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沒有迴答我,而是換了一個話題問我:“何陽,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救他的,現在你可以帶他走,但是你為什麽不走?”


    我看著他,隻感覺聲音越來越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聽見過,而且他剛剛和我說的話明顯是在暗示我他要告訴我什麽,我於是站在原地沒動,問他說:“你想告訴我什麽?”


    他說:“何陽,你聽過城江福利院這個地方嗎?”


    我皺了一下眉頭,這個地方還真沒有聽過,我問了一下:“那是什麽地方?”


    誰知道他接著說了更令我驚訝的一句話:“付海偉曾經是那裏的工作人員。”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麽了,我問:“你認識付海偉?”


    然而他就沒有迴答我了,正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一旁的李林似乎懂了一下身子,好像是開始醒轉過來,這個人和我說:“時間到了,你帶他離開吧。”


    我蹲下身子解開李林身上的束縛,李林還沒有完全清醒,我喊了他一聲:“李林!”


    李林依稀能認出我來,我聽見他斷斷續續喊了我的名字,他想站起來,但是卻感覺好像沒有力氣,我扶住他,也就是在這個空隙的時候,我看見那個人已經從另一側離開,他在離開的時候迴頭看了我一眼,就消失在了裏麵。


    我沒來得及去追趕他,怕這裏隨時會爆炸,於是扶起李林來到外麵,直到出來到了整個工廠外麵,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我這才知道剛剛那個人撒了謊,隻是在我的心裏種下懷疑的種子,讓我不敢不信,更不敢拿我自己和李林的性命去賭。


    大約是看見我出來,張子昂已經上前來,看見我扶著的李林,問我說:“你沒事吧?”


    我點點頭,張子昂又看了看廢棄的工廠裏麵,我說:“他做了充足的準備,應該已經找不到了。”


    張子昂就沒說別的了,直到迴到了車裏之後,李林也大致清醒了過來,他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我問他還記得自己是怎麽被綁架的,他卻說他隻記得他在家裏睡覺,怎麽醒過來就在這裏了。


    聽見他這樣說我看了一眼張子昂,張子昂說:“先帶他迴停屍房那裏再說。”


    我們迴去的時候樊隊已經迴去了,這時候李林已經完全清醒了,但是中間發生了什麽事他一點都不知道,就像他在車裏的說辭一樣,他隻是睡下去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那麽從李林身上,應該是找不到更多的線索了,我問他那他家裏有沒有別人去過,他說沒有,一個猜測已經隱隱出現在我的腦海裏,但我沒有說。


    至於問到他還記不記得那天半夜他疏散的人群,在說到那個位置的看客的時候他說他記得,而且對他印象還稍稍有點深。


    他說那個人穿著一件黑色的衛衣,帽子戴在頭上,當時李林還以為他是因為淩晨有點冷的緣故,身高在一米八左右。


    我問他:“那你聽見他說話了沒有?”


    李林說:“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男人氣要重一些。”


    我聽見他這樣說,和我在電話裏聽見的聲音很像,李林說他問他那邊出什麽事了,李林之後就讓他不要旁觀讓他離開了。


    至於他的離開方向,和當時那個司機離開的方向截然相反。


    我問李林他的臉上有什麽特征,誰知道他卻看了看張子昂,欲言又止,我也看了張子昂一眼有些不是很理解,我問:“怎麽了?”


    李林才說:“和他有些像。”


    他說的自然就是張子昂,而就是他的這句話,讓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驚訝,尤其是張子昂和樊隊,我看見他們也相互對視了一眼,我問李林:“像他,很像嗎?”


    李林說:“我在車裏看到他的第一眼,差點以為就是他,後來細看了才發現不是。


    我看向張子昂問:“你還有兄弟?”


    張子昂的神色變得更加冰冷,用冷冰冰的聲音說:“我是孤兒,沒有兄弟姐妹。”


    不知道為什麽,在張子昂說出“他是孤兒”這句話的時候,我腦海裏猛地就浮現出來了那個黑衣男人的話語——城江福利院。


    一開始我以為這條線索是指向付海偉的,但是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條線索很可能是指向張子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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