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愛人嗎?”


    “有啊!愛而不得的人。”


    —佚名


    蘇瑾年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之中,兩眼開始翻白。


    白桉夜快速的跑過去,把他扶在自己的懷裏。


    “二哥,二哥,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白桉夜眼角的淚水不聽話的流淚了出來。


    “嗬,現在知道心痛了吧。”慕寒枝在一旁苦笑著。


    “我不管你是林燁,還是慕寒枝。以前二哥對我們是那樣的好,你都忘了嗎?”白桉夜看著眼前這個失去心智的魔頭,他不會想到:這個人竟然是以前的林燁。


    “對我好,是挺好的,他讓你把我拋棄在當時的慕城,你知道那個慕尚老賊對我做了什麽嗎。”


    “那你也不能這樣對他,林燁,你真是喪心病狂。”


    “你怎樣說我都好,現在我不是林燁了,我叫慕寒枝,一個心死了的女人。”慕寒枝麵無表情的說到。


    “你…”白桉夜想要一下子上去刺倒慕寒枝,可是自己剛站起來,走都走不穩,剛剛的煙霧有毒,現在自己的力量才恢複了一半。


    “你打不過我的,我允許你把他帶迴去安葬,自此我們倆不相欠。”說著,慕寒枝把自己的頭發分出來一小撮,然後用離鳳扇的邊緣斷開。


    “今天我割發斷義,從此我們之間不再有任何的瓜葛。”說著,慕寒枝就把那一縷頭發丟在了白桉夜的麵前,然後離開了。


    “林燁,林燁,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白桉夜大聲的喊著,哽咽的聲音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喊的什麽,淚水接連不斷的從眼睛裏流出,這就是對自己的懲罰呀。


    慕寒枝一邊往前走,一邊聽著白桉夜的哭喊聲,自己的心又何嚐不是很痛,可是,那又能怎樣。一開始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現在更不是了。


    平行線,怎麽會相交?


    慕寒枝用自己的轉移之術將白桉夜和蘇瑾年的屍體送到白城,自己就跳入血池中任意的被血液浸沒著。血液沫過頭頂,慕寒枝一點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聲,可能在自己被他們拋棄的時候這顆心就已經死了。


    慕寒枝昏了過去,一陣陣的黑暗向自己襲來。黑夜中一位穿著淺紅色衣服的少女正在拿著燈籠等一位白衣少年。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少年沒有來。


    黑夜被這下雨天的煙霾襯得更加的黑了,更加的冰冷。


    少女一個人蹲在草叢一處,還在傻傻的等著,可是,除了遠處山丘上傳來的野狼的叫聲之外,一點人的腳步聲都沒有聽見。


    她看著沒有一顆星星的天空,她的一顆真心終究是錯付了。


    ·······


    白桉夜來到白宮殿,他還是緊緊的抱著蘇瑾年的身體,現在這一副身體已經涼透了,已經沒有了一絲活人的跡象。


    白桉夜傻傻的坐在那裏,他不知道怎樣向師姐交代,怎樣向瑾溪交代。


    “白公子,你這是怎麽了。”一處正要往廚房走的江琳兒看到了坐在地上極為落魄的白桉夜和蘇瑾年。


    見到白桉夜不說話,江琳兒就自己湊了上去。


    “蘇公子,蘇公子?”江琳兒見白桉夜就已經臉色不好了,但是湊近一看,這蘇瑾年更是蒼白的很。


    江琳兒想要用手推一下蘇瑾年,誰知還沒有碰到,白桉夜就厲聲嗬斥到:“別碰他。”這冰冷的語氣還是幫助自己的白公子嗎?


    “白公子,對不起。”說完。江琳兒就委屈的跑掉了。


    黑色的夜,隻留下白桉夜和蘇瑾年兩個人。


    過了一會,白桉夜把蘇瑾年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在那塊冰冷的冰床上,二哥就那樣躺著。


    白桉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去見慕南溪。


    “小白,怎麽樣了,事情發生的怎麽樣?有沒有受傷?你是師哥呢?”


    慕南溪見到白桉夜這蒼白的臉蛋,就知道他受傷了,當然,蘇瑾年也是。


    “小白,你···你師哥呢。”慕南溪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自己太崩潰。


    “師姐。”白桉夜說了一聲,就跪在了慕南溪的眼前。


    “師哥他,他走了。”


    慕南溪還沒有反應過來,腦袋嗡嗡的,等到反映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站不住了。


    “仙女姐姐.”一旁的劉忙見到慕南溪倒在了地上,就立刻想要把她扶起來。


    “娘,娘,你怎麽了。”蘇瑾溪看到母親倒在地上,也過來拉著母親的衣袖。


    “他不會的,他說過要陪我一生一世,他這麽運氣好的人,不會的。”慕南溪說完就從地上爬起,緊緊的拉著白桉夜的的手:“小白,你們是不是有什麽計策,就是必須先讓你二哥消失一會。對不對,對不對。”


    “師姐,對不起。”白桉夜不想騙他,這個結果,他們遲早會知道的。


    慕南溪聽到白桉夜有一次否定了自己,又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小白,能帶我去見見他嗎?”


