裏就有些不舒服。


    當時他留學的時候蘇國人對他們這些留學生還是很防備的,根本就不讓他們進高端的實驗室。


    別看劉啟當初到六院和李平安搶米國人實驗室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說什麽自己是蘇國留學生,對實驗室如何如何熟悉之類的。


    實際上。


    他也就是在學校實驗室做過一些常規的實驗而已。


    製備胰酶是製造疫苗的一個環節,在蘇國都屬於先進的微生物技術,怎麽可能讓他一個留學生還是一個隻讀了本科的留學生參與?


    他根本就沒有資格知道!


    劉懷功夫妻兩個有些失望,不過也沒和劉啟說什麽。


    他們一起去找了楚山,想從楚山那裏得到一些線索。


    畢竟。


    楚山擅長的就是微生物學,培養細菌、病毒以及從事相關實驗都是拿手好戲。


    哪裏知道。


    楚山也長了心眼。


    他對劉懷功當初將六院實驗室的事情泄露給自己兒子讓劉啟去和李平安爭實驗室的事情頗為不滿,心裏一直有氣,怎麽可能再給劉懷功獻計獻策?


    楚山開口說道:“不是我不幫你,我對胰酶製備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我要是清楚胰酶的製備方法早就上報給衛生部了,怎麽可能等到現在?”


    劉懷功心裏很不高興,黑著臉離開了。


    雖然他相信楚山確實是不知道如何製備胰酶,但是人家也給他透露出來一個消息:別說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告訴他!


    其他人根本不會給他任何的幫助。


    不得已。


    劉懷功夫妻兩個隻能靠自己。


    他們讓人將以前實驗室用到的器材、物資如炮製中藥所用的器具、藥材甚至是小白鼠什麽的,統統處理了,製備胰酶所用的東西添置了不少。


    隻是。


    正當他們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從微生物研究所那邊傳來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對其他人來說是好消息,但對他們來說就是噩耗。


    六院的李平安已經完成了胰酶的製備,微生物研究所已經對他的這種方法進行了驗證,製造出來的胰酶無論是從純度還是從活性上來看都不比蘇國甚至以前從米國進口的差。


    劉懷功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差點兒將拿著的一個玻璃瓶掉在地上,心裏暗罵李平安不是個東西,以前用一張破藥方就讓他忙活了好幾個月,現在他好不容易決定放棄研究那張藥方了,李平安又來插一腳。


    他向上麵打了報告添加了一點兒針對製備胰酶用到的實驗器材,還沒開始研究呢,李平安就製備出來了,還得到了微生物研究所那邊的肯定?


    這不是把他們實驗室給坑了嗎?


    劉懷功唉聲歎氣的,不過他還真的拿李平安沒什麽辦法。


    人家是六院的。


    他是醫大的。


    歸屬不同的體係,他能拿李平安怎麽樣?


    像李平安這樣的人肯定是很受領導重視的。


    他想伸手去教訓人家?


    不可能!


    自從李平安從屠宰場要了一個豬胰髒之後很多人都過去要,有的人還要了好幾個。


    徐年達父子暗暗納悶。


    怎麽這東西一下子吃香起來了。


    李平安等人都說是做實驗,究竟是做什麽實驗的?


    周末的時候徐年達和徐海兩人來李家串親戚了,兩人到四合院兒的時候發現李家的門鎖著,根本就沒人。


    徐年達到隔壁向聾老太太打聽。


    聾老太太一臉不樂意的說了一句:“我哪裏知道?他們又沒告訴我!”


    徐年達從聾老太太屋子裏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二大媽從門口經過,詢問過後才知道李家人都搬到六院家屬院去了。


    徐年達兩人隨即去了六院,打聽著到了家屬院小院兒。


    徐年達給李家帶了一點兒豬肉,還有豬油。


    徐氏讓哥哥留下來吃午飯,徐年達自然是答應了。


    徐氏在廚房做飯,秦淮茹也出去幫忙。


    到了廚房。


    徐氏說道:“你在這屋裏暖和吧,什麽也不用做!”


    秦淮茹點點頭說道:“媽,我看你是怎麽侍弄豬肉的,迴頭我生產過後也幫你做!”


    徐氏點點頭說道:“生了孩子還要做月子,你想幹活?怕是要等好幾個月以後了!”


    正房。


    徐年達向李平安問道:“你媳婦兒也快生產了吧!”


    李平安說道:“再有兩個月多一點就到預產期了,過年以後吧!”


    徐年達轉移話題說道:“平安,你要豬胰髒是做什麽的,你到屠宰場的時候也沒有說清楚,現在去我們那裏要胰髒的人越來越多了,你還要嗎,你要是要的話我幫你留著!”


