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豆明顯一愣,很快明白胡靈素在敲我的竹杠,笑著說:“我也算出力幫了大忙。既然陳老板要送車,那我也就勉為其難接受。總不能好事,都讓胡姐姐一個人占了。”


    我白了一眼柳紅豆,大感無語,隻好說:“好說。我不是吝嗇的人。”


    柳紅豆哈哈一笑,說道:“我看在城市裏開車都要證件,等狗剩把證考下來再商量送車的事情。反正也是他當專職司機。先把兇蠱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有道理,事情辦漂亮了,才能買車!”胡靈素笑著說,又抓著蠱師敲在車頂,“兇蠱被抓了,你還有手段殺死我們嗎?”


    男蠱師眼睛瞪大,看著一襲紅衣的柳紅豆,又看著她手上拿著的布袋子,扯著嗓子喊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怎麽能夠抓住兇蠱!就算抓住也沒用。你們沒辦法解蠱毒。”


    他非常不服氣,又給自己找了保命的理由。方素素中了蠱毒,唯有他才有解藥。


    胡靈素哂笑一聲,罵道:“自以為是的傻雕。”


    我平複心情,對嶽芝虎的敬意更大。


    行善事必得善果,前段時間的李家之行,雖然冒了點險,卻幫助了嶽芝虎,一切都值得。這一次,若不是嶽芝虎,我要費很大的功夫,才能抓住那隻兇蠱。


    蠱師接著喊道:“我告訴你們。除了方素素,其他人沾上兇蠱的煞氣,也都中了蠱毒。後麵慢慢浮現出來,你們就等著肚子鑽出一堆毒蟲,疼痛而死吧!到時候,你們會跪下來求我。”


    柳紅豆也有些忍不住,罵道:“真是傻雕一隻。我們都能抓住兇蠱了。又怎麽會沒有辦法解開蠱毒!”


    這下子,男蠱師終於沒話說了。


    柳紅豆將布袋子遞給我,說:“上麵有嶽前輩的封蠱口訣,還有一味藥材可以壓製蠱蟲。藥材就是你買迴來給李小姐補身體的藥材剩下來的。好像是一位曬幹的人中黃。”


    蠱師趁著我們說話之際,試圖操控一部分陰氣擺脫胡靈素。


    胡靈素抓起男蠱師,就是一頓耳刮子,看著我說:“陳劍帆,這狗東西不老實,你弄張符紙將他弄死算逑。”


    男蠱師忙叫道:“我認栽!不用動用符紙對付我。”


    我接過布袋子,說道:“胡姑娘,麻煩你幫我抓著這位男鬼。要不然,一輛車子也太容易到手了。”


    我上了車子。


    李雨菲、聶峰和方素素都用一種極為詫異的眼光看著我。


    他們三人能聽到我的話,卻聽不到胡、柳以及男蠱師的話。


    好在他們知道我和看不見的鬼物說話。


    若是外人,搞不好以為我在發神經病,一個人進行多角色扮演。


    看來,以後我有必要弄個耳機戴著。這樣看起來,是在打電話,而不是對著空氣說話。


    李雨菲問道:“小陳先生,你是要整紙紮車嗎?我可以給你介紹水平高的紙紮匠。什麽款式都有……”


    啪!


    李雨菲後腦殼被什麽東西打了一下,臉色嚇得發白。


    我笑著說:“不是紙紮車,是你這種現在開的真車。我可能需要買兩輛。符合女性開的車。”


    李雨菲揉了揉腦袋,她顯然想不通為什麽鬼怪前輩,要開正常活人開的車,說道:“要買真車。我也可以幫你介紹。我的好朋友,開了車行,到時候絕對給你便宜。”


    我點點頭,說道:“那就出發,先迴住處。”


    李雨菲啟動了車輛。


    我看了一眼時間,時間已經是晚上一點鍾。


    我冷靜下來之後,迴想在舊洋樓的遭遇,忽然明白自己落入一個思維誤區。


    認為方素素和男蠱師當中,總有一方說了假話,一方說真話。


    其實還有另外的可能性。


    雙方都說了假話。


    又或者是半真半假摻和在一起,這樣更加難以辨別。


    看來,我還是太年輕了,想問題太過簡單。


    胡靈素說我“還是見識太少”,倒也不是貶損我的意思,而是一句大實話。


    難怪師父會說,學到尋龍本領,要入塵世曆練,學以致用,體會世事,方能最終領悟風水之道。一切本領,都要入世曆練。


    我經過仔細思索,斷定方素素和男蠱師都有隱瞞。


    柳紅豆隱瞞了蠱蟲的由來。


    而男蠱師看似好心提醒我們脫離困境,實則是想讓我們盡快離開,以免夜長夢多,毀了他的計劃。


    如他所言,我們四個人都中了蠱毒。等我們慢慢折磨而死,他就能來收割我們的怨念。


    一念至此,我發現這位蠱師,極為陰毒狠辣。


    迴到住處,已經是淩晨兩點多。


    大家都因為興奮,絲毫沒有睡意。


    方素素裹了一個毯子,坐在角落之中,顯得心事重重。


    我暫且沒有管她,找了紅線將男蠱師捆住,免得他跑掉,算是把胡靈素解放出來。


    “他的怨念很重,你審的時候,一定要多加點小心。”胡靈素關心地說。


    柳紅豆拉著胡靈素,沒讓她去休息,笑著說:“胡姐姐!別忘了酬勞是一輛車,咱們就在邊上盯著。”


    胡靈素切了一聲,說道:“得嘞。再這樣下去,咱們兩個就成了陳劍帆的老媽子,什麽都要教他做。你啊,就把他受點傷。”


    柳紅豆含羞一笑。


    我將養蠱的黑罐子和半米高的紅漆棺木,將裝著兇蠱的布袋子並排放在一起。


    黑罐子上蒙著油紙,不斷傳出李家眾多亡靈怨念的哭聲。


    李雨菲明顯能感覺到,受到哭聲的影響,臉色越發發白,心跳加速,唿吸格外緊張,手心直冒虛汗。


    “小陳先生,現在怎麽辦才好?我的心怦怦亂跳。”李雨菲焦急地看著我。


    “我來打開罐子。”我說。


    蠱師的眼珠子極為怨毒,叫道:“我勸你不要亂動。要不然,你們會死得更慘。怨念會衝出來,屆時大家都會死。”


    我輕笑了一聲,說道:“我看你真是個傻雕。你的小伎倆都逃不過高人的眼睛。”


    嶽芝虎已經出現在蠱師的頭頂上。


    凝視著罐子、棺材、兇蠱,說道:“小陳先生。老夫好多年沒見過這麽厲害的蠱蟲。這根本不是什麽美人蠱,而是苗疆最厲害的金蠶蠱。這種歹毒的方式叫做嫁金蠶!”


    一旁的胡靈素幽幽地說:“你光在石頭上就困了一千多年。可不正是,好多東西都是好多年沒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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