    “好”


    就在這一晚上,慕南溪見到的蘇瑾年不再是歡聲笑語給她講笑話的人了,而是一具冰冷的躺在冰床上的死人。


    “瑾年,瑾年。”慕南溪撕破喉嚨的叫著蘇瑾年的名字,可是躺在那裏的那個人並沒有迴答他,她現在知道,他以後都不會迴答她了。


    慕南溪拉著蘇瑾溪的手一步步的走向那個冰床,看著上麵躺著的自己丈夫的屍體,她的手緊緊的握了上去。這雙手是如此的冰冷啊。


    “爹爹,爹爹。”慕瑾溪雖然現在很小,但是自己已經知道什麽事了。


    聽見蘇瑾溪的哭聲,慕南溪更加傷心了。


    “你說過要陪著我們,保護我們的,你這個騙子。”


    說完,慕南溪就趴在蘇瑾年的身上幾句哭著。


    這一夜,在這個房間裏,傳來的是無盡的悲傷和痛苦,果然,黑夜總是悄無聲息的給人們帶來一下意想不到的事情,無論是喜事還是白事。


    劉忙在一旁站著,自己也不知道怎樣安慰一個傷透心的女人。


    白桉夜則是先離開了,相比之下,他一點也不比誰開心。


    二哥這些年來是對自己最好的,自己有時候情緒陷入低穀也是二哥鼓舞自己,可現在·····


    看見師姐和瑾溪傷心的樣子,自己的愧疚感就更大了。


    白桉夜走到院落裏來,每一次心痛的時候,這棵海棠樹就陪著自己。當然,現在也是。


    白桉夜從樹底下拿出一兩瓶桃花釀,這是他們小時候最喜歡的東西,每次團聚都會拿出幾瓶來慶祝。


    想想那時候還有林燁在,二哥也陪著大家,婷婷還是一個小女孩,可如今,都變了,變得讓白桉夜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躺在涼亭的座子上,白桉夜開始自我買醉。酒大把的散在臉上都不去理會,他隻想現在活在夢境之中,就讓自己醉一會吧。


    白桉夜睡著了,夏天的風就算再怎麽吹著,也讓他覺得身體很涼。


    夢裏,一個白衣小男孩提著一把燈籠正在樹底下等一個淺紅色的少女。


    等了好久,都沒有看見小女孩的到來,夜慢慢的深了,四周都很安靜,隻有些野狼的叫聲在一陣陣的不停歇著。


    天空中下起了小雨,雨不算大,可是滴在身上確實涼。


    小男孩躲在一旁的草叢中,還在一直等待著。


    白桉夜從夢中醒來,眼角還存留著一滴眼淚:“林燁,你讓我的心好痛苦啊。”白桉夜又喝了一壺酒。


    酒解千愁,亦不知更能生愁。


    ······


    林霜迴到慕城裏,看到慕寒枝整泡在血池裏一動不動。


    “主人,主人。”


    “咳。”慕寒溪吐著鮮血:“我隻是怎麽了?”


    “主人,你這是怎麽了。他們對你動手了?”


    “林霜,我的孩子沒了,我和他唯一的念想也沒了,他親手斷了這個念想。”


    看著慕寒枝這樣疲倦的樣子,林霜心疼極了。


    她把慕寒枝扶迴了寢殿。


    “主人,都是我不好,引狼入室,還讓您承受了這麽多。”林霜跪在慕寒枝麵前。


    “不,我不怪你,怪就怪這天道太不公,讓我們遇見了我們不該遇見的人。”


    慕寒枝躺在床上,歎息著,如果當時沒有相遇,我們會不會各自生活的很好。


    “主人,原諒我把你的記憶抹掉了,我是看到你···”


    “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林霜從我就隻剩你一人了。”


    慕寒枝眼角的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有情人孰能眷屬?


    林霜知道,主人的心恐怕現在已經死的透透的了,白桉夜,你們都要為你們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主人,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知道那些人消失,我一定會看著那一群人消失的。”林霜緊緊的握著雙手。


    “會的,林霜,明天開始操練妖界十萬大軍,我要踏平白城,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慕寒枝心意已決,自己不會再考慮他人了,這一切都是那些該死的人造的孽,她一定不會放過他們,一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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