    李平安解釋了自己要胰髒的目的,還簡單的說了胰酶在製造疫苗當中的作用,又說自己已經製備成功不需要了,不過接下來微生物研究所的人還可能到屠宰場要一點兒,不過不會多,隻有到大規模生產某種疫苗的時候才會大量的需要豬的胰髒。


    “原來是這樣!”徐年達說道:“這迴我就不迷糊了,前幾天我一直在琢磨這個事兒卻是一直都琢磨不透!”


    李平安和舅舅說話的時候徐海卻是在四處打量著屋子。


    兩人不說話了,徐海才開口說道:“平安,你們家屋子裏也沒炕啊,怎麽這麽暖和呢?”


    徐年達也說道:“小海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屋子裏太暖和了,就像是春天一樣!”


    “你們看到屋子外麵那兩個火池子了吧!”李平安說道:“就是那兩個火池子起的作用!”


    李平安將這個小院兒地下有火道的情況說了。


    徐年達歎息了一聲說道:“米國人可真會享受,這是深宅大院才能用到的技術,沒有想到米國人修建的醫院家屬院還有這種東西!”


    解方前徐年達經常到富貴人家送肉,這種火道、火池他是不陌生的。


    徐氏將飯菜做好了。


    蒸大米、白菜燉粉條,還有不少肉。


    徐氏詢問哥哥家裏的糧食夠不夠用。


    徐年達說現在他們家基本上不開火,都在屠宰場食堂吃飯,飯票足夠用。


    “這就好!”徐氏說道:“一定要保證小海媳婦兒的飲食,她要奶兩個孩子呢!”


    吃完飯。


    徐年達父子從李家出來,徐海向父親說道:“爸,平安家的這種設計咱們家能用嗎,要是能用的話就好了!”


    徐年達搖搖頭說道:“屠宰場現在已經公私合營,不是咱們說怎樣就能怎樣的時候了,不是讓你媳婦兒去食堂幫忙了嗎,餓不著她,也凍不著她,至於說咱們,忍一忍吧!”


    徐海點點頭。


    李林到軋鋼廠醫務室加班。


    徐氏說四合院兒還有小半袋麵粉呢,不如帶過來吃了,好幾個月不在那裏做飯,可別放壞了。


    李平安說道:“媽,我和你一起去吧!”


    徐氏答應道:“我到四合院兒再拿一些碗筷!”


    將鍋碗都刷了。


    徐氏剛要和兒子一起離開,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對李平安說了李林在四合院兒遇到的事情,又說道:“平安,易中海要是拿著六院許醫生的診斷證明給你看,說一些讓你不痛快的話你就盡量忍著吧,咱們這幾個月也不在四合院兒那邊,犯不著和他吵架!”


    “那就要看他說什麽了,能忍就忍,不能忍我是不會忍的!”李平安說道:“我給他的診斷沒錯,那麽多家大醫院都給他做了檢查,結果是一樣的,能有什麽錯,還會誤診?就他這種病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的,再說了,一大媽懷孕和他有什麽關係!”


    一大媽懷孕和易中海沒關係?


    徐氏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


    秦淮茹卻是臉紅了。


    “你就別跟著去了,在家裏歇著吧!”徐氏對秦淮茹說道:“沒事兒聽聽收音機也行!”


    秦淮茹答應道:“我就不過去了!”


    李平安和徐氏各自騎了一輛自行車到四合院兒李家,徐氏開了門,李平安將那小半袋兒麵粉拿出來放在自行車橫梁上,徐氏又拿了一些碗筷放在網兜裏帶著,重新鎖好門兩人就要離開。


    李平安剛將自行車調好方向就看見易中海黑著臉往後院過來,他就當沒有看到對方,推著車就出了後院兒。


    沒想到易中海這家夥還真是衝著他們母子來的,他緊緊的跟著兩人迴到中院兒,眼見李平安兩人就要騎自行車離開,易中海立即開口說道:“李平安,你先別走,我問你點兒事兒!”


    “咱們迴去吧!”徐氏在後麵小聲說道。


    她知道易中海可能是沒事兒找事兒,不想讓兒子搭理他。


    李平安還沒有顧的上迴答母親,易中海就緊走幾步來到李平安前麵攔住了他的去路。


    “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李平安聲音平淡的問道。


    既然不讓走。


    我還就不走了!


    果然。


    還是對付李林那一套,易中海將徐醫生開的診斷證明交給李平安說道:“李平安,你幫我看看,這個證明是不是說我妻子懷孕了,她是不是有孩子了?”


    李平安說道:“的確是這樣,恭喜啊,一大媽有孩子了!”


