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前並沒有見過這個人,我於是看了看周圍,剛剛完全沒有察覺到他是從哪裏出現在我身邊的。


    還不等我開口,我就聽見他說:“你剛剛看屍體的時候太投入了,就像時間靜止了一樣,太入神以至於連我到身旁了也沒有察覺。”


    我這才意識到剛剛的那些記憶的確讓我忽視了周圍的環境。


    我問他:“你是誰,你怎麽在這裏,你看起來不像是這個村子裏的人。”


    誰知道他說:“這個鎮子造就廢棄了,在監獄要搬走的時候,這個鎮子裏的所有人也跟著一起遷走了,你剛剛看見的那個傻子,是這個小鎮子裏唯一的人了。”


    我聽見他這麽說,好像隱約猜到了他是誰,我問他:“你也是隊裏的人?”


    誰知道他聽了卻沒有什麽反應,隻是看著我,然後又看向了吊著的屍體,問我說:“你認識這個人?”


    我不知道該說是認識還是不認識,說認識我的記憶裏的確有他的麵容,說不認識我對眼前的這個人一無所知。


    我於是沒有直接迴答,隻是問他:“他為什麽會吊在這裏,看起來好像死了很多天了。”


    這個人說:“我在這裏好一陣了,屍體昨天還沒有,應該是晚上才吊在這裏的,我看到的時候也不是很明白,現在看到你出現在這裏盯著屍體這麽入神地看,我好像知道為什麽屍體會被吊在這裏了。”


    我看向他,隻感覺他說話的方式有些像調查隊裏的人,我再次問他:“你是另一隊調查這裏的隊員?”


    他見我第二次問這個問題,於是和我說:“我叫單蘭金。”


    我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而且我發現他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一直在觀察我的反應,好像我應該對這個名字有什麽反應一樣,我意識到他是在用他的名字試探我的反應,大概是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答案,於是才接著和我說:“我以前是張子昂的隊友。”


    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就是王哲軒說的那個人,也就是此前張子昂的隊友,張子昂帶血的衣服就是他發現的。


    這麽說的話他在這裏很長時間了,但是很顯然他的重心不在廢棄的監獄,而是在這個荒廢了的村子裏。


    我問他:“那你找到張子昂的蹤跡了沒有?”


    他搖了搖頭,說:“自從找到了張子昂帶血的衣物之後,就沒有找到實質性的線索了。”


    我的第一感覺是他沒有說實話,但是還不等我繼續問,他就指了指屍體問我:“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你認識這個人?”


    我不知道要怎麽說,而且這個事情是否是能說的,況且這個時候我還是保持著警惕的,於是我搖了搖頭說:“不認識。”


    他見我這樣說,似乎也看破不說破,並沒有繼續追問,隻是說:“這屍體是誰其實也沒那麽重要,重要的反而是你,畢竟誘餌是什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釣的是什麽魚對不對?”


    其實在傻子問我是不是在找那個人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但我明知道前麵是一個陷阱也不得不踏進來。


    在背後算計的那個人應該也是料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這樣設局。


    單蘭金很顯然已經看穿了這一點,我問他:“那我要怎麽破局?”


    其實一直到現在我也沒有想到有效的辦法,甚至腦袋裏還有些亂,尤其是在王哲軒也失蹤不見了之後。


    不知道單蘭金是否知道王哲軒的蹤跡,是否知道另一隊調查隊員的行蹤。


    單蘭金就像知道我在想什麽一樣,隻聽見他和我說:“這裏除了你和王哲軒之外,沒有第二隊隊員了。”


    我愣了一下,看向單蘭金說:“你說什麽?”


    單蘭金說:“不管是樊振騙你,還是王哲軒騙你,真相就是你們兩個人是唯一一隊到這裏來調查這件事的人,沒有你認為的互不幹涉的第二隊隊員了。”


    我隻感覺到有些震驚,甚至是不明白,更有寫不敢相信,我問:“為什麽,王哲軒為什麽要騙我?”


    單蘭金說:“這可能就隻有樊振或者王哲軒才能迴答你了。”


    我注意到他在稱唿樊隊的時候都是直接喊他的名字,並沒有稱唿他樊隊,而且據王哲軒此前說的,單蘭金已經離隊了,但是為什麽離隊卻沒有說,這裏麵空破案也有什麽原委。


    隻是我想不通,這種事樊隊甚至王哲軒為什麽要騙我?


    難道張子昂的失蹤他們並不關心,張子昂的死活他們也並不在意,甚至這個結局就是他們希望的?


    我看著單蘭金說:“我不明白。”


    單蘭金沒有打算繼續和我解釋,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不知道內裏,還是並不想告訴我真相。


    他說:“既然屍體隻是誘餌,那麽必然是想通過屍體從你身上得到什麽,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們要得到的是什麽?”


    我壓根不知道,我也還並沒有往這方麵想。


    單蘭金見我不說話,又說了一句:“你似乎並比我想的要笨一些。”


    我聽見他這麽說並不惱怒,隻是問他:“你此前就知道我?”


    是王哲軒告訴他的,因為王哲軒和他是有聯係的,我記得當時王哲軒有時候會和他秘密聯係。


    單蘭金說:“那剛剛那邊的響動應該也和你有關。”


    他說的是監獄那邊牢房的倒塌,但我感覺他說話的語氣好像也不關心這件事。


    我問他:“你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


    單蘭金卻說:“但凡出現一件奇怪的事,那麽肯定是為了掩蓋另一件事,就像吊著的這具屍體忽然出現很奇怪,但是當你出現在這裏,就不奇怪了。那邊的動靜也是一樣的,看似奇怪,但當你知道它為什麽發生的時候也就不奇怪了。”


    我好像聽明白,又好像他話裏有話,我沒有很聽明白。


    單蘭金說:“這裏沒有什麽事是比你到這裏來更奇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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