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翻之後,以李淳罡為首的眾多風水師,全部落水。過了數秒鍾,才紛紛露出水麵,有一些已經不見蹤影。


    好在遊艇就停在采砂船邊上,很快就有風水師朝我們這邊遊來。


    “迅速救人!”戰大猛發現有人落水,急忙大喊一句。


    聶峰有些不願意,說道:“可……他們是來看熱鬧,嘲笑小陳先生。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


    戰大猛喊道:“隻要沒有完全投靠敵人,就該把他們爭取到我們這邊來的。你不去救人,那我自己去了。好歹也是人命。救起來再說。”


    戰大猛是從戰場上曆練的老兵,卻也有仁慈之心,也更有鬥爭策略。


    我揮動三劍之後,體力消耗很大,迴想戰大猛的話,感歎他的境界之高,當即喊道:“聶大哥,咱們一起救人,老院長說得對。咱們若是見死不救,與倭人無異。”


    我和聶峰同時將船上的繩索,又快速套上救生圈,一股腦丟了下去。


    “抓住繩索。抓住繩子就有希望。”聶峰大喊了一聲。


    他們畢竟是有風水氣機的風水師,落水之後能比正常人堅持的時間長一些。他們先後抓住了繩索、救生圈。


    聶峰決定救人之後,便沒有留有任何餘力,他在腰間纏上一根繩索,撲通跳入水中,就在湍急的水流之中救人,一連抓住了三人,全部套上了繩子。


    我體內的氣力消耗巨大,咬著牙關拉拽著繩索,將落水的風水師一一拉起來。


    直到最後才把聶峰拉起來。


    “唿唿!”聶峰也已經累脫了力氣,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氣。


    轟隆隆。


    天空依舊壓得很低,電閃雷鳴一直都沒有停下來。斬斷螞蟥樓周圍的地脈之後,天象再次發生變化。很快,搞不好會有天雷落下來。


    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若是老天爺不給我機會修補地脈,就讓雷霆之力落下,那我一力承當。


    能不能向死而生,尋找到一絲生機,全部交給天意。


    此刻的我,能夠借助天時地利人和斬龍,卻沒有辦法與老天爺抗爭。


    “來吧,來吧!我陳劍帆毫無懼意。”我看著天空,心中大聲說道。


    坐在船頭大口喘氣的風水師,也因為與水浪搏鬥,累得說不出話來。他們看著我,眼神極為複雜,有一些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休息了五分鍾。


    葉姓風水師忽然開口,說道:“李會長,李無雙的雙腳不便,本不該上船。落水之後,沒辦法和正常人一樣。所以,讓洪峰給衝走了。我想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在上遊成功上岸。”


    我四周掃視了一眼,的確沒有看到李無雙。


    船翻的時候,李淳罡就站在遊艇的頭部,與李無雙有一段距離,翻船之後,根本來不及去管李無雙。


    他在翻船之後,腦袋撞在鐵欄杆上,昏迷了一會兒,若不是身邊有人拉了他一把,他也會被風浪吹走。


    李淳罡漸漸清醒過來,四周看了看,驚叫一聲:“什麽?我的乖孫兒沒上來嗎?快去救我的乖孫。你們都跳水去救。”


    葉姓風水師應道:“是啊。我想抓住他,可是水流太急。李會長身手敏捷,怎麽沒有照顧好孫子啊。”


    李淳罡嗆得說不出話來,像吞了蒼蠅一般難受,眼中瞬間多了一股悲傷。


    他怨毒地看著我:“陳劍帆,都是你這小賊。若不是你,我的乖孫子就不會出事。你快駕駛采砂船,去追我的乖孫子。快把他救起來。”


    “你瘋了吧!”聶峰忍不住罵了一句,“如此大的水流量,速度之快,瞬間就能衝出上百米。李無雙可能已經到了幾裏開外,小命早就保不住了。你孫子要看小陳先生的笑話,最後丟了命,怪他自己犯賤。”


    “你不配跟我說話。”李淳罡先罵聶峰,又仍舊怨毒看著我,“不救我的孫子,我讓你陪葬。”


    我抬頭看著天空,隱隱發現頭頂位置,似乎出現了巨大的暗黑色眼睛,感覺到不太對勁,後退一步,冷笑一聲:“諸位,我能把你們救起來,耗盡了力氣。現在去追李無雙,搞不好船翻人亡,大家還是會死掉。我該開船追上去嗎?”


    死後餘生的風水師臉色頓時變了。


    “李會長,節哀。水流這麽大,采砂船的速度很快,追不上,壓根就追不上。真翻船,咱們都要死。”葉姓風水師說。


    “是啊,您是李會長,不能太自私。這種天氣,實在太危險了。我估計,李少爺現在早就死了。為李家一個人,搭上這麽多人的性命,不劃算。”另外一個風水師說道。


    “沒錯,陳先生能救我們,乃是仁義之舉。李會長讓我們冒險去救一個必死之人,乃是失德之舉。”又有風水師說道。


    生死麵前,已經沒有風水師想捧李淳罡的臭腳。


    李淳罡明白我所用的策略,眼睛快瞪出血來,沙啞著嗓子叫道:“陳劍帆,你這次斬殺地龍脈,必定有天譴落下。你也活不了多長時間。我的孫兒死了,你也跟著一起死。”


    我冷哼一聲:“你勾結倭人,置江城風水氣於危險境地。我破掉邪惡的螞蟥樓,解開江城風水危機。我承受天譴,無話可說。你也不會有好下場!親孫子落水失蹤,隻是剛剛開頭。你的懲罰會比我更加恐怖。”


    戰大猛走入雨中,聲音洪亮地說:“李無雙豬狗不如的東西,他的死毫無意義。你們勾結倭人,出賣華夏,該死!豈能和小陳先生相比。”


    另外六位老兵也跟著一起上前,齊齊喊道:“卑劣之人,叛族之賊,死有餘辜。”


    李淳罡麵色難看,叫道:“你……們是哪裏鑽出來的老東西?我們李家沒有出賣華夏!”


    戰大猛雙目忽然聚攏光芒,一股強大的殺氣冒出來,道:“大青山遊擊隊七位老兵,與倭人勢不兩立。你出賣民族,老天不收拾你。我雖然一把老骨頭,也不會放過你。”


    李淳罡感受到戰大猛殺人的光芒,嚇得一哆嗦,有些心虛地叫道:“你們不要往我身上潑髒水,我李淳罡行事光明磊落,問心無愧。老天爺根本不會懲罰我。我……沒有出賣華夏……”


    話聲剛落。


    壓得極低的雲層降下一道天雷,穩穩地落在李淳罡的頭頂上。站在周圍的人也都感覺到酥麻的感覺。


    與此同時,無數道天雷齊齊劈向江岸邊上的螞蟥樓。


    天地變色。大江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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