    易中海有些得意,大聲的說道:“這麽說你承認自己當初是誤診了,我和你一大媽都沒有問題?”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


    這麽一鬧。


    凡是沒有去加班的鄰居們都過來了。


    賈家人離的最近。


    他們最先到了李平安等人身邊,賈張氏也說道:“李平安,你們父子可是看走眼了吧,用你們醫生的話來說就是誤診,你也是有責任的吧?”


    “我沒有誤診!”


    “我可沒有說一大媽身體有毛病的話,我一直認為一大媽是健康的,這不,她懷孕了,這就證明我沒誤診!”


    “還有,易中海的病不是我診斷出來的,而是多家醫院通過儀器檢查的結果,他的精液裏根本就沒有精子怎麽可能生養,想必其他醫生也給他診過脈,身體也很健康,排除其他毛病那就隻能是遺傳因素的不孕不育,這種病根本就沒的治!”


    李平安又對易中海說道:“這個診斷書上寫的是一大媽懷孕了,和你有什麽關係嗎,你現在在到各大醫院檢查一遍,要是精液裏有精子當初才可能是誤診,不過那也隻能說明是他們的檢查出了問題,和我有什麽關係?我不過是照本宣科的告訴你檢查結果而已!”


    一大媽懷孕和自己沒關係?


    李平安這不是暗示一大媽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托裏的嗎?


    不。


    這已經不是暗示。


    這是明示!


    易中海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


    他心裏有鬼,甚至不敢反駁。


    李平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騎著自行車和母親離開。


    路上。


    徐氏也沒說什麽。


    易中海敗壞丈夫的名聲也就罷了。


    李林當了這麽多年的中醫。


    醫術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的確。


    丈夫的醫術確實算不得出類拔萃,可是這麽多年也算是兢兢業業,不是易中海一個人幾句話能夠詆毀的。


    可是兒子還年輕。


    將來前途無量,絕對不允許他這麽詆毀!


    李平安和徐氏離開以後。


    賈張氏等人看向易中海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一大媽懷孕和易中海沒關係?


    這種法很新奇啊!


    看起來李平安還特別的有底氣。


    各大醫院都判定易中海得了不能生養的病?


    那......。


    那一大媽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


    究竟是誰的種?


    易中海氣急敗壞,迴到家裏以後就將許醫生開的診斷證明給撕碎了。


    他本來想拿著這張證明要李家父子好看的,沒有想到卻是自取其辱。


    李平安說話的時候信誓旦旦,他心裏不得不懷疑!


    轉身,他就要往外麵走。


    “你,你要去哪裏?”一大媽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她真怕易中海去找李平安打架。


    李平安住的可是醫院家屬院,周圍的鄰居都是同事,事情鬧大了鄰居們自然是要向著李平安的。


    易中海一個人能打的過人家?


    再說了。


    拳怕少壯。


    就算是李平安一個人說不定都能打的過易中海。


    “協和醫院!”易中海冷冰冰的說道:“我要再去檢查一遍,我能不能生養!”


    一大媽歎息了一聲。


    要是易中海檢查過後確定還是不能生養,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可就能肯定是托裏的,所有的幻想都應該破滅了。


    孩子她是留還是不留呢?


    易中海氣唿唿的到何雨柱家借了自行車,騎著自行車就往協和醫院那邊去了,被風一吹腦子就清醒了許多,他終於記起來了,當初同仁堂的醫生可是說過就他這種病是沒法治愈的,如果他的妻子真的有了孩子,那也不是他的,這種說法和今日李平安的說法何其一致?


    難道妻子肚子裏的孩子真不是自己的?


    而是托裏的?


    如果真是托裏的,蘇國人的孩子和華夏人明顯不一樣,要是生個黃頭發的,將來他該怎麽麵對,還能厚著臉皮說孩子是自己的種?


    想到這裏。


    易中海內心糾結了。


    自行車平衡沒把握好,他被摔在了地上,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


    推著自行車在馬路上走,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要協和醫院去。


    這迴不是林巧稚醫生給他看病,而是一個中年女醫生,易中海紅著臉說了很久才解釋清楚他要做鏡檢,檢查自己的精液裏是否有精液。


    久病成醫。


    這家夥什麽都知道。


    女醫生也不廢話,看樣子易中海以前是在協和醫院或者其他大醫院看過病,什麽都懂。


    她給易中海開了單子讓他去做鏡檢。


    鏡檢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還是老樣子。


    精液裏沒有精子。


    女醫生將檢驗報告給了易中海,搖了搖頭。


    不必再多說什麽,易中海已經知道結果了。


    “要不,要不你過幾天再來檢查一次,如果鏡檢三次以上,結果可能更準確一些,也保險一些!”女醫生說道。


    依舊是要檢測三次嗎?


    其實。


    這個時候易中海基本上已經知道結果了。


    就算是在檢測兩次結果可能也是一樣。


    “好吧!”易中海有些局促的說道:“過幾天我再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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