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那。那好吧。我還是跟你一起”


    讓人家幫她跑腿什麽的也太沒誠意了。


    江靳秋在練琴,她不可能一直在下麵等到他練完吧。唉,紀弦歎了口氣,認命的跟在女孩身後上樓。


    顧言深也跟在她們後麵,他倒是很好奇紀弦口中的鋼琴天才是什麽樣的。


    “唿唿,累死了,休息一下吧。”


    紀弦扶在老式木製扶手上上氣不接下氣,弓著腰馱著背使勁的喘著氣。


    “這就是你平日懶散的後果。”


    顧言深一臉輕鬆快步走過她身旁,反正他也知道了江靳秋住哪兒,就徑自丟下她自己先上樓了。


    “顧!言!深。”


    紀弦咬牙切齒的從齒縫中蹦出幾個字。


    明明是天生體弱,怎麽能怪她平日懶散?這也不是她想的好嗎!這家夥分明就是在報她剛剛甩下他的仇!


    握緊拳頭狠狠地錘了一把牆壁,看著顧言深得意的背影向上遠去,不甘心的邁開步子追趕,沒想到剛走到轉角突然眼前一黑。


    一瞬間的眩暈感使她控製不住的向後倒去,身後是堅硬的水泥地。


    清醒著的最後一個念頭是糟了,又要被顧言深那家夥嘲笑了!


    身子落地,頭沒有想象中的砸到地上‘梆梆’響,反而是落到一個肉墊身上去。


    “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好著呢。”


    失血帶來的失重感消失,紀弦躺在女孩腿上,看女孩接收到她沒事的消息露出好看的小虎牙。


    立馬掙紮著起身。


    “你好,我叫紀弦。你叫什麽?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


    紀弦拉著她起身,拍了拍兩人身上的灰塵,朝她伸出左手。


    “啊?”


    女孩看著紀弦,有些接不上她的腦迴路。


    “我叫紀弦,我想跟你成為朋友。我今年十二歲,生日是六月二十日,雙子座,最喜歡的花是梔子花。”


    紀弦一臉雀躍,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在女孩看來十分費解。


    “咳咳,我,我叫喻白。我今年十三歲,生日是十一月一日,天,天蠍座。最喜歡的事是做料理!”


    說到自己最喜歡的事,喻白的臉上帶上自信的笑容。


    “我願意和你做朋友!”


    喻白說完,忐忑的看著紀弦。


    別的女孩子喜歡唱歌、跳舞,打扮的美美的,而她卻喜歡研究食物,整天跟廚房打交道。


    從小就沒有女孩子願意跟她特別要好,眼前的女孩看著是一時興起,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受自己呢?


    “好,那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


    紀弦很開心,錦餘跟解容澤多多少少都會讓她想起過去不好的經曆,現在她認識了喻白,感覺找到了真正的朋友的感覺。


    拉著喻白的手,兩人扶持著上樓梯。


    “你不介意嗎?”


    喻白遲疑的開口。


    “介意什麽?”


    “我喜歡做飯,意味著我會經常跟你討論食物,身上會有油煙味。”


    “為什麽要介意?”


    紀弦疑惑的停下腳步,看向她。


    陽光照在她雪白的俏臉上,她的眼神是那樣純淨,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天使。


    “沒事,我們走吧。”


    喻白走到前麵拉著紀弦,用自己的力量帶著她爬樓梯,嘴角浮現一抹幸福的淺笑。


    對啊,她又沒有錯,她隻是對自己喜愛的事務付出了百分百的努力而已,既然身為好朋友的紀弦都不介意,那她為什麽還想這麽多呢。


    看喻白一下就想開了,紀弦不由得感到驕傲,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就是心胸豁達。扭扭捏捏什麽的最討厭了。


    人有自己的的夢想並為之奮鬥是好事,又何必去在乎那些不相幹的人閑言碎語呢。


    “你在磨蹭什麽呢?”


    顧言深得意的挽著雙臂,居高臨下的透過樓道的縫隙看著她。


    “嗬嗬,不用你管!小、叔、叔。”


    紀弦緊了緊喻白的手,不甘示弱的仰頭對著他做鬼臉。


    “哼!”


    顧言深轉身,走到江靳秋家門口,抬手敲門。


    “篤篤~”


    “來了。”


    屋內清澈朗潤的聲音傳來,一個身形與他相似的少年的少年打開了門。


    “你是?”


    江靳秋確信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衣著華貴的男孩。


    “靳秋哥!我來了…”


    紀弦被喻白攙扶著好不容易上了樓。


    “希兒?”


