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覺得這個眼目大葉紋蛾好像並不像我想象的這麽簡單,隻怕這東西背後還有更大的貓膩。


    普先年聽了我說的這些,就讓我先不要走,他把那隻蟲卵解剖了看看裏麵是什麽,我見過這個東西,或許能給他提供一些幫助。


    從停屍房出來之後,普先年用鑷子和解剖刀小心翼翼將蟲卵劃開,隻是讓我們都感覺奇怪的是,裏麵卻並沒有眼目大葉紋蛾的幼蟲,反而裏麵有一團白色的東西,我對這個不是敏銳,但是普先年看到的第一眼就看向我說:“似乎是腦漿一樣的東西。”


    聽見普先年這樣說的時候,我隻感覺腦袋猛地“嗡”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接著頭就像是被鋼針猛地戳進去了一樣劇烈疼痛起來。


    這種痛感甚至讓我已經感覺不到了大腦的存在一樣,我隻知道這種痛感持續了很久才緩緩散去,我才稍稍恢複了一些。


    等我重新能感覺到周邊事物的時候,發現整個後背已經完全汗濕了,普先年和秦宣擔憂地看著我,甚至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當然,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種疼痛好像忽然就發生了,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任何預料。


    普先年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下,問我說:“你沒事吧,要不要到旁邊的醫院看一下。”


    我擺擺手說:“沒事的,麻煩給我一杯水喝。”


    普先年給我倒了一杯水,我一口氣把水喝下去,劇烈的疼痛感已經消散,隻是感覺整個人現在有些輕有些飄。


    我和普先年說:“這是舊毛病了,時不時就會發作,休息休息就好了。”


    邊說著我邊站起來,就要離開這裏,普先年不放心說要送我們,被我們婉拒了。


    我和秦宣出來之後秦宣才問我:“剛剛你究竟是怎麽了,那個樣子挺嚇人的。”


    我說:“應該是小時候被綁架的後遺症,以前也發作過。”


    秦宣應該是大致了解一些我的事的,隻是知道的不詳細,我這樣說秦宣也就沒有說別的了,他說:“那我先送你迴去休息。”


    迴到住處隻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依舊沒有完全迴過神來,因為就在我頭痛欲裂的時候,我腦海裏猛地閃過了一個詭異的畫麵,我看到了自己的屍體,我看見我麵目猙獰地躺在地上,身上疊滿了眼目大葉紋蛾,隻有一雙空洞的眼睛和毫無生氣的麵龐正對著我,異常地清晰。


    而這個畫麵,讓我想起了張子昂和我說過的關於眼目大葉紋蛾的來由,他也曾經提起過這樣的一個人,和我看見的自己簡直一模一樣。


    就在我為這件事感覺到焦慮和憂心的時候,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我於是拿起來。


    在電話接通的時候,我就聽見裏麵傳來了張子昂的聲音,我能聽出來他的聲音,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好像是有些信號不大好的樣子。


    電話那頭他說:“何陽,七月二十一號,惠民路馨元小區。”


    接著電話就掛斷了,我試著再打過去,就怎麽都打不通了,沒有任何提示音,就是完全接不通。


    而我迅速在紙上把我聽到的記錄下來,因為電話那頭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也不太清晰,我聽到的就是這樣一段話,也不知道對不對。


    但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卻再次陷入了沉默和遲疑,因為張子昂給我的這個地址,正是死了十八個人,周副隊死亡的那個隻有一棟樓的小區。


    而現在已經是七月二十號,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四點,還有八個小時就是七月二十一號,我思索再三還是撥通了樊隊的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我和樊隊詳細報告了這件事,樊隊聽了隻問我:“你確定沒有聽錯嗎?”


    我確定自己聽到的應該就是這個信息,所以我和樊隊說:“確定。”


    樊隊說:“張子昂不會無緣無故給你傳達信息,既然他這麽做了,那麽一定是重要的信息。”


    他讓我和秦宣先過去,他安排人隨後就到。


    馨元小區的那十八具屍體已經被運走了,至於運到哪裏去了,我隻知道不在停屍房,可能是樊隊汲取了上次的經驗,把屍體運到了更加把穩的地方進行屍檢。


    現在整棟樓都是死氣沉沉的,充斥著死亡的氣息,但即便是這樣,我和秦宣還是把每一間都檢查了一遍,除了二樓出事的那一間。


    我和秦宣檢查的很仔細,雖然整個樓安靜得詭異,但是的確沒有任何人的氣息,也沒有任何人在這個樓裏。


    我揣測著張子昂和我說的這句話,不明白七月二十一號這裏會發生什麽事。


    樊隊帶著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看見有很多人把這裏圍了起來,雖然做的很隱蔽,但是這個陣仗還是嚇到我了,而且這些人從外麵蜂擁而入,雖然穿著便裝,但是我能認出來這是軍方的人。


    這些人幾乎把每一個進出口,甚至是樓道裏都每一米就兩個人全副武裝,每個房子裏更是如此,即便一隻蒼蠅出現在在這裏,也別想能隱匿行蹤。


    樊隊說:“這裏已經出了兩樁影響非常惡劣的案件,這一次又事關張子昂帶來的信息,我門不得不做好萬全的準備。”


    我沒說什麽,這樣的話我心裏反而踏實了一些,樊隊做事的確很讓人心安,也絲毫不拖泥帶水。


    然後所有人就靜靜地等著七月二十一號零點到來。


    雖然我們並不能確定這件事或者這裏的什麽會不會是在零點發生,畢竟七月二十一號有二十四個小時。


    但為了不遺漏絲毫線索,我們不得不采用這種守株待兔的方式。


    時間一秒一分地走著,就像所有人繃緊的神經一樣,都在等待零點的那一刻。


    隻是,等零點到來,所有人都屏住唿吸,卻沒有事發生,好像這一刻和前一分前一秒並沒有什麽區別,絲毫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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