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我,樊隊撒謊了,而且這個謊撒的一點也不高明,重要稍稍思考下就能聽出話裏麵的破綻。


    但樊隊既然這樣說了,我也也沒有說破,隻是和樊隊說:“樊隊,我覺得我已經沒有大礙了,我可以出院了。”


    樊隊看了看張子昂,張子昂說:“就是體力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其他倒是沒有什麽問題了。”


    樊隊聽了和張子昂說:“那你負責幫何陽辦手續吧,還有他家裏暫時不要迴去住了,找個安全的地方先住幾天再說。”


    樊隊走了之後,張子昂說:“要不你先去我出租屋住一陣。”


    我一直以為張子昂在這裏是沒有落腳的地方的,誰知道他還有個出租屋,這個時候張子昂也才和我說:“我們到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隻是一直沒有介入進來而已,是直到中巴車裏的十八屍案發,我們才直接介入了進來。”


    我好奇起來,就問他:“那你們之前在這裏查什麽?”


    張子昂說:“暫時你還不能知道。”


    我聽見他這樣說,就識趣地沒有追問了。


    辦完手續之後,他和我迴家拿了一些日常用的東西,然後把門鎖好久去了他的住處。


    而我發現他的住處離我的住處並不遠,是一個簡單的兩室,我問他一個人住怎麽要租個兩室的,他說之前是孫遙和他一起住在這裏的,後來孫遙有其他的任務搬出去了。


    這麽說的話他們在這裏已經有一些時間了,難道這裏之前也發生過什麽其他的詭異案件不成?


    我住在了孫遙的那一屋,張子昂說有什麽需要讓我盡管和他說,我看這裏也都齊全,就沒說什麽。


    之後張子昂讓我先去休息,雖然身體並沒有大的問題,但畢竟還是有些虛脫,之後他就自己看起來案件的相關信息。


    我感覺自己也沒有什麽大礙,好似這三天裏對我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於是我問他在看什麽,張子昂說是關於譚贇的現場,他想再看看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而就在我打算說我也和他一起看的時候,張子昂卻忽然問了我一句:“何陽,你確定那三天裏都在地下室裏綁著嗎?”


    張子昂冷不丁地問出來這麽個問題,讓我有些猝不及防,甚至是沒有任何防備。


    我想迴答又發現根本答不上來,因為這段時間我一直都處於昏迷狀態,我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一直在那裏。


    於是我搖搖頭說:“我一直都處於昏迷之中,我也答不上來。”


    張子昂說:“其實你在車上說你淩晨兩點左右被迷暈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你並沒有昏迷,而是被催眠或者進入了一種什麽你自己也不知道的狀態呢?”


    我看著張子昂,張子昂卻和我說:“雖然我和你認識並不久,但是通過這幾天的朝夕相處,我發現恐怕就連你自己也不了解自己吧,就拿那天晚上的事來說,你知道你夜裏會有這樣詭異的行為嗎?”


    張子昂說的是他第一次到我家去住的情形,說實話,要不是他把整個過程錄了下來給我看,我是絕對不信我會有這樣的行為的,而且我對晚上發生的事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所以張子昂這樣說的時候,我心裏也沒有底了起來,而張子昂則和我說:“何陽,如果第二天早上出現在辦公區的就是你呢,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又是個什麽情形?”


    我隻覺得這像天方夜譚,甚至覺得有些莫名地恐懼,就像我不是我自己了,我身體裏還有另一個我一樣。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麽迴答張子昂,張子昂見我神情也不大好,於是說:“我之所以和你說這個,隻是想要提醒你,在提防別人的同時,可能你也要提防你自己。”


    提防我自己?


    就是這句話讓我徹底不平靜了起來,我問張子昂說:“所以樊隊執意要我住院其實是為了這個。”


    張子昂點了點頭,但很顯然並沒有查出來什麽,或者說也不可能查出來什麽。


    如果真的像張子昂說的那樣,我簡直不敢想會是什麽情形和結果。


    然後我像是又想到了什麽一樣問張子昂:“張子昂,你和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也把我當做嫌疑人?”


    張子昂看了我一眼,問我:“你怎麽會這麽想?”


    我說:“因為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了,我記得中巴車裏的十八屍案發當晚,鍾隊也給了我同樣的感覺,當時他讓李林和我到外圍去疏散圍觀的人群,其實就是不想讓我接觸到案件,當時我已經產生了被懷疑的念頭,隻是後來發生的事又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張子昂沒有接我的話,也沒有迴答我,我則繼續說:“而讓我進入調查隊,好像也是沒理由的事,隊裏這麽多比我資曆深比我能幹的隊友,可是偏偏選擇了我,甚至就連你……”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頓了一下,沒有繼續往下說是怕張子昂介意,而張子昂知道我要說什麽,他卻隻是看著我,沒有說話也沒有接我的話,最後他移開視線說了一句:“沒有這樣的經曆,都不可能進入到這個調查隊裏的。”


    我竟一時間沒有明白張子昂說這話的意思。


    難道說進入這個調查隊的人,都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曆嗎?


    但是張子昂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換了一個話題和我說:“我一直覺得譚贇的現場還有什麽是我們沒有注意到的。”


    我這才明白他為什麽一直在反複地看譚贇的現場,我們去過了這麽多次,除了那個新的行李箱,好像也沒有新的發現了。


    我還是問他:“你想到了什麽?”


    張子昂說:“沒有想到什麽,就是感覺始終有哪裏不對勁,從我第一次看到這個現場就感覺有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像是有什麽東西被我們忽略了,或者說被兇手給藏起來了。”


    張子昂不是危言聳聽,像我們這樣的人,直覺有時候是非常重要的,甚至有時候能不能破案就看你的直覺對不對,這是長久的職業經驗造就的一種洞察力,就像在人群中你看見一個人不對勁,那麽這個人基本上就是有問題的。


    很顯然,我是認可張子昂的能力的,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隻是還沒有變成直接的證據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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