    希兒?親昵的語氣同時驚擾了兩個人的心房。


    顧言深戒備的掃視江靳秋,喻白看了兩眼紀弦又看了看自己,最後低下頭來。


    “我有事找你,先,先讓我進去休息一下。”


    紀弦扶著牆步伐不穩的進了屋,坐在客廳的長條椅上,兩手撐著膝蓋,吐著舌頭。


    “媽呀,累死我了。”


    顧言深跟喻白兩人都是臉不紅氣不喘,隻有她一個人累的半死,江靳秋無奈的給紀弦倒了杯水。


    鮮豔的大紅花紋印在深深地搪瓷杯壁上,紀弦新奇的看了兩眼,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的灌水。


    顧言深不忍直視別開眼,他果然是被她的外表欺騙了,一開始在顧家還以為她是個身嬌體軟的淑女,沒想到…


    江靳秋也驚訝的看著紀弦把一杯水灌下肚,豪爽的抹了一把嘴角。


    “咳,江靳秋,你跟小弦認識?”


    喻白出聲打斷江靳秋對紀弦的目不轉睛。


    “誒,喻白?你也在。”


    看紀弦跟喻白好像很親密的樣子,江靳秋思索了一會,好像不記得她們有說過認識對方。


    “我跟小弦一起來的,江靳秋,你眼神不好。”


    “哦,不好意思啊。嘿嘿。”


    江靳秋撓頭傻笑,喻白無奈的白了他一眼,找了個位置坐下。


    顧言深跟紀弦都覺得有趣極了,沒想到,他溫和淡雅的表麵下,竟然還有這麽憨憨可愛的一麵。


    “靳秋哥,忘記跟你介紹了。這是我小叔叔,今天顧家有宴會,我想引薦你跟姑父認識一下。”


    一杯水下肚,紀弦總算緩了過來。


    “顧家的宴會,我去會不會不太合適。”


    江靳秋起身收拾剛剛練了一會的鋼琴,這是家裏唯一沒有變賣的東西。


    也是顧言深好奇打量這個家庭唯一認識的東西。


    認真的整理著琴譜,眼神低落的在顧言深跟自己身上遊走,看到喻白也在打量著顧言深時,眼中失落更甚。


    單純的臉上浮現一絲狡黠,重重的按下一顆琴鍵。


    “哆~”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入神中的喻白嚇了一跳。一個激靈,肉嘟嘟小包子臉怒視著江靳秋。


    “江靳秋,你!”


    “不好意思,手滑了。”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那嘴角的得意都快寫在臉上了好吧!紀弦暗戳戳的觀察著兩人,心裏不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沒關係的,我跟我小叔叔親自請你去,有什麽不合適的?我是今天的主角,小叔叔是顧家的少爺,誰敢說什麽!”


    紀弦這時候想到顧言深的身份了,狗腿的推著顧言深到江靳秋麵前,眼神示意他邀請江靳秋。


    顧言深算是明白紀弦了,這丫頭,典型的需要他的時候才想起要討好他呀!就不怕他不買賬?


    “初次見麵,我叫顧言深。紀弦的,小叔叔。”


    “姐夫非常看中有音樂天賦的人,我想邀請你到顧家參加希兒的晚宴,不知你是否願意?”


    盡管不爽紀弦的態度,但在他人麵前,顧言深依舊會保持自己的風度。


    江靳秋還在思索,紀弦突然起身。


    “喻白,喻白。你過來。”


    喻白不明所以的被紀弦拉過來,加入討論。


    “咳咳,這是喻白,江靳秋你已經認識了哈?那,小叔叔。這位,喻白!我的好朋友,我要邀請她參加我的晚宴,沒問題吧?”


    既然都邀請了江靳秋,那再帶上喻白應該不成問題吧?


    顧言深皺眉看著紀弦,深覺她無理取鬧,破例邀請江靳秋是看在他的天賦,可這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她也要邀請,實在是讓人看笑話。


    “打住,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今天,我是主角!如果我告訴爺爺,他也是會同意的!”


    紀弦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會同意,那眼中的鄙夷令她十分不適,默默的擋在他跟喻白的中間。


    她明白她跟顧言深不是一路人,他不會理解她的做法,她也不強求他接受像喻白這樣無權無勢的平凡女孩進入顧家的上流圈子。


    但她既然選擇跟喻白成為朋友就不是說說而已的。


    “好吧,你是主角,你決定就好。”


    顧言深再次敗下陣,確實這點要求父親肯定會順著她的,要是知道自己阻攔,免不得要挨一頓批評。


    他意味不明的看著紀弦,她的行為,始終讓他不懂,但又始終能讓他潰不成軍。


    父親曾說過她身上有他沒有的,他一直不懂,但又好像明白了一點點。


    “既然,我們都可以去參加顧家的晚宴。那請問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麽嗎?”


    喻白捕捉到紀弦的小動作,心下感動我。拉了拉她的手表示自己沒事,看兩人之間隱隱的劍拔弩張之勢忙出聲打斷。


    “對啊,希兒。需要準備什麽嗎?”


    江靳秋也出言緩和,總不能看著叔侄兩個在他家裏吵起來吧,雖然以他們兩個的身份不太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對啊,差點忘記這事了。走,我們去挑禮服。”


    紀弦又一幅大咧咧的樣子,嫣然一笑牽著喻白的手出門,一邊催著江靳秋。


    看著喻白小心翼翼的樣子紀弦有些自責。唉,這些大家族規矩甚多,甚是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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